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晚低着头,勾唇笑了笑,有本事算计范居然的人,整个天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也左不过是那几人罢了,偏偏这几人都在长安城。
安素晚冷笑一声,呵,可真是巧的紧。
打量着范居然是傻子吗?还是出于什么考虑,让他们在范居然的地盘对大邺皇帝出手?
她眯了眯眸子,想着,还有一种可能,这些刺客中,有大邺皇帝自己的人。
自己对自己出手,营造出在大梁遇刺的样子,那就有趣多了。
或者,大梁王有九子,范居然排第二,其他皇子就真的甘心屈居他之下吗?混乱之中,又有多少人是浑水摸鱼的人?
她用指尖在手心画出第二个问号。
再次,安素晚眼神冷厉几分。
今儿在酒肆刺过来的黑衣人,很明显,目标是她,为什么?因为前几日高悬的天相图?有人看出她星象有异,觉得她是第五星,来试探她有没有武功?
她初出江湖,并无名气,还能为什么呢?
安素晚勾了勾唇角,那就只有一件事儿了,她破了大邺靖王府墨小王爷的‘天地覆载局’。
有心人定然知道,能破他‘天地覆载局’的人,是墨小王爷的贵人,什么人能因为这件事对她出手呢?那定然是不想阮予墨有贵人。
这么说起来,范围也不小。
他生来便远在云端,不想他显耀高贵的人自然不少。
再或者,就只有一种可能,对她出手的人是阮予墨。
第一个刺伤她的黑衣人只是试探,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还有阮叔,她看的清楚,黑衣人刺过来的时候,阮叔只是冷眼瞧着,似乎并没有上前帮忙。
安素晚悄悄用指尖在手心画出第三个问号。
天下四公子。。。
安素晚想着,不知道其他几人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世界,在利益面前,又何尝有真正的朋友。
囚牢愈发阴冷起来,不时有镣铐摩擦声响起,刺耳得如同指甲刮过石板。
太阳应当落山了。
安素晚胸前被刺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阮叔有些担忧的问:“花公子,您还好吗?”
安素晚似乎还是害怕的紧,一双眸子水润润的,有些担忧的问:“阮叔,我伤口疼的厉害,您说他们不会拉着我去受刑吧?范居然收到消息会不管我吗?”
阮叔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软软的,安慰她说:“别担心,你看拖出去受刑的都是其他牢房的人,咱们所在的囚牢应当都是普通百姓,被刺客牵连了。范太子是个重情义的人,若是知道您在这定不会不管您的,退一万步说,还有主子呢,小王爷知道我们被捉,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安素晚点点头,看起来表情好了一些。
狱卒过来打开锁链时,牢房里的人瞬间惊恐起来。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看见太多完好的人被拖走受刑,回来后浑身血肉模糊。
好在狱卒只是对安素晚招招手:“有人来接你了。”
他闪开身子,一道黑影从他身后闪出来,竟是范居然得贴身侍卫念尘。
安素晚松了一口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坐的时间太久,又害怕,站到一半,竟双腿打滑,又顺着墙面滑落下去。
念尘忙迎过来搀住她,眼睛里有担忧的神色:“主子听说您在这,特意让属下过来接您出去,他如今忙着,脱不开身。”
安素晚感激的点点头,又回头环视一圈牢房中无辜的百姓:“念尘,他们都是普通百姓,无辜受灾,能不能给他们换间干净的牢房?”
念尘顺着安素晚视线看过去,果然间一整间牢房的人都十分惊恐的样子,蜷在一起瑟瑟发抖,他回身问狱卒:“有干净一些的牢房吗?”
狱卒忙赔笑说:“今儿抓了不少人,牢房本就不够用,我跟狱头打个报告,看能不能给他们换一间。”
念尘点头:“有劳你了。”
狱卒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活这么大,还第一次离太子身边的侍卫离这样近呢,想不到太子殿下身边最受宠的贴身侍卫竟然没有一点架子。
念尘一招手,狭长的通道内抬过来一顶软撵。
他搀着花知意坐上软撵,笑说:“慢着些,您受伤了,主子让抬了软撵过来送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