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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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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翊清却并不在意:“这些年你还没看清楚么?不是你小心谨慎就可以无事发生的。你不是总劝我,与其小心翼翼倒不如放开束缚先让自己舒服一些吗?”

许琛感慨道:“这些年你心境变了许多。”

夏翊清说:“不过是知道了许多,也看明白了许多罢了。”

永嘉公主并未走远,她看到自己走后许琛和夏翊清二人有说有笑,全然没有刚才自己在时那般拘谨,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如今自己已过十五,可以正式议亲了,她心中早有所属,只是那人一直未曾给过任何表示。

这一日晚间,许琛回府用过晚膳之后便被定远侯叫入书房。定远侯示意许琛落座,而后递上一封信来。许琛不明就里,接过信仔细看起来。读罢,许琛满脸震惊:“这……这是真的?”

定远侯点头:“这是我们埋在扎达兰的内线传回来的。”

“可……可是……木赫还在大理寺关着,扎鲁就不怕我们杀了木赫?”

定远侯道:“他既然准备反,那便是要弃了木赫,前些年扎鲁偷偷去往草原腹地接回一个孩子,那孩子如今也已长大,我看扎鲁是要另立世子了。”

“那……父亲母亲又要去草原了……”许琛低声说。

定远侯道:“倒不至于立刻,扎鲁如今只是有这个意向,训练士兵、打造兵器、囤积粮草都需要时日,或许到时候有什么变数也不一定。”

许琛有些难过:“瑲姐和珩哥还小。”

定远侯看着眼前这个已然长大的孩子,心中有些动容,他说道:“放心,这几年我和你母亲虽然在京城,但并没有懈怠,无论扎鲁想要干什么,这都是最后一次了,我必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许琛问:“父亲,若真有那一日,我能不能去?”

“你才多大?我可不想你去草原吹风。”

许琛不服气地昂起头:“我十七了!父亲十七岁的时候已经是带兵的将领了!”

定远侯摇头:“那是形势所迫,那会儿朝中武将并无可用之人。”

“如今不也一样没有吗?”

定远侯严肃地说道:“不许妄议朝政!”

许琛立刻噤声,低着头不再说话。

定远侯放软了语气:“琛儿,我知道你想为我和你母亲分忧,但我们一直告诉你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为了所谓‘为我们分忧’、‘想让我们安心’这样的理由而搭上你的一辈子。”

许琛道:“可若是我的本心便是上阵杀敌,保一方百姓安乐呢?”

“你……”

许琛:“我第一次跟着父亲到草原时,母亲曾对我说,希望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可以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小叔虽然这些年不在京城,但也常写信跟我说,让我放开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替父亲母亲担心。可我越长大越能意识到自己想做的就是和父亲一样守护疆土。”

“像你小叔一样做个闲散人不好吗?”

许琛压低声音:“小叔像我这般大时,可并不是立志做个闲散人的。”

“你这伶牙俐齿,竟是随了季亭了。”定远侯有些无奈,“总之这事还不着急,我只是让你提前有个准备,咱这侯府恐怕又要回到几年前那种状态了。”

许琛知道父亲不欲多谈,也不再说话。

“对了,你小叔给你的。”定远侯说着便把书桌上的一个方盒递到许琛面前,“拿回去看罢,我这儿也没有别的事了。”

许琛起身告退,拿着那盒子回昆玉院去了。

这些年夏翊清依旧住在浣榕阁的耳房之中,惠妃说了多次他都不肯挪动,推说是住习惯了不想挪动,但其实是为着寝室内的那间密室。在那间密室之中,他跟着泽兰学习了不少医理,也学会了识毒用毒和解毒,而且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得不错。这一晚他从密室回到床上觉得有些疲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夏翊清看到了满宫的红绸缎,一时有些茫然,只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他:“四郎!”

是许琛的声音!夏翊清立刻转身,却见许琛喜服加身,满脸喜色:“四郎,我今日大喜,你的贺礼呢?”

夏翊清疑惑道:“什么大喜?什么贺礼?”

许琛轻拍夏翊清的肩膀:“别装傻,我的新婚贺礼呢!你今日若是空手而来,婉儿可饶不了你!”

夏翊清大惊失色:“你……你要跟大姐成婚?”

许琛靠近了夏翊清,仔细看着他的眼睛,说:“四郎,你装什么傻?!平常总是‘姐夫’地叫着,怎么今儿反倒不叫了?”

这时永嘉公主一身喜服走到许琛身边:“就是的,还要多谢四哥开解知白哥哥,不然他到现在还躲着我不肯表露心迹呢。”

许琛轻轻搂着永嘉公主,说:“婉儿,我看他这是摆起了红娘的谱,不仅没有贺礼,还要我们给他谢礼呢!”

夏翊清看着永嘉公主在许琛怀里笑得幸福甜蜜,心里酸楚至极,他突然有一种即将永远失去什么的感觉。夏翊清不顾一切地拉扯着许琛和永嘉公主,企图把他俩分开,然而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二人相拥离去。

夏翊清不顾一切地大喊:“知白我错了!我不该乱叫!是我错了!”

待听得安成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夏翊清缓缓睁开眼睛,才惊觉一切都是梦。

安成连忙扶起夏翊清,递了杯水过去,道:“主子可是魇住了?”

夏翊清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又坐了半晌,才终于回过神来:“没事,刚才做了个梦而已。我……我可说了什么?”

安成道:“只是些胡乱的字,臣没注意听,只想着赶紧叫主子醒来。”

夏翊清点点头:“我没事了,你出去罢。”

安成依言退出寝室。

夏翊清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梦,虽然是梦境,但那种恐惧和无助却是十分真实,这些年他也渐知人事,他知道自己心里对许琛的态度一直有些微妙,但看许琛似乎并无他意,他也不敢有所表露,只是小心地藏好这一份感觉,借着玩笑遮掩。大概是白日里自己的玩笑话触碰到了什么,才会有这样一场荒诞梦境。

“四郎难得梦魇啊!”一个声音从窗边传来。

夏翊清惊得坐起,道:“你这么吓人真的不好。”

即墨允笑了笑:“往常我也是这般来的,不过今晚你心神不宁,才觉得我吓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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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两个小孩的名字出自诗经《小雅·采芑》,“服其命服,朱芾斯皇,有玱葱珩。”

这首诗描写的是方叔伐楚的英勇战绩。

玱,瑲为繁体,有两个音 qiāng,或者cāng。在诗中应该是读作qiāng,形容玉佩的声音。

因为取自那句诗,所以在名字里也读qiāng。

珩,也是多音字,名字里读hé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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