"穿这么多干吗?"郑俊明的手钻进毛衣下摆,掌心贴着腰线摩挲,指尖在脊椎凹陷处打了个转。董森越弓起身子笑骂:"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要风度不要温度?"头顶的水晶灯晃得他眯起眼,刚要起身就被拽回原处。
"别关灯。"郑俊明叼着他耳垂含糊道,犬齿不轻不重地磨着那块软肉,"上次在更衣室黑灯瞎火的,都没看清你腰上的痣…"热气喷在颈侧,董森越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郑俊明!"
"在呢。"他坏笑着用鼻尖蹭开对方挡眼睛的手背,突然放软声调,"就这次,嗯?"睫毛垂下来的弧度像淋雨的小狗。董森越最吃这套,自暴自弃地别过脸:"随便你。"
得逞的人立刻原形毕露,毛衣被利落地卷到胸口。董森越下意识去抓散开的衣角,却被握住手腕按在枕边。"说了要看着我的。"郑俊明低头含住他锁骨上的红痕,舌尖绕着圈往衣领里钻。布料摩擦的细响里混进一声闷哼,董森越屈膝顶他:"别咬……"
"那你主动亲我一下?"郑俊明撑起身,发梢扫过他鼻尖。董森越勾住那缕不听话的头发绕在指间—触感意外地柔软,和主人张扬的性子半点不搭。这个发现让他笑出声,下一秒就被报复性地咬住喉结。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羽绒被滑落在地。郑俊明突然停在他肚脐上方,抬头时眼里闪着恶作剧的光:"刚才这儿抖了一下?"没等回答就重重嘬上去,董森越猛地揪住他后脑的短发:"你…!"尾音变调的瞬间,郑俊明封住他的唇,把喘息都吞进肚子里。
凌晨三点,董森越瘫在凌乱的被单上踢人:"去洗澡。"郑俊明耍赖般搂紧他的腰,脸埋在肩窝里嘟囔:"再抱会儿…你身上有我的味道。"回应他的是迎面飞来的枕头。
大年三十的董家别墅被暖黄的灯光浸透,落地窗外不时炸开的烟花在玻璃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彩斑。蒸锅喷出的白雾裹着三鲜馅的香气在餐厅里漫开。
关静垚指间捏着饺子皮,手腕轻转就翻出个鼓囊囊的元宝,案板上整整齐齐码着两排"小银锭"。董鑫海手里的菜刀在砧板上剁出欢快的鼓点,案板边沿溅着几点粉色的肉糜,他瞟了眼电视里穿花棉袄的赵苯杉,突然咧开嘴露出后槽牙:"这孙子演傻子可真像!"
林若溪正捏着饺子皮边缘学打褶,指尖沾满面粉,婆婆刚把她的"面片汤"抢救成勉强能下锅的造型。董焱宏剥开砂糖橘,橘皮迸出的清香混进年味里,他往妻子嘴里塞了瓣橘肉:"慢点吃,别咬着我手。"
客厅那头突然传来董淼灏的怪叫:"蓝澈你闪现吃我炮车?年夜饭想吃竹笋炒肉是吧!"
董森越缩在沙发角落,手机屏幕亮着—郑俊明刚发来一张自拍:那人裹着黑色羽绒服站在雪地里,头顶烟花炸开,配文【想你了】。他拇指摩挲着照片边缘,余光瞥见母亲往饺子里塞硬币的动作,突然喉头发紧。
如果有一天,他们发现这具身体里流的根本不是董家的血…
“小越?”董焱宏递来半瓣橘子,指尖还沾着甜腻的汁液,“发什么呆?赵苯杉的小品都没笑。”
他迅速锁屏,接过橘子时扯出个酒窝:“在想期末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谎话脱口而出,像呼吸一样自然。
大年初一的关家老宅却像被冻住了。董森越刚踏进门就撞见关泳贴着墙角罚站,青年眼眶通红,手指死死抠着瓷砖缝。舅妈缩在沙发里抹眼泪,关静磊则铁青着脸猛抽烟,烟灰缸里堆了七八个烟头。
“哥,大过年的这是……”关静垚放下礼盒,话音未落就被关静磊冷笑打断:“让你外甥自己说!”
空气凝固了一秒。
“我他妈就是喜欢男人!”关泳突然暴起,踹翻脚边的板凳。瓷杯砸在地上迸裂的脆响中,他撞开董淼灏冲出门去。关静磊的咆哮追着风雪砸过来:“滚!有种别回这个家!”
董森越和董淼灏对视一眼,三弟的睫毛上还沾着雪沫子。
“追?”
“废话!”
两人扎进风雪里,身后传来董鑫海拔高的劝架声:“孩子还小总得慢慢教—”北风把后半句撕碎了,像撕碎一团用旧的年画。
雪后的街道像块没抹匀的奶油蛋糕,关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脏雪,羽绒服领子糊着半融化的雪渣。董森越和董淼灏隔着三米远尾随,活像俩不专业的私家侦探—董淼灏甚至被冰溜子滑了个趔趄,差点把手机甩进雪堆里。
"你俩搁这儿演《跟踪狂日记》呢?"关泳突然转身,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冰晶。
董森越战术性咳嗽:"怕你..."
"怕我跳护城河?"关泳突然咧嘴笑了,伸手揉乱董淼灏的卷毛,"放心,就算全世界排队跳河,我也得蹲岸边嗑瓜子看热闹。"
董淼灏长舒一口气,白雾在冷空气里炸成蘑菇云。
关泳踢飞一块碎冰:
"走,带你们见识成年人的快乐。"结果所谓"玩乐"不过是钻进电玩城狂敲太鼓达人,关泳把鼓槌抡出残影,仿佛在暴打他爹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