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天下再无来自英美国的白?。
却在第二日,有了受命历游大梁国山河,绘制地形的白泽。
这也为十年后,大梁国横空出一位千古流芳的‘将帅之才’,一举统一四国种下了因果。
不过,在当前,众人都还沉浸在自我认知里。
大臣们不闻真相,一个个都认为荔公公妒才,苏霁惯宠,导致大梁国失去一位大好青年,由此接连几日,纷纷弹劾痛骂荔公公……
“一个个目光短浅,自命不凡的东西!”
接连看了十三本册子,扔了十册。
苏霁沉着脸,目光阴霾,扫向荔,张口问责。
“不是让你给我过筛掉这些。”
荔笑笑,将骂自己的册子一摞摞理好:“王,能替王忧思不惜进言,都是王的好臣子。”
轻松一句话,就将苏霁才起的火,灭了大半。
苏霁深吸一口气,往龙榻一倚,闭上眼。
“王,这个册子,不骂奴才。”荔压下嘴角地笑,递了一本册子上去。
苏霁眯开了眼,徒手接过了册子,打开扫了两眼。
“挺好。”苏霁双掌合上册子,笑容凉薄,“骂我的。”
白日的光景,在诸事的承接中,一下又一下一晃而过,转眼一月有余。
波澜不惊的一天清晨。
英美国使者进了大殿。
“白?将军是我国不可多得良才,大梁国说杖毙就杖毙…”
使者一副不畏强权的姿态,扯着嗓子,直指着九龙宝殿之上的苏霁,怒目圆睁。
苏霁倚蜷着,右手抚着龙头,微侧着脸,神态随意,未作声。
“放肆!”
群臣中,林游往前一步跨出,黑着脸大声呵斥使者,气势更强:“你一个小小使者,我王准你进殿进谏已是恩准,胆敢狂言妄语!”
不等使者一口气缓过来。
林游双目一瞪,气场强如一柄直刺入心头的利剑,抬手指向使者的鼻子:“若是白?将军重要,你们让他一路护送美名天下的韶和公主进宫,是何居心?”
“是我英美国对大梁国君的……”
“放屁!”冷常文清脆地冷哼一声,一个不雅之词,震了满庭。
作为林游的挚友,一直低调的冷常文出面,将话接了下去。
只见他慢悠悠脚步一迈,仗着身高优势,睥着使者,满目不屑。
“四国,谁不知你们英美国那几个大族,对白?将军这样的后起之秀如何忌惮?你们让他一路护送公主,也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去。”
英美国,权贵国戚世袭垄断严重,打压家世寻常却才干卓越之人,王位上的那一位形同傀儡,这对三国倒不是什么秘密。
只不过,被当众戳破,使者的面子一下子挂不住。
在他看来,这几个在英美国权力滔天,只手遮天的家族,怎么能是一个大臣议论的?他抬头,视线投向大殿之上静默在宝座的苏霁。
“再说了,一个貌美的公主,一个青年的将军,你让世人怎么想?将军以身死换公主清白,是大义,怎么?难道你们觉得我大梁国的做法有问题?”冷常文悄无声息地将好友林游往一侧一推,进一步咄咄逼人。
大梁国与英美国不同。
英美国的朝堂上,只有几个大家族为首能说上话。
可自‘候暮之乱’后,大梁国的朝堂,早悄无声息剧变。
内阁情机处的建立,夺三公之印,使其徒有虚名无实权,打破权贵垄断。
加之九卿,半数以上都是王新晋且敢于发言的人才,暂未被国戚拉拢,平日都敢上册直述。
这会儿冷常文都开口痛骂,剩余的一些臣子看着热闹,幸灾,时不时穿插着议论。
“若非我王脾性好,这使者的脑袋都不够掉的…”
“王,拖下去斩了吧……”
“算了吧…我国淮南的疏通还未竣工,着实无心为这小事费心……”
“是啊是啊,淮南是否要修坝?哪来的钱……”
不知是哪人起的话头,一时间半数的大臣开始请愿,嚷嚷的意见,空前一致表示斩了这使者,别耽误我国正事儿。
使者一张嘴哪里说得过数人,尤其是这会儿群臣忽然涌动,有意无意地都将他挤开。
哪里遇见过这样的状况?哪里会想到会是这样的?
被挤在角落的使者,涨红了脸。
龙椅上,苏霁对朝堂上的骂战宛若未闻,沉浸自我。
毕竟,每周三回的早朝,他的耳朵没有安静过一回,早就适应了。
他自顾自惘思,浑然未觉。
但为了坐姿舒适,苏霁想换一只手撑着下颚,只一抬手,下方安静。
大臣们都安静了,只剩角落的使者,气急败坏地发抖。
“恩?”耳边一清,苏霁眼神悠游回焦,不失所望的接上话题。
“那就,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