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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08 佳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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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楼纱幔轻扬,七妹指尖缠绕着未绣完的紫缎嫁衣,耳坠上的银铃随低头动作轻晃,恍惚间又想起纳兰京前日策马而来时,玄色锦袍翻卷如浪,他在月洞门外笑言三日后花轿必至,檐角铜铃叮咚,惊得她腕间银针都错了方位。

七妹醉梦紫倚着雕花窗棂,纤手轻抚身上曳地紫云纹罗裙,望着院外随风摇曳的紫藤花,想起纳兰京说要十里红妆来娶她的承诺,唇角不自觉扬起,眉眼间尽是对佳期的无限憧憬。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薄雾,醉府绣楼飞檐上的铜铃叮咚作响,将七妹醉梦紫的思绪剪得细碎。她垂眸望着膝头半成的紫缎嫁衣,金线绣就的并蒂莲在日光里泛着微光,指尖抚过繁复的云纹,忽被银针刺痛——那是前日纳兰京送来的苏绣金线,说是要衬她如春水般流转的眼波。

窗棂外,垂丝海棠簌簌落进青瓦,粉白花瓣掠过她月白襦裙的流苏。醉梦紫抬眼时,鬓边紫晶钗坠轻轻摇晃,映得那双琥珀色眸子愈发清亮。她本就生得纤弱,淡紫色纱衣裹着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发间松松绾着的紫藤花在微风里轻颤,倒像是画中走出的狐仙。

"七妹又在发呆!"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撞开雕花木门,雪白劲装沾着几片竹叶,腰间软剑还在轻鸣,"纳兰公子送来的聘礼堆满前院,母亲让你去挑喜帕呢!"她三步并作两步跃到榻边,瞥见嫁衣上歪扭的针脚,笑得直拍大腿:"这金线都缠成乱麻了,倒像你俩的姻缘!"

醉梦紫耳尖泛红,将绣布往怀里藏了藏:"就会打趣我!"她望着窗外渐次绽放的紫藤花架,想起前日黄昏,纳兰京玄色锦袍沾满暮色,怀中却小心翼翼捧着盒胭脂。"京哥哥说这是波斯进贡的玫瑰绯。"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上的金线,"他还说..."

"还说要把整个江南的云锦都裁给你做新衣!"醉梦熙挤眉弄眼学起纳兰京的腔调,忽然敛了笑,认真打量着姐姐泛着红晕的脸庞,"不过那小子骑马撞翻了王婆婆的菜筐,还真像只横冲直撞的呆头鹅。"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醉梦紫慌忙起身,紫纱裙摆扫落案上绣绷,心跳声混着檐角铜铃响成一片。当纳兰京的声音穿透薄雾传来时,她下意识抬手理了理鬓发,耳坠上的银铃又跟着乱颤——原来三日后花轿未至,相思早已先一步漫过了西子湖的春水。

西子湖的晨雾还未散尽,醉府绣楼的雕花窗棂已透出暖黄烛火。七妹醉梦紫披着件淡紫色蝉翼纱衣,倚在窗边,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光晕,琥珀色眼眸里流转着细碎的期待。她垂眸轻抚身上新裁的紫云纹罗裙,金线绣就的缠枝莲在裙裾间蜿蜒,指尖拂过绣工精致的云纹,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七妹,又在想你的纳兰公子了?”清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九妹醉梦泠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来,一袭粉白相间的襦裙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间别着两朵新鲜的海棠花,衬得她愈发娇俏可爱。她凑到七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院外,见那株紫藤花开得正盛,串串花穗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如同紫色的瀑布。

醉梦紫脸颊微红,嗔怪道:“就你嘴贫。”话虽如此,唇角的笑意却愈发明显。她伸手摘下一缕垂落的发丝,绕在指尖,轻声道:“你看这紫藤,开得这般烂漫,倒像是京哥哥送我的那些绸缎。”

醉梦泠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歪着头笑道:“可不是嘛!纳兰公子上次来,马车里装的绸缎都快堆成小山了,连大姐都说,从没见过哪家公子这般大手笔。”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锦盒,“对了,这是纳兰公子新送来的胭脂,说是西域进贡的,颜色可好看了!”

