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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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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源看到牧溪心下了然,这小子原来是盯上牧溪了。

“你胃口还真不小,”范源朝牧溪使了个眼色,示意牧溪站到他身边,“牧溪是玄鸮堂花了十几年时间培养出来的王牌杀手,你一句话就把他拴在身边,不觉得太离谱了吗?”

范衡不满地将牧溪挡到自己身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牧溪陷入危险中了。

“堂主说的是王牌吗?”范衡意味深长的靠近范源,周身散发着匪夷所思的危险气息“那以后牧溪的任务,全部由我经手岂不是更加安心?”

“不行!”范源和牧溪异口同声回绝了范衡的要求。

“你给我好好待在思源山庄,保住你的小命,别再搞什么幺蛾子!”范源想起范衡再某处山上安装的夺命机关,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这个侄子就是个火药桶,为了玄鸮堂的安宁,不到危急时候不能放出来。

“为什么?”

范衡没有理会范源的斥责,转而用哀伤的目光望向牧溪,牧溪就这么讨厌自己,连待在自己身边都不愿意吗?

“太危险了。”牧溪十分清楚范衡并非善类,可自己的接的任务几乎都是九死一生,范衡就算是铜头铁骨,也不可能次次都安然无恙。

范源将牧溪的心疼尽收眼底,不禁开始有些可怜这个天真的属下了,也罢,牧溪的去留应该让他自己决定,要是牧溪真的选择留在范衡身边,说不定可以牵制范衡这柄利刃。

“牧溪,你自己决定吧,”范源沉声道,“你若想留下,我不会追究,你若不想,有我在,范衡那小子绝对强迫不了你。”说完,便警告般望向范衡。

“当然,牧溪留在我身边的话,二叔对他的所有命令都无法凌驾于我安排上。”范衡不甘示弱地补充道。

范源离开的时候颇有惋惜的摇了摇头,牧溪,流霜,兀鹫可是鸩羽出来的佼佼者,让范衡扣住了一个,看来以后玄鸮堂要加紧时间培养新人了。

“为什么?”思源山庄范衡的书房,牧溪后退半步将书合起抱在怀中,“玄鸮堂高手云集,为什么要选属下,之前属下还……”

还没等牧溪说完,范衡就伸出食指抵在牧溪唇上,“你在玄鸮堂的实力 ,还需要我明说吗,牧首领?”

牧溪转身将书放回书架以此躲过范衡的手指,没错,他的确是玄鸮堂四大夜枭首领之一,而且排名仅次于阿一,可范衡为了将他留在身边,竟然不惜亲自去接玄鸮堂最危险的脏活……

“我不会答应的。”牧溪斩钉截铁地拒绝着。

“可我已经剥夺了你拒绝的权利了。”范衡见牧溪决绝的态度,开始耍无赖。

“好好好,我答应我答应……”牧溪见范衡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好随口敷衍着,一个月后就算食言范衡也无计可施。

“算了,”范衡轻抿一口杯中的茶,“只要是发自你内心的答案,无论怎样我都接受。”范衡忽然觉得茶水变得苦涩,皱眉放下茶杯,窗外的风吹乱了书桌上的纸张,范衡想抱一下牧溪,可最终动作还是变成了将已经凉透的茶水倒出窗外。牧溪的决定很难改变,但并不是无法改变,只需要给他一个必须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足以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晚上范衡帮他处理肩上的伤口的时候,平稳的呼吸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裸露的肩上,绷带也随着范衡手臂的游移一层层覆盖,鼻息间是范衡身上木槿的味道,牧溪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也变的贪婪起来,想要做点什么……

“停下!”牧溪突然崩溃般吼道,他居然在范衡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想着那种龌龊的事情!

“是我的手太凉了吗?”范衡缠绷带的手一顿,关切地问道。

牧溪呆愣了半晌,随即颓然地揉着自己的额角说道:“没有,是属下分神了。”

范衡稍作迟疑,将自己的额头与牧溪的相抵,旋即分开。

“还好,不烧,我一会儿就去给你添些被子,别再受凉了,”范衡从容的系着绷带念叨着,“阿牧你也是,要是和我同睡的话,最起码也能互相取暖啊……”

“不必了……”牧溪忙不迭将衣服穿好,跟范衡同睡,鬼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要是有可能的话,以后伤口的处理工作也别让范衡插手了,随便一个家丁都可以。不过,说起来,范衡的院子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丫鬟小厮都没有呢?作为思源山庄二公子,这待遇也太寒酸了吧。

想到这里,牧溪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

“一开始是有的,后来,因为我的工作……人多嘴杂实在不好留他们,”范衡解释道,“不过还是留了两个,叫立冬和霜降,我派让他们去调查一些事情,一时回不来。”

牧溪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玄鸮堂的事情,普通人离的越远越好,范衡留下的两个家丁身份绝不简单,要是能在一个月之内回来,说不定还能见见他们。

