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千千想或许那个时候余书杰的回答应该也是一样的，可能只有自己才会傻傻地选择爱情。

中考结束后所有人最期待的大概就是，等待出成绩的那一天。

冯千千知道许林凡一定会考上重点高中，但当成绩出来的那天她还是很紧张。

中考成绩榜单前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冯千千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她在重点高中那一栏找了很多遍，都没有找到许林凡的名字。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慌得厉害。

许林凡没有考上重点高中，他怎么可能会没有考上呢？是考试失利？还是自己的文昌符没有用？

冯千千难过的好像是自己，没有考上心仪的高中一样。

"今天放榜，你不去学校看吗？"

林晓放月假回来就看见许林凡躺在沙发上看漫画书。

"看不看都一样。"

"听姑姑说你报的是普高。"

"嗯。"

"为什么？我可不信你和他们说的那个宁当鸡头不做凤尾的借口，重点高中不是你一开始的目标吗？"

许林凡的小心思好像总是瞒不过林晓那双犀利的眼睛，他把漫画书丢在一旁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可乐。

"你不是也考得普高吗？为什么我不能考？"

"……你和我不一样，我当年是被一些事情影响了。"林晓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年中考是林晓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痛苦和愧疚。

许林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林晓笑得很勉强，她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黑色十字架的项链发呆。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项链，眼睛慢慢红了，一滴眼泪精准地落在上面。

放学后冯千千就气喘吁吁地跑到林晓家，她用力敲门。

"来了，来了，再敲，门都要裂了。"许林凡嘴里嚼着苹果从沙发上起身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见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的冯千千。

"千千？你怎么来了？"

"你今天没有去看考试成绩吗？"

"没有，我想着明天趁人少的时候再去看。"

冯千千把用手机拍下来的照片拿给他看，许林凡看了看丝毫不意外地点点头。

"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学长，你为什么没有考上重点高中？是根本没有报还是考试失利？"

许林凡一脸的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必须要考重点高中呢？"

"如果学长报考普高不是因为任何人，完全是因为想考，那我无话可说，只能说恭喜学长得偿所愿。"

冯千千说完后转身离开，留下一脸错愕的许林凡。

许林凡追了上去拉住生气的冯千千："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生气？"

"因为有人告诉我，你是为了一个人才放弃重点高中选择了普高。"

冯千千仰头看着许林凡，眼睛里闪着泪花和难过。

许林凡一下子就想到了中考之前，对自己说了很多莫名其妙话的陶小雅。

"如果我说……是呢？你怎么想？"许林凡此刻看着冯千千，心跳得很厉害。

他很希望陶小雅能告诉冯千千，自己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了她。

甚至为了可以和她继续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他选择了普通高中。

"我只是觉得……你很幼稚，很可笑。"

冯千千甩开许林凡的手转身离开，她没想到一直那么清醒理智的许林凡竟然也会为了感情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许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强光刺到般微微颤动。眉梢不受控制地上扬，在额间挤出几道浅痕，嘴唇半张却发不出声音。

"幼稚？可笑？"

许林凡声音轻得像是在说服自己，右手无意识地捏紧了衬衫左胸的位置，仿佛要确认心脏是否还在跳动。

他的一滴泪珠砸在地面上，他突然剧烈地吸气，像是被人按进水里太久终于获救。

冯千千一回到家就把自己找许林凡对峙的事情，在电话里面全部告诉了李乐格。

"你说他幼不幼稚？"

李乐格轻笑一声："冯千千，你傻啊！许林凡报普高，那你们两个不就还能在一个学校上学了吗？"

"比起他的前途，我宁可不要和他上同一所高中。"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对方会变得越来越好。

"你说，许林凡会不会是为了你，所以才不去重点高中的呢？"

李乐格的话让冯千千愣住了，虽然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有一天许林凡会喜欢上自己。

但她却清楚地知道，距离那一天的到来是多么的遥不可及。

"怎么可能……就算是那样，我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累赘。"

李乐格笑着打趣她："还好不是因为你，否则你还要有负罪感了。"

"还好不是因为我……我可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挂完电话后冯千千一个人在卧室里小声地嘀咕。

许林凡和冯千千不欢而散后，他一回到家就把卧室的门摔得很响。发出的动静把隔壁的林晓给吓了一跳。

"许林凡！！臭小子，你又抽什么风！？"

许林凡把枕头按在墙上，一拳又一拳地锤在上面，嘴里一直重复幼稚和可笑两个词语。

中考结束后不久就迎来了暑假，教室里的风扇还在转，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却压不住走廊上此起彼伏的欢呼。

不知道是谁先踹开了后门，接着整个班就像泄闸的水，书包、试卷、草稿纸哗啦啦地往走廊涌。

冯千千慢吞吞地收拾笔袋，橡皮上还留着上午数学测验时用力擦出的黑印。

窗外"砰"地炸开一声响，几个初一的学生把期末卷子折成纸飞机往下扔。

教导主任的怒吼混在纷飞的雪白纸片里，显得特别遥远。余书杰临走前塞给冯千千半包化了的吸吸冻，塑料包装黏糊糊地粘在掌心，像这个闷热的午后。

当保洁阿姨开始挨个教室关窗时，冯千千发现讲台上躺着半截粉笔是那种很脆的淡绿色，上次公开课老师特意带来的。

她把它揣进口袋，金属门框反射的阳光突然刺了下眼睛。

锁门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玻璃瓶摔碎的清响，紧接着是更放肆的笑声。蝉鸣声忽然大了起来。

暑假假期要开始了，所有同学的心早就飞出了教室。

“姐妹们，这个假期怎么安排啊？”

王奕霖离开后陈鹿茜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和开朗。

“你又活过来了？”这次终于轮到冯千千笑着打趣陈鹿茜。

“我一直都活着好吗？而且活得热烈而洒脱，你说对吗？书杰。”陈鹿茜对着余书杰疯狂放电。

余书杰点头尴尬地笑了笑。

冯千千转过头小声问李乐格：“老陈不是喜欢那个学长吗？怎么现在还对余书杰那么殷勤？她到底喜欢谁？”

“老陈对余书杰纯粹是花痴妹对帅哥的调戏，她只是欣赏余书杰的皮囊。”

李乐格一针见血，引得冯千千也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余书杰。

“你还别说，余书杰长得确实还不错。”

李乐格笑得不怀好意：“怎么，动心了？”

“你可别胡说，让别人听见了误会。”

陈鹿茜突然冒个头出来，把冯千千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蛐蛐什么呢？”

“我们……我们在说放暑假了，准备去哪儿玩呢？”

余书杰慢慢转过身：“我家有一个私人度假村，要不要一起去？”

“私人度假村！！！”

三个人震惊的张大嘴巴，把余书杰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