醉梦紫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盒胭脂,色泽鲜艳欲滴,透着淡淡的花香。她指尖蘸了些胭脂,轻轻抹在唇上,对着铜镜轻笑:“京哥哥说,要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我。”想起纳兰京说这话时,眼底的深情与郑重,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脸颊也变得滚烫。

“哎哟,瞧这满脸的春色,怕是比胭脂还要红呢!”醉梦泠捂着嘴打趣道。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熟悉的马蹄声。两姐妹对视一眼,醉梦紫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下意识整理了下鬓发和裙摆。醉梦泠狡黠地眨眨眼,朝她挤了挤眉:“我猜,定是你的纳兰公子来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惊起湖畔白鹭扑棱棱掠过水面。醉梦紫隔着窗纱望见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翻身下马,腰间玉坠在晨光里晃出细碎银芒。纳兰京仰头望向绣楼时,额前碎发被湖风撩起,剑眉下那双墨色眸子亮得惊人,嘴角噙着的笑意比春日的暖阳还要灼人。

"九妹快看!"醉梦紫的指尖不自觉掐进窗棂雕花,耳后绒毛因羞赧微微发烫。她慌忙转身整理裙摆,却被醉梦泠一把按住,粉白襦裙的流苏扫过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且慢!"醉梦泠眼疾手快地从妆奁里摸出螺子黛,"眼尾再描上些,保准让纳兰公子挪不开眼。"

楼下传来父亲醉合德爽朗的笑声:"纳兰贤侄,又带了什么稀罕物?"话音未落,铜环叩门声清脆响起。醉梦紫攥着裙摆的手沁出薄汗,恍惚间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待脚步声近了,她突然想起鬓边簪的紫藤花有些蔫了,慌乱间要去换,却被推门而入的纳兰京撞个正着。

"别动。"玄色衣袂带起淡淡龙涎香,纳兰京三步跨到榻前,指尖轻轻按住她欲摘花的手。他今日束着紫色嵌玉发冠,倒与她的罗裙成了呼应,腰间新换的螭纹玉佩正抵着她的绣鞋,"这花配你,比扬州进贡的夜合花还要美。"

醉梦紫的脸腾地红透,琥珀色眼眸里浮起氤氲水汽。她瞥见纳兰京怀里露出半截描金卷轴,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八妹醉梦熙的声音从廊道传来:"我说纳兰公子,这回该不是又带了半城的绸缎?"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提着软剑探头进来,雪白劲装沾着晨露,"昨儿你送来的波斯香料,把二姐养的芦花鸡都熏得打鸣儿了!"

纳兰京闻言大笑,胸膛的震动顺着交叠的手传到醉梦紫心口。他松开手展开卷轴,竟是幅《西子湖春景图》,湖心亭的飞檐下,两抹紫影并肩而立。"三日后卯时,我在画里等你。"他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带你去看真正的十里烟柳。"

醉梦紫的耳尖因纳兰京的话泛起薄粉,如沾了晨露的芍药。她低头时,发间紫晶钗与纳兰京的玉冠相撞,发出清越声响,倒惊得醉梦熙凑到画卷前细看:“哟!这画里的紫裙子,怕不是照着七妹的嫁衣描的?”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母亲林秀琪的声音:“都在闹什么?你父亲书房的《诗经》抄完了?”

