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天后,据说满怀期待的侯夫人于大怒之下,将步昇轰了出去。
霍溪听见丫鬟禀告这件事,捂着肚子笑得前合后仰。
两人的婚事彻底告吹了,出乎意料的是,步昇除了登门道歉之外,居然另外备了一份礼赔罪。
侯夫人自然不稀罕他的什么赔罪礼,可对方坚持要将那东西转交给霍姑娘。
就这样那小小的匣子被送到了宋琢玉手里。
霍溪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里面是整整齐齐地两层白花花的银锭子,另外附有一封信件。
两人看完才知道那是步昇特意给她傍身做私房钱的,他似乎是误会了宋琢玉与霍陵的关系,担心这段不平等的婚姻会让宋琢玉的生活艰难,这才以赔罪的方式给她送银子。
霍溪忍不住感叹一声,“这么看来,那探花郎似乎对你到有几分真情。”
宋琢许久都不做声,忽然问:“霍妹妹翰林院的文官一个月有多少俸禄?”
霍溪也反应过来了,道:“这里足足有二百两,据我所知,以他如今的官阶,俸禄一年都没有这么多钱。”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问出了同一个问题:“他哪来这么多银子?”
这个问题自然没人能回答,霍溪道:“别管那么多了,这是你应得的,好好收着便是。”
宋琢玉自然也不会矫情,两人相处的那些年,她也付出了不少精力,再加上她确实缺钱用,于是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收到钱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托下人将之前霍陵给的那袋银子还给了对方。
至于对方收到是何反应,宋琢玉无从得知,不过她猜测对方大约是没什么好脸色,或许还会认为她这是借机私相授受。
宋琢并没有猜错,霍陵看了眼那显然是姑娘家用的荷包,做工精细的石青色如意纹葫芦样式荷包,想起之前在寺庙中,她以肢体撩拨,顿时心生厌烦,再不愿多看一眼,随口就赏给了身边的小厮。
庆元还有些难以置信,道:“世子真的赏给奴才吗?”
霍陵嗯了一声,仍旧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庆元握着呐荷包心里美滋滋的,正要出去,又被霍陵给叫住了。
他心里犯嘀咕,世子这该不是后悔了吧。
霍陵道:“银子给你,但那荷包要毁了。”
“毁了?”
庆元端详了一会,这荷包可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上面的刺绣精美繁复,十分重工,要是拿出去卖,还能卖几个钱呢,剪了多可惜。
可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可不敢当着世子的面。
世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人不可贪心,他欢喜道:“奴才这就去办。”
霍陵点头,不再说话了。
这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私人物品,可她毕竟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东西他当然不能收,可也不能落在奴才手里,这对她的名声有碍,霍陵自认为自己做得很周全,可百密一疏,还是惹出了麻烦来。
原来庆元揣着这一小袋银子,急匆匆跑回自己的房间,恰好被住在同屋的竹星瞧见了。
两人同为霍陵身边伺候的小厮,平时因为庆元更为得脸,竹星早就瞧不惯他了,今日见他贼眉鼠眼,就偷偷跟在后面,绕道了房后踮起脚偷看。
屋里庆元将银子倒了出来,数了数,足足有十五两呢,通通藏了起来,最后拿着这荷包发了一会呆,满屋子找剪刀打算绞碎,可偏偏屋里没有剪刀,踌躇之下他便暂时搁在了枕头下,打算找到剪刀再处理。
谁知道竹星因为做贼心虚,在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等他绕到房舍后面时,没看见前面庆元掏出了银子,只朦胧地看见庆元将什么东西藏在了枕头下。
他在心里暗自记下,随后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进屋,道:“庆元你怎么还在这呢,世子找你呢!”
庆元面色一凛,躬身道:“多谢告知,我立刻过去。”
等庆元走后,竹星立刻去翻他的枕头,结果就翻出一个葫芦样式的荷包来。
他有些失望,本以为是什么贵重物品呢,可是转念一想这荷包看起来像是姑娘家用的,莫不是庆元私底下与小丫鬟纠缠不清。
自认为拿住了庆元的错漏,心里得意起来,急忙将那荷包揣进怀里。
谁知当天夜里庆元回来发现那荷包不见了,心急如焚,世子特意叮嘱要将那荷包毁掉,如今不见了可不麻烦了。
庆元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竹星在一旁道:“你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我枕头下有个荷包不见了,你可看见了。”
竹星摇了摇头,侧过身去背对着他道:“我没瞧见,不过我下午我瞧见好像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咱们房间附近。”
他说得有模有样,庆元果真被唬住了,立刻击掌叫道:“糟了,肯定是叫那人给偷了去,你可看清了那人是谁?”
竹星道:“没看清,我哪知道他是来偷东西的,就没怎么注意。”
他又试探道:“你这么着急这个东西,该不是是心上人送的吧?”
庆元道:“我哪来的心上人,这八成是世子的爱慕者送的,你也知道世子最讨厌这些东西,故而让我处理掉,哪成想被人偷了,若是叫我抓到了这个偷儿,必然不让他好过。”
竹星在那边眼珠子乱转,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看来这荷包拿捏不住他了,不若还回去算了,放在身上说不定惹出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