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在一旁拉了拉王牛粪的袖子,低声说:“别说了。”
王牛粪却一把将谢兰推开,“你个臭娘们,有你什么事!”
谢兰被他推倒在地,谢思靖见状终于忍受不住,冲过去一拳打在王牛粪的鼻子上。
小丫被这个场面吓到了,哭了起来,谢兰将小丫抱在怀里然后一起哭了起来。
谢思文和谢母忙去劝架,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得不感叹,这个年,因为谢兰和王牛粪过得十分郁闷且糟糕。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王牛粪不及谢思靖后落荒而逃,走之前不忘从小丫口袋里掳走小丫的压岁钱,却忘记了谢兰还在这里。
不过谢兰可没忘记自己要跟上去,拔腿就走,走了几步回头望了眼小丫,又回来把小丫抱上了。
那毕竟是她女儿,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阻止她带走小丫。
屋里一团乱,谢母坐在一旁抹眼泪,谢思靖和谢思文都在收拾,我什么都做不了,干脆出去走走。
原先看剧的时候,最讨出现厌拎不清的人,总有种巴掌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如今身边真出现这样的人,便更讨厌,偏偏还有一种无力反抗的无助感。
谢思靖知道他姐姐过得不好,不是没有想帮她摆脱这样的生活,可是她自己不争气。谢思靖尽心尽力对她、对她的女儿,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局面,这谁能不气呢?
偏偏还有个爱女心切的谢母,谢思靖又是个孝顺的,让他彻底下定决心不管他姐也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舒坦,不用走亲戚,谢家的亲戚早在谢父出事的时候就断干净了,后续再联系也是为了还钱。
小丫不在的日子也还是比较安静,幸好谢思文在家,偶尔能聊几句。
阮慕来过几次,我们俩偶尔会商讨一些数学题。现在已经是1977年了,我只记得今年会恢复高考,但到底什么时候我却不知道,只能卯足了劲复习。阮慕只是见我学习,反正时间大把,便也跟着一起学,用来打发时间。
学习之余,我们也会聊点其他的。比如,我问阮慕:“阮慕,你想回家吗?”
“我回不去了,我家人都不在了。”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有点意外,“抱歉。”
“没事。那你呢?你想回家吗?”
我摇摇头,在他们眼里,对我最好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如果说我想回家,未免太假了,于是我说:“我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
我以为她会顺着我的意思说,却没想到她话题一转,指着书上的题目对我说:“你看下这题。”
她话题转的太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望着她,但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我假装认真看题,然后适当扭转了下身体,用余光瞥见门口的谢思靖。
我倒是忘了,这是在谢家,我在这里跟阮慕说这样的话可不合适。
万一谢思靖突然变态来了个强制爱,把我拘在这里怎么办,那我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虽然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做,但我总没办法堂而皇之地当着他的面说这些。
这段时间不用上工,县里也没什么人,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过年。
谢思靖不知道从哪弄了几根木头,然后在家里做摇篮。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手艺。”
“刚退学回来的时候,跟村里的木匠师傅学了点。”
我想到小团子的摇篮,叮铃咣啷地挂满了玩具,把他放摇篮里的时候他就喜欢伸手抓上面的玩具。于是我便跟谢思靖形容了一下那摇篮的模样,希望宝宝出生后也能挂满玩具。
如今随着孕期的增长,肚子越来越大,诸多事情都不方便,比如洗澡洗头的时候我都得让谢思文来帮我,也就这时她在家,要是她回学校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虽然有谢母,但我和她却不太能亲近起来,而且她肯定会让谢思靖帮我。
原先我还庆幸自己没长妊娠纹,却没想到有一天突然全部爆出,虽然不是自己的身体,但是短期内我还是顶着这句身体生活,看着这些妊娠纹,心情也差了很多。
不仅如此,一到半夜,我经常因为腿抽筋而难受醒了,每每我因为抽筋而哼唧的时候,谢思靖都会立马坐起来替我捏腿。
我一想到我一个人来到这陌生的环境,还要遭受这罪,心里就难受了起来。原本还指责谢兰在正月里不该流眼泪,可每次抽筋缓解后,我就会开始抱着谢思靖痛哭起来。
凭什么爽是他爽,我却要遭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