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走廊,进了包间,内设了红木地板,座位摆放整齐,墙上挂着丝绸屏风,遮挡住窗外的喧嚣。
季辰卿看着桌上准备好的吃食,说道:“你准备得太早了。”话闭就准备转身走人。
宋砚池拉住了他,“这就走了,不是想知道我又跟谁狼狈为奸?”
季辰卿皱眉甩开宋砚池的手,“放手,我没兴趣了,让开。”
宋砚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来都来了,实在不行就当来叙旧的。”
季辰卿冷哼一声,“你太高看自己。”
宋砚池知道季辰卿吃软不吃硬,只能继续哄着,“我们都这么久不见,那就当来吃饭的。”
季辰卿见他不打算让路,准备动手,便从半开的门瞥见堂兄季闻野的亲卫朱明。
季辰卿现在还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宋砚池待在在一块,只能硬着头皮坐下来。
宋砚池也知道季辰卿不情愿和他待一起,只能小心伺候,生怕惹季辰卿不快。
宋砚池见季辰卿吃的差不多了,便拿过一旁漱口用的茶水递去。
季辰卿说:“你要说的贵人呢。
宋砚池放下筷子,眼里含笑,一脸嘻戏,“贵人啊,眼前不就有一位,以二公子的身份,谁敢跟我作对。”
季辰卿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帮你?”
宋砚池思考了须臾,道:“不会,但是等不到明天,今晚那些大人物就会知道,二公子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舍了轿子,屏退左右,只为与我这个乡下泥腿子叙旧。”
“......,”季辰卿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他这操作无语到了,冷冷地说:“敢算计我,不见得就比得罪他们,好到哪去。”
宋砚池挑眉靠近季辰卿柔声道,“你舍得吗?”
季辰卿说:“酒没吃多少,人就昏了?”
“二公子就一点没想到,单由的跟我走?这事若成了,说不准日后我也能当二公子的贵人。”
“看来清河县的五年没磨灭你的棱角,还增厚了你的野心。”
“我并不认为有野心是件坏事。”
季辰卿扶额叹气,说:“我就知道不该来。”
“可你还是来了。
季辰卿起身走到门口,宋砚池侧身拦他。 “你目的都达到了,还拦我做什么。”
“我没想拦你。”宋砚池满脸无辜,“京城最近来了个卖茶的商人,二公子知道吗?”
季辰卿说:“眼近年关,来做买卖的商人多了,注意不上。”
宋砚池轻笑了下,“是吗?很快二公子就会认识他了,多去他那走走,说不准二公子多年的夙愿就可以了结。”
“我怎的不知有愿。”
“世人皆知二公子的烦恼自宫里来。”
季辰卿没应声,走了。
......
暮色染檐时,几只家雀掠过青砖黛瓦,啁啾声没入渐起的梆子声中。
户部衙署内灯火煌煌,都察院青衣属官将院落围得铁桶相似。檀木算珠脆响如骤雨,满堂烛影里尽是伏案疾书的身影,朱笔勾画的账册堆叠如山,仿佛要将每笔银钱往来都拆解出前世今生。
叶峰踞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青瓷茶盏已续了三回水。侍立一旁的户部侍郎王刚盯着案几上渐空的芙蓉酥碟,后槽牙暗暗发紧——这位御史台来的活阎罗,今日怕是掘地三尺方肯罢休。
檐下铁马忽地叮咚作响,沈南初踏着暮色转过回廊,瞥见齐逍远抱剑倚在朱漆柱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迈过门槛时,王刚袖中拳头攥得生疼,面上却堆出十二分殷勤:"御史台诸位大人已核验过三司账目,若还有需要调阅的卷宗,下官即刻差人取来。"
叶峰说:“查完了,但总要多核计几遍。你也知道,账簿这东西,谁都能来添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