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棱月窝在水潭里闭息,纷杂的世界得到片刻安静。
“蠢货,死路一条,还要往前走。”心魔幻化成形,是个白衣稚嫩的棱月,娇弱却嘴巴毒。
“哎呀,跟你说了,放弃放弃放弃……”
棱月不堪其扰,破水而出,“滚。”
“哼。”白衣棱月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也不再言语。
棱月心绪大乱,昨日刚突破三花之火,境界维持稳定迫在眉睫。
“别捣乱。”棱月泼出水浪去,将白衣棱月打散,白衣棱月幽居在太阳穴处,时刻准备趁虚而入。
今日的山水犹为阴冷,火毒滞留在体内久久难发。
她翻身上岸,折下柳枝,绿芽已经抽头,胸中难平之意,便借着春发一发。
柳枝抽打在水上,绿芽早于晨露喝上水。
反手几圈,背过身去,往前直冲,如剑拔弩张,柳枝直直抽向此前白衣棱月所坐的石头上,变成一地碎石。
手中的柳枝,插进土里,来年定能成荫。
棱月调息盘坐,引火毒拔出体外,冷热争夺,青筋涨得紫绿。
慢慢挪到另一侧直往下界的飞流下,自身力量抗衡,稳定身形,花费不少气力,灵力抽空。
透过水击打的空隙,朝外看去,鸟飞得好慢,水流也变缓了,棱月力竭得闭上了眼睛。
白衣棱月将她拉回岩石堆里,由着流水冲刷她。
日头高升,阳光直射,棱月在水上仰躺,眼皮之下是温热的红,拿过手盖在眼睛上,一呼一吸,感受水的推拉,风的轻拂。
今日的状态,不宜上早课。
棱月早早来到战戈之地,再将排名往前靠靠。
“挑战第90位。”
棱月胜。
“挑战第80位,杀人游戏。”
“棱月,我知道你。你近日名声大噪。”台上的人说不清男女,雌雄难辨,拿着双刃双刀,似匕首又左右开刃带刺。嗯,像是去肉的鱼刺骨,扎人。
“怎么称呼您?”双方已经签下生死状,这一局该问一问对手叫什么。
“你可有叫我妖刀。”
“妖刀。”
“小心了。”妖刀率先发起攻势,先声夺人。
妖刀往她的手腕十字绞锁而来,先卸开她的力,被棱月躲开了。
一刃上沾上血,被刀身吸收,饱餐一顿。
棱月看到此景,物如其主,是把妖刀。
生死场上,可不会停留。
妖刀饮血,兴奋,再次接近棱月,双刃双刀朝着她的脖子甩刀逼近。
一招一式,都是杀招。
棱月刀背去挡,妖刀松开双刃,刀落,双手交换,再攻。
近身作战,长刀比不过短刃,棱月被刺啦走一大块血肉。
不能再让他近身了。
棱月用四花之火横隔其中,妖刀难以近身搏击。妖刀将双刃合并,短刃相接,形成长刀。
妖刀左脚为支点,抽刀抡花,将刀直往棱月飞来。棱月凌空踩在刀上,不曾想长刀再次变幻,黑色的嘴巴张开,将她的双脚咬住,往妖刀方向拽去。
棱月手入黑色大口中,三花之火开道,硬生生顶起牙口,将双腿从中挣脱出来,倒在地上。
妖刀收回,与刀合二为一,即为刀,向棱月肆无忌惮得砍去,“你太弱了。”
刀停在棱月印堂前,难以再近一步。
“怎么回事?”妖刀将力再加上,也难以撼动。
原来是白衣棱月看不下去了,出手了。
她手持一根白发,状若无物。
“心慈手软的东西。”白衣棱月操控着白发,轻易将妖刀圈杀。
妖刀想与刀分离,哪能让你如意了。发丝轻若无物,却又重若千钧,在妖刀的命门前横停。
“结束吧。”白衣棱月收紧发丝,力道之大,将妖刀粉碎,白发随之消散。
白衣棱月灵力使用过度,渐渐隐入她的体内,临前一声叹息。
散场。
棱月低头坐着,边包扎着伤口,上点止血药。
“你,说你呢。”
棱月闻声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个穿铠甲的人,扶着墙站起来。
“棱月,跟我出任务去。”说完,将学堂的任务牌扔给她,转头急匆匆地走了。
学堂,也就是人人可以领差事的地方。任务牌里输入灵力可以催发,查看任务。
“战时建筑维修?”棱月看着任务信息,有些纳闷。既然接了,去去便知。
午时,穿铠甲的人集结了一众人,传送带传到任务地。
从一侧偏门进入,外面战火滔天。
战时鼓楼维修。
“来人来人,梁、枋、柱、檐劈裂严重,急需加固。”一个木匠在兵戈之声中大喊。
凡间之事,不能随意插手,这维修任务是什么呢?
“此地乃秦公管辖之处,人间的事交由人间处理,我们只镇守维安。”穿着铠甲人向棱月一行人嘱咐道。
话音刚落,一行人窃窃私语,直言任务不靠谱,浪费时间,准备回去。
“薛工匠,我们该如何是好?”喊人帮忙的木匠,想必很有威望,一群人围着他打转。
“大木结构加固,打犁拨正,大木归安。”薛工匠一拍大腿,迅速点兵点将,将任务分配下去。
城墙外头已经从冷兵器进化到热兵器,火药在战场上暴力得撕开各自防线。
外敌攻势迅猛,正在用百年陈木敲开城墙门,先登不计箭簇奋勇争先,城墙上的士兵不停射箭、挥刀,与攀墙的外敌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