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许久未出现的谢兰和她那个丈夫王牛粪竟然过来拜年了。
谢思靖告诉我,自从谢兰成婚后,王牛粪只来过三次。第一次是结婚当日,第二次就是上次来抓谢兰回去,第三次就是这次。
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他们一来准没好事。
“小靖啊,听说前段时间你去了老丈人家里,感觉怎么样?他们对你满意吗?”
谢思靖只白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而王牛粪这会就像没脸没皮的人一样,不停地和谢思靖说这话,似乎就这几句话就能跟谢思靖拉近关系。
谢兰刚见到我的时候还有些不自在,看来也是知道自己当事那事做的不地道。
我对她已经无所谓了,不要抱有希望就不会失望了。
谢兰从到这就一直抱着小丫哭,在我们老家,很忌讳大过年的时候哭,认为过年的时候哭会让今年变得不顺遂,所以过年的时候大人们对小朋友们都很是忍让,基本小朋友们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我不知道谢家这边有没有这种讲究,不过他们自己都不说什么,我一个外人就更不好插嘴了。
我和谢思靖是不欢迎王牛粪的到来,如果是我们俩弄饭肯定随便打发一下。
但谢母不一样,女婿难得上门,总希望女婿能对自己女儿好一点,所以总会不自觉地讨好他,殊不知这种人最容易蹬鼻子上脸了。
看着满满一大桌的饭菜,我都替谢思靖觉得肉疼。
王牛粪跟八辈子没见过肉似的,专门挑着肉吃,还要边吃边说话,喷得满桌子都是他嘴里饭,直让人倒胃口。
“弟妹,小靖娶了你真是有福气啊!债还清了不说,日子也过得好很多!”
一桌子的人没人理他,他又继续说:“还是你们城里人好啊,有工作,工资也高,比我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听到他这话,我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眼身旁谢思靖,果然,谢思靖此时脸上很难看。
我在桌下安抚地拍了拍谢思靖的腿,他扭头看我,脸色也好了不少。
我正准备收回手,他却顺势握住我的手,用他满是厚茧的手指轻轻抚摸我的手,一时之间,我的心脏跳得有些急。
一旁的王牛粪还是唧唧呱呱叫个不停,我们都听得有些心烦了,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刚想开口阻止他,却见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弟妹,过完年小丫也大一岁了,我们想把屋子修缮一下,再建一间,能不能资助一下?”
“不能。”
王牛粪继续讨好,“弟妹,你看我们都是一家人,得互相帮助不是?”
我和谢思靖都不是一家人,谁和他是一家人!
谢思靖想开口,但我的手一直在桌下按着他,示意他不要开口。谢思靖或许不在意王牛粪,但他没办法不在意谢兰。即使因为上次那件事,谢思靖对谢兰失望了,但毕竟是他亲姐姐。
如果谢兰是个拎得清的人,王牛粪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更不会说这些话。可谢兰不是个拎得清的,她任由她的丈夫在这里开口找我借钱,即使不是她的本意。
可是,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支持。
就如她任由王牛粪将小丫丢弃在这里,因为她知道,我们不会虐待小丫,小丫在这里可以生活得比王家更好。但如果说的现实一点的话,小丫在这里,首先侵害的就是我和肚子里孩子的利益。
“呵!一家人?”我冷笑一声,“好啊,既然是一家人的话,就麻烦你把上次害得我住院的医药费、住院费、营养费都先报销了吧!哦对,还有阿靖那几天的误工费!”
随后,我看向谢思靖,问:“阿靖,你几天花了多少来着?”
“啊?”谢思靖突然被提及,还有点没转过弯,“你说什么?”
“我说,那几天我住院的时候,医药费、住院费、营养费还有你的误工费花了多少?”
桌子下面我抓住他的两根手指,他心领神会,对王牛粪说:“两百块。”
“岂有此理!”王牛粪拍桌而起,“弟妹,你不想借钱就不说不想借钱,你至于这样绕一大圈来讹我吗?”
我反问道:“我一开始难道不是说了不借吗?”
“你!都是一家人,借你点钱怎么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谢思靖突然站起来,厉声道。
我拉住他蠢蠢欲动的拳头,然后对王牛粪说:“亏你好意思说一家人,谁大年初一就找人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