“公子,其实属下的伤势不必公子亲自处理,我随便找……”牧溪接过范衡手里的被子强调道,这种伤要是在玄鸮堂,只会草草包扎让它慢慢恢复,怎么会用得着这么细致的呵护。

“闭嘴,”范衡把东西往床上一摔,“再说我让你给我铺床叠被,梳发挽簪了。”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范衡面色发窘,随便叮嘱了牧溪几句就逃也似的离开的牧溪的房间,明明现在牧溪不属于自己,明明决定不干涉牧溪选择的权利,还在那里跟妒夫一样戾气满满地跳脚。

范衡绝望的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到放任牧溪离开或者喜欢别人,就像白天在书房借机偷摸牧溪的脸,刚刚换药的时候他故意向牧溪的颈窝靠拢,为的只是更容易的贴近牧溪的肌肤感受他的温暖而已。

像个打着黑夜的招牌偷香窃玉的色情狂……没有歉疚和悔意,居然还有几分窃喜,范衡自暴自弃把书往桌上一扔,淫贼!

“范二,这就是你选的贴身仆从?”范桐的肠胃在休养了十几日后终于恢复了生机,便迫不及待地来见在山庄传得沸沸扬扬的牧姑娘,不,牧公子。

“牧公子可不是仆人。”范衡严肃地解释道,“他以后可能会是我的伙伴。”

“伙伴?”范桐沉声道,“难道是那边的人?”原来如此,怪不得……尽管已经收敛了很多,还是能察觉到他如刀锋的冷冽。

“见过大小姐。”牧溪低头行礼。

范桐忽然打了个寒战,接着以身体不适为由跟范衡匆匆道别,那个叫牧溪的光是打个招呼就让人如堕冰窖,范衡将这种人留在身边,若这人心存背叛之心,整个思源山庄将死无葬身之地。

牧溪因为受伤,被范衡一直借机留在身侧,正因如此,牧溪也认识了包括范思庄主,范桐大小姐,思源山庄除了外出执行任务的所有家丁,还有各庭院杂役等人。

“牧公子,听说你是高手……有机会一起掰手腕哈!”大满将四大麻袋面粉往肩上一扛便往东街跑,眨眼间没了踪影。

“怎么样,”清明扭着妖娆的身段在彩云布庄门前昂首而行,斜睨着牧溪道,“站在我身旁感到自惭形秽了吧?”

“这是何物?”牧溪诚实地向范衡发问,看来人身形声音确实是男子,可华丽的女人衣饰让牧溪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真无礼,我叫清明,奉大小姐之命在店门前展示布料,”清明提起裙摆在牧溪身前转了一圈,水红色的裙摆翩然飘起,“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只不过喜欢穿漂亮衣服而已,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啊。”

“清明的喜好给布庄的生意带来不少客人呢,”范衡抚平了牧溪衣袖上的褶皱淡淡地强调,“这布料颜色虽然俗气,可轻薄柔软,材质极佳,足以吸引内行人进店了。”

“二公子果然明白人。”清明盈盈下拜,一根银针突然从他的发冠飞出,被牧溪抬手接下。

“没有毒的银针,是在示威吗?”牧溪将银针抵在清明喉咙,要不是范衡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早就把银针原封不动打进那人的右臂,还判断有毒没毒?

“不愧是范衡公子身边的人,”清明收起轻浮的眼光,“在下输了,本来还想着打败了你,范衡公子就会让我留在他身边的。”清明突然羞答答瞅了范衡一眼,范衡报以意味不明的微笑,然后抚了一把垂在腰间已经粘好的玉玦。

不是,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牧溪突然很想把二十四个家丁个个身怀绝技的说法收回,这都是哪里找的奇葩,尤其是那个抛媚眼的女装清明,范衡公子居然还朝他笑的那么灿烂!

“顾大厨,”范衡被厨房的油烟熏得眼泪汪汪,“梨花酿给我一坛,我要和牧公子一醉方休。”

“牧公子?”顾庸横刀立案,颇有绿林好汉的味道,只是在看到牧溪的第一眼就收起周身的嚣张气焰,郑重地朝牧溪拱了拱手,“久仰久仰。”

久仰?牧溪了然,周嫂可是真心把自己当女子布置过房间的,顾厨当然也会知道自己。

“牧公子这二十多天一直跟二公子形影不离,恐怕整个思源山庄都知道牧公子了,而且……”顾庸古铜色的脸阴沉下来,“听说你打败了清明,而且是在你受伤的情况下,真人不露相啊。”

“打败?我只是接下了他一根没有毒的银针而已。”牧溪认真解释道,都没有把他揍趴下,怎么算打败呢?这连打架都不算好不好。

顾庸的脸色刹那间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辛苦装出来的谦卑表情。“牧公子谦虚了。”开什么玩笑,能躲过清明突然发射的银针的,江湖上根本寥寥无几。

顾厨从橱柜中翻出一个小酒坛扔给范衡,朝范衡邀功道:“这是最后一坛了,秦卿来要我都没给。”

“那多谢了。”范衡打开坛子,香而不冲,果然是好酒。

“施施的事情……”顾厨巴巴的看向范衡,“跟着秦卿那老不修简直是鲜花配牛粪,不如给我,让我好好疼爱它……”

“强扭的瓜不甜。”范衡低头劝慰着,徒留顾厨在厨房伤感地剁猪腿。白嫖的酒就是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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