纳兰京笑着将画卷小心卷起,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匣。打开时,九妹醉梦泠先“哇”地轻呼出声——匣内静静卧着支累丝嵌宝的簪子,紫色珐琅勾勒的狐尾栩栩如生,缀着的东珠随着动作轻晃,倒映出醉梦紫怔愣的模样。“前日见你总盯着绸缎庄的九尾狐纹样发呆。”纳兰京的声音裹着几分局促,平日张扬的公子哥此刻竟红了耳根,“匠人们说,这叫‘灵狐衔珠’。”

窗外忽然掠过一道明黄身影,大姐醉梦香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枚金色发簪,豹纹披肩随着动作轻摆:“纳兰公子这手艺,可比聂少凯强多了。那呆子前日非要给我雕玉豹,结果雕成了...(压低声音)活像只没睡醒的猫。”屋内顿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醉梦紫却盯着簪子上流转的紫光出神。狐尾末端那颗东珠,恰似她化形那日,在月下捡到的第一颗露珠。

“小心!”纳兰京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窗外不知何时刮起劲风,将案上未绣完的嫁衣卷得翻飞。醉梦紫慌乱间抓住他的衣袖,指尖触到衣料下温热的肌肤,琥珀色眼眸里漾起涟漪。纳兰京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松烟墨与龙涎香的味道:“若风再大些,把我的新娘子吹跑了可如何是好?”

这话惹得八妹醉梦熙作势要抽出软剑:“敢轻薄我七姐,先过我这关!”却被九妹醉梦泠拽住衣角,小姑娘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向画卷:“那画里的湖心亭,能钓鱼吗?我新得了西域进贡的鱼线...”她的话被母亲上楼的脚步声打断,林秀琪抱着叠素绢推开门,目光扫过满屋狼藉,最终落在女儿鬓边的旧花与新簪上,眼角眉梢皆是温柔:“都闹够了?紫儿,来帮母亲裁些帕子。”

待众人散去,醉梦紫捧着紫檀木匣走到窗前。西子湖波光粼粼,远处游船画舫传来隐隐丝竹声。她将“灵狐衔珠”簪在发间,铜镜里,紫色罗裙与狐尾发簪交相辉映。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画卷边缘,她忽然期待起三日后的清晨——画里的湖心亭,究竟会藏着怎样的十里烟柳?

暮色漫过西子湖时,醉梦紫仍对着铜镜摆弄那支"灵狐衔珠"簪。忽听得楼下传来三姐醉梦艾软糯的声音:"七妹,快来尝尝晚凝新送来的碧螺春!"她应声起身,紫罗裙扫过满地夕阳碎金,耳后绒毛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回廊转角处,六姐醉梦兰正踮脚够着廊下的鸟笼,蓝色襦裙上的银线绣着葡萄藤蔓。见她走来,忙招手笑道:"紫丫头,你瞧南宫公子送的夜莺,竟会学纳兰公子的笑声!"话音未落,笼中鸟儿突然发出清亮啼鸣,果真是纳兰京那爽朗的"哈哈"声,惊得醉梦紫差点踩空台阶。

茶香氤氲的花厅里,二姐醉梦甜正往茶盏里撒桂花。橙色衣裳沾着星星点点的金粉,发间鸡毛发饰随着动作轻晃:"紫儿啊,明日让纳兰公子带些桂花蜜来,燕子严说要做桂花糕呢。"大姐醉梦香斜倚在美人榻上,指尖把玩着金色豹形护甲,突然挑眉:"依我看,该让他把苏州最好的点心铺子都包下来,省得咱们七妹饿着。"

众人笑闹间,醉梦紫捧着茶盏的手微微发烫。茶汤里漂浮的桂花,恍惚间都化作纳兰京眼底的星光。她正出神,忽觉肩头一沉,却是八妹醉梦熙甩来件狐皮披风:"晚上风大,别冻着你这小狐仙。"醉梦熙雪白劲装上还沾着草屑,腰间软剑缠着新换的红绸,"对了,觅风说三日后要在湖边摆擂台,你让纳兰公子也来凑个热闹?"

