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和十年,苏霁扶后,开创‘贞和之治’。
不知是暗中有意还是无心巧合。
恰,封后第二日,英美国,吴国,祖国的马车,齐头并进,这才迟缓进了内宫……
一轮正盛头的灿阳,镶于湛蓝的天穹。
下了早朝,着一身正明黄色彩云九爪团龙便服的苏霁,孑立台阶之上,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视线聚焦台阶之下宽阔无垠的广场远处——缓缓行近的二人。
苏霁眸光流转,万千幽思。
佳人有三千,三千不及一人。
这一人,肤如凝脂,身段媚骨天成,五官却生得灵动纯清。
韶和公主身姿娇娇,挺立台阶之下,美眸盈盈投向高位的苏霁,爱慕渐生,随即行礼,暗香浮动。
她身后,是铠甲未去,在白热的光线下银色闪烁的白?将军,随着公主行礼,他单膝一落,叩拜天子。
美人,骑士。
多好的一对搭配。
高阶之上,以雄伟高耸的御书房为背调。
苏霁只一人,龙章凤姿,浑然天成的唯我独尊之势,势不可当,君临天下。
“王…”从御书房里,一身白色锦服的荔低头走出,眉头紧锁,手揣一封信。
“恩…”苏霁目光慵懒,从台阶下二人的身上慢悠悠挪开,落至荔的侧颜,嘴角一扯,“荔,我怎么觉得,这韶和公主倒也不似传说中的倾国倾城哩?”
听闻,荔抬了眼,朝下方看去。
只一眼,荔有了客观评定。
韶和公主,担得起倾国倾城。
白?将军,虽未见真容,却身姿矫健,英姿飒爽,透着神秘。
“王,韶和公主身娇体弱,站在日头下晒着了,不好。”荔压低声音,温温道,“白?将军一路护送,始终与公主保持着界限,未摘下头盔,露过真容。”
一语道破苏霁暗藏的猜忌。
苏霁斜了荔一眼,浅浅冷笑:“荔,你把我想得太小气了。”
“王,白?将军年二十有五,若是能招募…”荔如同看着宝物般盯着底下跪着的将军,口中轻喃。
苏霁看着眼神炯炯有光的荔,片刻怔神,而后视线也偏向了白?将军。
“起身吧。”苏霁对下方道。
荔示意一侧的公公立马举伞下去,为公主遮阳。
施施然起身,被施威在骄阳下,行了半天礼的韶和公主,对宫里这些无形的打压司空见惯。
她一起身,笑容溢在眉目,少女怀春。她大胆抬首朝苏霁看去,一眼注意到了夺目明媚的荔,顿露惊艳。
“韶和公主舟车劳顿,一路辛苦。既已进宫,日后我大梁国便是你庇护,无须拘束。现,随着宫里的嬷嬷安置,歇息吧。”
苏霁略过韶和公主的神态变化,细细摩挲着拇指的扳指:“白?将军,上前来。”
一句话,将二人分开。
嬷嬷上前,牵引着韶和公主一步三回头离开。
白?将军听令,跨上台阶。
在一侧的荔,默不作声,盯着白?将军,脚步上移,随时为护在苏霁身前准备。
然而,白?将军站定在十余台阶之下,将随身佩戴的长剑拔出,往身后一投。
他取下自己戴了数月的头盔,单膝跪下,露了真容:
满脸络腮胡疯长,一双战意凛然的眼,透着千军万马里杀敌而出的气势。
白?跪下,也代表着英美国对大梁国的投诚示好。
“大梁王千秋万代。”白?高声道。
苏霁久久注视,估量。
三个国家送公主进大梁国,唯有英美国派遣了一位年少有为的将军一路护送,是何意?
“王,白?将军出身贫寒人家,七岁从军。为了家中年迈的母亲,将生死抛掷脑后。依照英美国的军制奖罚,一路晋升,这才成了一名将军…”荔适时地呈上可用的信息。
苏霁对荔这时呈上内容的用意,了然于心。
细细衡量后,苏霁露出欣赏的笑容,整个人看向白?的打量目光,也逐步柔和:“白?,这一路护送公主,见我大梁国地貌?如何?”
白?高声,朗朗作答:“王,大梁国地广。分东西南北,各地之势皆是不同。奴才未见全貌,不敢一家之言。”
苏霁露出趣味:“你一路护送韶和公主,你觉得韶和公主如何?”
白?抬头,目光坚定:“王,奴才未曾见过韶和公主的样貌。此话若是王存疑,可自取奴才的脑袋,以证清白。”
荔,轻轻笑了。
苏霁吊起了兴致,对白?这种直率又刚正的性子,难掩赏识。
“白?,在英美国可有牵挂?”苏霁此话一问,已有招募之意。
底下的白?也不傻,眼中只片刻的迟疑,便似认定了什么,直直道:“奴才有一个老母亲。”
苏霁会意,朝荔看了一眼。
明堂的眼眸,与苏霁四目相对,交汇着对彼此的信任,寄托。
荔知道苏霁要什么。
于是,荔说:“王,我大梁国地势,善战的白?说不出一二,可见徒有虚名。又是年轻壮年,应当洗去嫌疑,头套黑布,杖毙昭告天下。”
“是了。”给的理由,十分满意,苏霁点头,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