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溪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太好,左腿上中了一支金钱镖,右边肩胛上不知被什么武器伤到,裸露在外的皮肤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苍白,可鲜血还是从伤口不断的往外渗。
“谁!”
就算这样,他还是本能的将刀横在身前防御,要是真的是追杀他的人的话,绝对有把握同归于尽。
范衡没有想到他和牧溪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种情景,现在的牧溪不管眼神还是行动俱是杀机四伏。也对,现在的范衡对牧溪来说根本就是个陌生人,牧溪当然会毫不客气地拿刀指着他,不过这样也好,重新开始吧,不管陌生人,朋友还是其他。
命运的棋局已经再次摆好,今后的落子要更加慎重,或许那个看不见的对手已经开始行动了。
眼下对于牧溪的情况,要打消牧溪这种高手的怀疑的最优选择可不是摆出高风亮节的君子之态,需要的只是恰到好处的伪装而已。“咦,好像不是中了陷阱的猎物……”范衡小心翼翼地朝牧溪靠近,好像根本没有看到闪电之下明晃晃的刀刃,“敢问这位兄台……是受伤了吗?”
“不用你管!”刀尖离范衡胸口只有一步之遥。
牧溪压低声音威胁道:“别多管闲事,走开!”
雨水滴落在雁翎刀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范衡食指和中指夹着刀尖慢慢往旁边移去,牧溪身上的伤不能再耽搁了。
“嘘——”范衡环顾了一下四周,“附近还有别人,是来找你的吗?”
牧溪狐疑地打量着越靠越近的范衡,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人跟谯州来的追兵不是一起的吗?
只见来人的头发衣衫尽被雨水打湿,闪电划过山林的时候他只看到了那男人藏在眼底的极尽温柔。是他受伤失血过多造成的错觉吧。
“你受的伤不轻。”范衡看了一眼牧溪的伤口,心花怒放镖,浣柳派的独门武器,来这里的是浣柳派的人?
下一刻,牧溪的刀便抵在范衡的脖颈上。“找死!”他根本不认识对方是谁,况且哪个傻瓜会在下这么大雨的天气打猎,这男人的出现怎么想都很可疑。
“大侠收刀……我知道下山的捷径,也可以帮你摆脱那些人的追杀,只要……”范衡的视线落在牧溪身后的树干上,“你给我五两银子,保你平安下山。”
“啊?”
“快点,有没有,没有我可走了啊,”范衡催促道,“要不是老子穷,谁管你的闲事啊。”说着,范衡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将手伸进牧溪怀里,光明正大的将钱袋顺了出来,借着闪电的光芒清点了一下里面的财物。
“行了,下这么大雨,多要二两也是应该,”范衡将钱袋理所当然的收进自己袖中。
牧溪的雁翎刀还抵在范衡的脖子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趁火打劫的事实,这年头还真有人要钱不要命的!
“别碰我,我自己可以走!”
就在牧溪思考的时候范衡已经将牧溪架起,右手还理所当然的扶上了他的腰际。
“你逞强那是你的自由,连累我也被抓就没必要了。”范衡收紧胳膊调整姿势道。要不是牧溪背上那麻烦的伤口的话,他还想直接上手抱走呢。
“你要带我去哪儿?”看见范衡下山后依然没有放下他的趋势,急忙问道。刚刚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人绝不简单,无论是他背他下山时用的轻功,还是摆脱那些杀手用的手法,据他所知,整个江湖都屈指可数。
“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范衡绝对帮人帮到底,”范衡很体贴的买了蓑衣搭在牧溪身上,同时肉疼的皱起眉头,“啧,又折我五百文。”
在牧溪耳中,折了五百文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他刚刚说他是谁,范衡?思源山庄的二公子?
“您是思源山庄的范衡公子?”牧溪不自觉的用上的敬语,要是真的是思源山庄的人的话,刚才他绝对算是冒犯了。
“对啊”范衡不假思索道,“今天好不容易打到了几只乌鸦,本来想换酒吃,结果全让你给搅黄了,不过白赚几两碎银貌似也不亏。”
“二公子……”牧溪慌忙挣脱了范衡的臂弯,“到这里就好,我已经没事了。”
“别二了,叫我名字就好。”范衡整理着牧溪因为挣扎而滑落的蓑衣,“总之在附近找个地方避雨,你不会忍心让我冒着大雨走回思源山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