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栖微皱眉:[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
系统沉默。
长栖也想到昨晚的事,神色略不自在。他又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即将到达村口。]
长栖当即把糕点塞进嘴里,几下咽肚,神色凝重对程幼说:“你今天哪里都不要去,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你都不要出去。”
程幼紧张道:“发生什么事了?”
长栖简略的说:“徐家来下聘了,我娘怕是要收下这个礼。”
程幼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长栖安慰道,既然他们想先斩后奏,那就别怪他扯破脸皮了。
长栖边走边说:“记住我说的话,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程幼沉默着看着他走出厨房,在快出大门时,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啊?”长栖回头。
程幼盯着他道:“你不是说我是你未来夫郎要我为你做主吗?我想和你一起去。”
长栖心说那就是调笑话,哪儿可信。
但看到程幼的脸又不好将这话真的说出来。
长栖拧眉想了想,还是不行。他是汉子,又是秀才,徐家人和村里人不敢拿他怎么办,但程幼一个未婚双儿,实在不能冒这份险。
“程幼。今天,你就听我的。”
程幼盯了他几秒,最终低下头,“我知道了。”
长栖见此,忍不住折返抱住他,程幼立马也回抱住他。
“你还会回来吗?”程幼轻声问。
他的身上都是皂角香气,淡淡的温和,令人心安,像他这个人一样。
长栖保证道:“当然,我会回来和你过一辈子。”
……
系统:[宿主,你打算怎么做?]
长栖冷笑道:[他们不就是想要闹大硬逼我认下吗?那我就闹得更大点,人尽皆知。]
长栖直奔村里祠堂,此时正值早晨,村长等一些老长辈们通常在祠堂里面吃早饭联络感情,再各回各家。常母也是这个打算,先入家门下聘再请村长们一起。
他特意走得后面的小路,房屋前面的大路敲锣打鼓引得村民好奇得不行,已经是一传十十传百,全去八卦新鲜事,小路没了人,一路畅通无阻。
长栖一路狂奔,抓住长衫,面若凄惨状,一进祠堂便是惊天动地的大喊:“村长爷爷救命啊——”
里头正吃饭的村长差点嚼了舌头。
同桌的一个老头眯眼竖耳道:“听着像戚小子的声音。”
另一个老头道:“去瞧瞧看。”
祠堂地方不大,供着常家历代祖宗,中间点着香火放着族谱,长栖双膝跪地,脸上满是特质辣椒油熏出来的泪水,三个老头走出来看一惊。
村长先说话:“戚小子你是怎么了?”
另一个老头:“你先起来再说。”常戚现在是秀才,见官都可不跪,他们这几个老头可受不起。
长栖不仅不起,还磕一个头:“三位爷爷,常戚在此恳请成全,将我和常家断亲。”
三位面色齐齐震惊,其中一个老头立马拒绝:“戚小子你说什么胡话!”
另一位也说:“不可不可,戚小子,我们这几个就当做没有听见你说的话。”
村长倒是没有一口回绝,只说:“即使你家长辈有千万种不是,你也不能主动提出断亲之事,你是读书人,这名声传出去对你不利。”
长栖苦涩道:“那常戚就不要这读书人的名声罢!三位爷爷,我娘想让我入赘徐家,徐家人此时已经来上门下聘了!”
其中两位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他们也略有耳闻,虽说这秀才入赘不是好事,但若是长辈同意他们也无法指摘。
只有村长脸色颇冷:“戚小子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当初我老头子亲自去你家劝解,你避而不见铁了心要一意孤行,现在又是怎么改变注意了?”
“村长爷爷不知,我那是被关在了里面,我娘不肯放我出来!”实际上原身确实是不想出来,但正好现在给了长栖一个理由。长栖泪声聚下的说:“我娘以学费要挟我,程家大婶往日给的学费全都是我娘收着,我只要不如她的意,我就会饿肚子,还会被赶出去挨冻。”
“这……”
三个人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以前只知道常母泼辣,却不曾想到她背地里做这些事情。当然,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只是眼下时间紧迫。
村长沉声道:“你现在是怎么做,想让我们出面帮你拒绝这门入赘亲事?那我直接告诉你,我们这几个老头说了不算。”
长栖惨然一笑,软下绷直的脊骨:“您三位想必都知道我和程家程幼自小定亲,我也早就认定了程幼是我此生唯一的夫郎,读书人最忌言而无信,我常戚也不屑于做此等背信弃义之人,只是我娘三番五次逼我做违背底线的事情,我已经拒绝多次,可我年岁小,孝义当前,我没办法不从。”
三个人听后默不作声,程幼那副样子确实和秀才不匹配,又是个双儿,生养也是个问题。常母之心其实也可以理解。
村长叹气一声待要说些劝解话,突然见长栖起身,眉眼不知为何坚毅起来:“既然三位爷爷也没法子,那我便不为难了,今日我就撞死在这祠堂中,来世再做常家好男儿!”
说着便拔腿冲向正前方丈高的圆木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