窗外的紫藤花在暮色中化作朦胧紫影,九妹醉梦泠突然从屏风后探出头,粉衣上还沾着墨迹:"七姐,我给你和纳兰公子画了幅画!"她展开画轴,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两只小动物——狐狸戴着紫色蝴蝶结,公子哥头顶却插着朵夸张的大花。"这叫'狐嫁公子图'!"醉梦泠大眼睛亮晶晶的,"等觅两哥哥来了,让他题字!"

笑声惊飞了檐下归巢的雀鸟,醉梦紫望着画中滑稽的形象,眼角泛起泪花。她轻轻抚过画中相拥的身影,忽然期待起三日后的清晨——那时,她会穿着最美的紫罗裙,踏着满地紫藤花瓣,去赴画里的十里烟柳之约。而此刻,满室的茶香与笑语,早已将她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夜色悄然爬上醉府飞檐,林秀琪端着一碗莲子羹推开绣楼门,正撞见醉梦紫蜷在窗边,紫纱裙摆铺展如绽放的鸢尾,月光透过窗棂在她发间簪着的"灵狐衔珠"上流转。"又在想那小子?"母亲将羹汤放在案几上,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笑意,鬓边银簪随着动作轻晃,那是醉合德赶考得中秀才时送她的定情物。

醉梦紫脸颊发烫,指尖无意识绞着裙角流苏:"母亲,您说...三日后真能看到十里烟柳吗?"林秀琪舀起一勺莲子羹,琥珀色的蜜饯在乳白汤汁里沉浮:"当年你父亲接我去看灯市,说是要带我看遍汴梁城的灯火,结果..."她突然轻笑出声,"马车陷进泥坑,我们在雨里推了半宿车。"

楼下传来四姐醉梦青的声音,带着蛇类特有的清泠:"何童新得了本《山海经》,说要与父亲辩一辩九尾狐的典故。"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踩着木屐跑来,红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发间猫形发饰的铃铛叮当作响:"辩什么辩!让纳兰公子来,他前日送来的波斯地毯,铺在书房正好!"

醉梦紫捧着还温热的莲子羹,听着姐妹们的笑闹声在回廊间回荡。院外的紫藤花在夜风里沙沙作响,恍惚间化作纳兰京玄色锦袍的衣角。她记得初见时他也是这样踏着月色而来,腰间玉佩撞碎满池星光,偏过头对她说:"姑娘这双眼睛,比我府里藏的夜明珠还要亮。"

突然,窗棂轻响,一枚裹着油纸的桂花糕从缝隙间飞进来。醉梦紫慌忙接住,就听见墙外传来压低的轻笑:"明日辰时,东市新开的胭脂铺,我包下了。"她贴着窗棂望去,只见纳兰京的身影隐在紫藤花影里,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银边,手里还握着支新折的紫藤花。

"又在私会!"八妹醉梦熙的声音从身后炸响,惊得醉梦紫差点打翻羹汤。醉梦熙提着灯笼闯进来,雪白劲装在夜色里泛着微光,腰间软剑缠着的红绸猎猎作响:"小心我告诉父亲,说纳兰公子...(压低声音)偷藏了两坛女儿红!"

屋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醉梦紫望着手中的桂花糕,咬下一口,甜香在舌尖散开。窗外的月光愈发温柔,将满院紫藤染成梦幻的紫色,她忽然觉得,比起三日后的十里烟柳,此刻被家人与爱意包围的夜晚,同样值得小心翼翼地珍藏。

翌日清晨,晨光刺破薄雾,在醉府的青瓦上镀了层金边。醉梦紫刚梳好发髻,将“灵狐衔珠”簪子别上,就听见楼下传来九妹醉梦泠欢快的喊声:“七姐!纳兰公子派人送来了会转的风车!”

