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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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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是秦卿养的一只临清狮猫,嗯……很肥美的公猫。”范衡转头对牧溪说出了真相,让牧溪再次见识到了山庄的水有多深,亏他还以为是什么桃色事件呢。

不久后牧溪在假山下看到了抱着尾巴打盹的施施,忍不住在它雪白的脑袋上揉了两把,施施缓缓睁开眼睛,一黄一蓝,瞳孔在阳光的映照下成了两条细缝。

施施转动小小的脑袋轻舔牧溪的手指,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小心点,”范衡的声音在牧溪的身后不合时宜的响起,“这猫鸡贼的很,它这么讨好你就是希望你下次带着好吃的来摸它。”

“不可以吗?”牧溪顺着施施的脑袋往下摸,施施也配合地露出肚皮,“一只猫而已,吃点东西没什么吧。”看到猫这么乖巧,牧溪忍不住想去厨房给它带回鸡腿来了。

“我就知道……”范衡无奈地蹲下身子伸手戳了戳猫肚子。

“怀孕了?”牧溪注意到地上翻滚的肥硕饱满的肚皮,忽然想到这是条公猫,瞬间明白了范衡为什么不让他给施施喂食物。

范衡将施施从头到脚撸了好几遍,却没有给一点吃的,施施颇为不满哼唧着移驾走开了。

“这猫是个惯犯,长期利用美色在山庄各处蹭吃蹭喝,”范衡解释道,“到最后被人喂得脑满肠肥,连只耗子都逮不到,秦卿发话,以后所有人都不能再投喂施施。”

“这……要不还是在施施脖子上挂个禁止投喂的荷包吧。”牧溪犹豫了半天,开始对施施白嫖吃喝的恶劣行为进行了残忍的补刀。

“必要的时候可以这样做,”范衡吹了吹手上的猫毛道,“我去父亲那里,你自己随便转转吧。”

牧溪四处逛了逛,没找到施施的身影,便回到范衡的庭院,依旧是那么冷清,牧溪坐在石凳上看着海棠树上的麻雀发呆。

留在我身边吧。

范衡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留在范衡身边吗,牧溪轻抚石桌上的纹路,不知不觉已经快一个月了,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出了自己对范衡的情感,不可饶恕的情感。牧溪试着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已经无碍了。

在酿成更大的错误之前离开这里吧,牧溪回房间,以玄鸮堂有紧急事务为由写了封辞别信,放在庭院的石桌上,正准备提刀离开,门外走来一张熟悉的面孔。

“庄主?”他现在不是应该跟范衡在一起吗?牧溪下意识后退半步,手里的刀却没有松开,范思绕过牧溪朝石桌走去,不顾牧溪的阻拦直接拆开了信封。

“想走?”范思将信封收到自己怀中,“你应该庆幸这封信没有被衡儿看到。”

“玄鸮堂工作繁忙,属下离开这段时间应该会积压不少任务,公子这段时间一直很照顾属下,实在不好再叨扰下去,便写信辞别。”牧溪冷静地给自己找着理由,想来范思也是不愿意让他这个杀手待在思源山庄,早点回玄鸮堂也是范思喜闻乐见的。

“为什么不当面告别呢?”范思负手立于海棠树下。

我怕我无法拒绝他的挽留。

“不需要了,”牧溪一时间不明白范思的用意,只好谨慎回答,“庄主放心,属下有自知之明,以后绝不会涉足二公子的生活。”一个见不得光的杀手居然堂而皇之待在思源山庄二公子身边,庄主和堂主绝对不会允许的,庄主这次来见他恐怕也是要赶他走,不如提前自己提出还会显得不那么狼狈。

范思转身面色古怪地看着牧溪,搞半天牧溪是一点都没明白他的意思。

“其实我是希望你能留在衡儿身边,”范思招呼牧溪坐下,“衡儿刚才告诉我,要是你最后选择回到玄鸮堂,他也想跟你一起。”

“胡闹!”牧溪恨不得现在就揪出范衡看看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以为玄鸮堂是多么好玩的地方吗?

让牧溪更绝望的是范思的回答。

“我答应了。”范思如是说道,“所以为了衡儿,我也希望你能留在他身边。”

牧溪皱紧眉头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庄主怎么会答应范衡这么离谱的要求。范思很无奈,范衡真正想要干的事情,要想阻止谈何容易,而且刚刚范思跟范衡切磋武艺,居然发现这小子境界竟在不知不觉间高到令人恐惧的地步,水满则溢,范思也在担心,范衡早晚有一天被自身的境界所反噬,有必要让个可靠的高手待在他身边照顾他。眼下牧溪就可以充当这个高手,最重要的是范衡还很喜欢他。

“还有一件事,我的人带回了浣柳派的消息,柳五郎确实还活着,可逆生并没有再次露面,可能浣柳派也在担心刺客会将逆生的事情泄露出去,不敢轻举妄动了。”范思道。

“是属下失职。”牧溪低头谢罪,要不是巫信礼撤回委托,他任务失败的罪名是铁定扣在头上了。

“要是他们知道会有人行刺,提前做好准备呢?”

“庄主的意思是有人泄露消息?可属下选定的行刺时间只有属下一人知道,怎么可能……”牧溪忽然想到关键一点,不是有人探听到了他的行刺时间,是他们故意在诱他上钩!

