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好说他不想让梁北迟的爱人误会。

“南识？”

“我……怕你在忙，不好打扰。”

“现在不忙。”梁北迟道，“要和我说什么？”

南识：“……”

梁北迟又说：“阿姨说你没再回去住过？”

南识不想跟他扯房子的事：“事多，忙着写论文。”

梁北迟接话：“项目是不是要开始了？”

“哦，是。”

“打算先去哪？”

“西南山区。”

“什么时候走？”

“快的话一个月之内。”

“新辉最近研究的新药有用到一些中药，你的项目书我让研究所那边看过，部分有重合，你不介意的话，研究所那边和你一起去两个人。你做你的项目，他们研究新药。”梁北迟说的平静。

既然梁北迟大方谈论公事，南识没什么好推辞：“当然可以。”新辉研究所那边都是尖端人才，一起同路他必然受益良多。

“那好，具体事宜我让陈秘书和你交接。”

南识应声。

宿舍门突然被打开，方硕言大摇大摆进来：“吃饭啦！”

南识搬来研究生宿舍楼那天，方硕言帮忙搬了行李就顺手配了把钥匙，说是方便进出，南识就他一个好朋友，当然没有异议。

南识正好打算挂电话了，便说朋友来找他吃饭。

梁北迟没挂：“什么朋友？”

南识有些不想解释，他和梁北迟现在不是可以随意重叠各自朋友圈的关系。

“哦呵。”方硕言勾住南识的脖子，“和谁煲电话粥呢？”

“别闹。”南识蹙眉，“我……投资人。”

方硕言：“啊哈，投资爸爸？你聊你聊，我等你。”

南识也没什么聊的了，匆匆感谢几句收了线。

-

登机广播开始循环播放飞往京城的航班开始登机，陈停催促梁北迟前往登机口。

梁北迟突然抬头：“嘉大研究生宿舍不是单人间？”

陈停不明所以：“是的，梁总。”

梁北迟沉下脸：“那个人为什么有南识宿舍的钥匙？”

陈停：“啊？”

梁北迟又道：“他说我是他投资人。”

陈停：“……不是吗？”

梁北迟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上高中就开始追我，孜孜不倦追了整整三年，追的附中和京大人尽皆知。”

陈停：“有所耳闻，小南先生当年对您一往情深。”

“但他说走就走。”梁北迟喃喃，“突然要分手，我爸葬礼也不参加，我恨过他几年，我不该生气？”

陈停：“该，该的。”

“后来我又想，是因为那些他不喜欢的事吗？我可以做出改变。以前他总说我什么事都不告诉他，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那天他问我是不是肩膀痛，我说是，他半个字表示都没有。”

陈停：“呃……”

梁北迟不明白。

“梁总。”陈停实在忍不住，“我们得登机了。”

-

隔两天，陈停就把新辉研究所的名单发给南识，让他自己挑一起去西南的人。

南识看着资历比他的项目书都厚的各位前辈直接傻眼，新辉那边没有自己的计划吗，怎么还让他挑？

最后还是陈停帮忙选了夏斯辰，至于夏博士要带的助理就让他自己决定了。

夏斯辰今年四十多，别看手握多项专利，声名赫赫，人却成日乐呵呵看着很好相处，南识和他见面喝了杯咖啡，得知他也是嘉大医学院毕业，主攻新药研发，算是同门师兄。两人聊了一下午，南识受益颇丰。

夏斯辰跟南识确认出发时间，南识想了想说，他出发前还得先拜访一个人，收集些资料。

南识要拜访的人就是多年前学过按摩的老中医，这次他的研究和草药相关，自然得见见这位编撰过华国中药大全的泰斗。

齐老如今算是退休返聘，仍在京城的华北医院。

南识是提前一周约的时间，高铁刚抵达南站就接到了梁北迟的电话。

南识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出站：“有事吗？”

梁北迟道：“你那边好吵。”

南识撒谎说：“哦，食堂人多。”

梁北迟问：“哪个食堂？”

之前方硕言找他吃饭那次，后来梁北迟发信息问他中午在哪吃，吃的什么，他不明白梁北迟为什么执着于这些琐事。

南识不情愿聊这些，在他看来，相互聊日常是情侣之间才会发生的事，于是他又问了句：“有事吗？”

梁北迟：“来京城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识：“……”

梁北迟：“我看到你了，两点钟方向。”

南识本能抬头，人头攒动的接待处，一袭驼色风衣的梁北迟有种鹤立鸡群的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