她疾步下楼,紫罗裙的流苏扫过雕花栏杆。前院里,八妹醉梦熙正单手拎着个足有人高的风车,雪白的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嘴里还嘟囔着:“这玩意儿看着花哨,实战可派不上用场。”但眼中的好奇却藏不住。醉梦泠踮着脚,粉衣上沾着露水,正围着一堆精致的小风车打转,每只风车都缀着紫色的绢花,在晨风里吱呀转动。

“说是照着西域进贡的样式做的。”大姐醉梦香斜倚在月洞门边,黄色豹纹披风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指尖转着聂少凯送的黄金护甲,“纳兰公子这回可下了血本。”二姐醉梦甜捧着竹篮从厨房出来,橙色衣裳沾着面粉,发间的鸡毛发饰跟着点头:“快让他再送些糯米来,燕子严说要包粽子呢。”

醉梦紫轻抚过一只风车,绢花上的金线绣着小巧的狐尾图案。她的耳垂泛起红晕,想起昨夜墙外纳兰京温柔的声音。这时,三姐醉梦艾抱着一摞账本匆匆跑来,绿色襦裙上绣着的兔儿草随着步伐轻颤:“苏晚凝说绸缎庄到了新料子,紫色的云锦,比你这件衣裳还要鲜亮!”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醉梦紫抬眼望去,只见纳兰京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玄色锦袍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腰间新换的螭纹玉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翻身下马,手中还提着个食盒,笑着扬声道:“江南最好的桂花糕,特意留了枣泥馅的。”

“又来献殷勤!”醉梦熙作势要抽软剑,却被六姐醉梦兰拽住。醉梦兰穿着蓝色衣裳,发间银线绣的葡萄珠串叮当作响:“南宫润说,明日诗会要在湖心亭办,让我们都去。”四姐醉梦青从书房探出头来,青色纱衣上绣着竹叶,眼神带着蛇类特有的狡黠:“何童正研究九尾狐的传说,说要在诗会上与纳兰公子一辩高下。”

纳兰京笑着将食盒递给醉梦紫,趁机在她掌心轻轻一捏。醉梦紫的脸瞬间红透,琥珀色眼眸里满是羞怯。她低头看着食盒里精致的糕点,闻着熟悉的桂花香,听着姐妹们的笑闹声,心中满是甜蜜与期待。院外的紫藤花在晨风里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份美好而欣喜。

纳兰京话音未落,院角突然传来“啪嗒”脆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九妹醉梦泠举着半块桂花糕,粉扑扑的脸蛋涨得通红——她踮脚偷看时,不小心碰倒了廊下的青瓷花盆。碎瓷片在青石板上溅起星点,惊得趴在墙头打盹的五姐醉梦红的狸花猫“嗖”地窜进紫藤架,抖落满枝花穗簌簌如紫雨。

“小馋猫!”醉梦熙大笑着揉乱妹妹的发髻,雪白劲装掠过碎瓷片时带起轻响,“当心纳兰公子告你偷吃聘礼!”醉梦泠鼓着腮帮子,粉衣上沾着糕点碎屑,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那我用觅两哥哥送的琉璃鱼灯赔礼!”她边说边从袖中掏出盏剔透的小鱼灯,烛火未燃,鱼尾处的珐琅鳞片却已在日光下流转虹彩。

林秀琪闻声从厨房转出,围着靛蓝围裙的手上还沾着糯米粉,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都别闹了,纳兰公子快进屋坐。紫儿,去把你爹书房的雨前龙井泡上。”醉梦紫应了声,提裙要走,却被纳兰京拦住。他从马鞍侧取下个描金食盒,掀开时,层层屉格里躺着十二只冰雕的九尾狐,每只狐尾都嵌着紫水晶,在暖春的空气里氤氲着寒气。

“扬州盐商新得的冰窖。”纳兰京压低声音,玄色衣袖擦过她发间的簪子时带起淡淡龙涎香,“说是能镇住狐族化形时的燥热。”醉梦紫指尖刚触到冰雕狐尾,忽听得雕花门“吱呀”轻响。父亲醉合德抱着书卷踱出,藏青长衫下摆沾着墨渍,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冰雕,又落在女儿泛红的耳尖:“既来了,便与何童论论《玄狐志》里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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