“看来你明白了,”范思继续道,“如果这样,那只需要知道有人打算行刺柳五郎就可以了,问题要么出在巫山派,要么出在玄鸮堂内部。”

“不管出现在哪里,都是玄鸮堂的隐患。”牧溪抚摸着刀柄的纹路,巫信礼现在已经回到巫山派,庄主也会派人去调查,但是玄鸮堂内部如果出了奸细,那无疑是心腹大患,很可能直接威胁到堂主的安全。

“所以我把调查玄鸮堂内奸的任务交给衡儿了。”范思拂去桌上落叶道,“毕竟他刚接触玄鸮堂事务没多久,身份也隐秘,别人不会对他设防,查起来也会利落一些。”

查玄鸮堂内奸吗?牧溪沉默下来,可范衡未必会对玄鸮堂内部事务那么了如指掌,从外部干涉确实会方便很多,可也会因为不够了解导致调查进度缓慢的问题。

范思看出了牧溪眼中的担忧,开始劝说道:“所以衡儿那边确实需要一个身份可靠又对玄鸮堂结构相当熟悉的人帮忙,我觉得你很合适,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只好让堂主从玄鸮堂另选他人了。”

“属下会好好考虑,尽快给公子答复的!”范思话音刚落,牧溪就急忙阻止了范思找别人的念头,要是必须选一个玄鸮堂的人留在公子身边,那……

范思施施然石凳上站起身来,指了指空荡荡的桌面道:“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能够喝上你沏的茶。”

牧溪瞬间发现自己的失礼,庄主来这儿坐了半天,居然连杯茶都没有倒,当即回到房间准备茶水,端着茶具出来的时候,范思却不见了踪影,范衡在庭院浇着海棠树。

看范衡回来,牧溪赌气地将茶具砰一声摔在石桌上,范衡像是没看见般端起茶杯就喝,茶还没咽下去,后心便被匕首抵住。

“玄鸮堂的工作便是如此,”牧溪站在范衡身后捏紧了匕首,“看的见要刺杀的目标,却防不住背后的冷箭,所有人终归都会死于自己永远都不会猜到的死法。”

“阿牧泡的茶淡了些,”范衡摇头吹着茶杯中的浮沫,“还有匕首很锋利,小心不要割伤自己。”一把没有出鞘的匕首,而且是匕首的刀柄顶着后心,明明说着杀气满满的话,可行动却不见半分敌意,牧溪的恐吓手段还真是一言难尽。

“公子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见威胁无效,牧溪只好收回了匕首。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范衡放下茶杯郑重回答道,他前世就是玄鸮堂堂主,里面的尔虞我诈他可太清楚了。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放心让牧溪一个人漂泊。

“疯子……”牧溪再次说出了初见时的话语,到底还是没有问范衡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答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该如何隐藏他的心。牧溪不再跟范衡搭话,自顾自回到房间翻着书,试着将翻江倒海的情绪沉静下来。

“阿牧,来一下。”就在牧溪伏案看书的时候,范衡已经将箜篌抬到院子里,现在正朝屋里的牧溪招手。

“公子何事?”牧溪闻言放下了书本走出房间。

“这鬼东西练了好几天了,总算找回点手艺了,”范衡一手调弦一手朝牧溪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帮我听一下有没有弹错的地方?”说完,便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牧溪无法,只好坐在石凳上单手撑腮听范衡弹琴,说起来范二公子现在的手法确实比之前熟练了许多,手腕也不像十几天前那么僵硬,当他用力拨弦的时候颇有石破天惊之感,一曲梅花三弄硬是让他弹出了十面埋伏的味道,可却出奇的好听。

“诶呀,范二公子又在招蜂引蝶了。”一曲刚毕,房顶上就跳下来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妙仁医馆的司徒杏儿。

“招蜂引蝶,”范衡轻抚琴身上的烫金云纹,“刚刚我弹的那一曲可是用上内力的,麻雀都被震跑了,何来蜂蝶?”

“原来如此,”牧溪恍然大悟地说道,“属下受教了。”怪不得他一直觉的乐曲中蕴含的力道非比寻常,能将内力悄然融进琴声中却没有让人察觉,不知道是范衡的能力仅止于此还是冰山一角……牧溪突然很想和他交手。

“我的朋友,牧公子。”范衡先行一步介绍道,司徒杏儿这时候来找他,而且脸上尽是得意之色,恐怕是之前拜托她查的事情有了眉目。

司徒杏儿从头到脚将牧溪打量了个遍,朋友?范衡他骗鬼呢!而且刚刚这位牧公子都自称属下了好不好,这个破竹马瞒她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只是,思源山庄的内部事务确实容不得她插足。她也懒得去揭穿范衡的谎言,只给了他一个白眼以示她不是人人都可以诓骗的傻瓜。

“司徒,五谷丰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二公子想知道的话……”司徒的杏核眼俏皮地在范衡随意扎起的头发上打转,“突然好想嫖男人。”不顺眼,太不顺眼了,摆出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给谁看啊,明明只是跟她同岁的臭小子而已。

“怎么,妙仁医馆的司徒药师想嫖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范衡知道司徒杏儿喜欢和别人玩暧昧,给别人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却从来不会郑重许诺的那种。可男人嘛,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很少能抗拒诱惑的。

“嫖你呢?”司徒杏儿突然双手撑在箜篌两侧,把范衡困在中间,这家伙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实在可恶,拜托有点危机感好不好,她可是洛阳城有名的疯子药师啊,为了寻开心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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