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杜桥衡跟着她一块去看。

“有人在唱《太聪明》，你知道这首歌吗？”

杜桥衡下意识拧眉，最后实话实说：“我没有听过这首歌。”

“没有吗？”这下轮到向早惊讶了，“你真没听过啊？这首歌很火的。”

她人凑得太近，杜桥衡自然地后退一步，看着那双透亮的眼睛斩钉截铁道：“我真的没有听过。你不是要拍照吗？想去听别人唱歌了？”

听他这么说，向早顿时收起了飘散的心思，哼着曲回应他：“被你看穿了以后，我更无处可躲。”

还没唱几句，她立马收拾好了逗人的心思。原因是向早发现了杜桥衡趁她还没准备好就开始拍照了，一连串的快门声响个不停。向早往他那扑过去，迫切地想看到拍好的相片。

“你抢我相机做什么？”杜桥衡被她逼得连连后退，仗着身高差距，长臂一伸抵住了矮自己一个头的向早的“攻击”。

向早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于是果断采取怀柔政策，“啧，你给我看看呗，我就想知道你给我拍成什么样了，真不会做什么的！”

下一秒，黑色的相机放到了她的手中。

“就给我了？你不挣扎一下？不犹豫一下？”向早使劲烦着别人，毕竟手掌中的触感这么真实，倒是有被这份果断给震惊到。

杜桥衡自己走远了些，牛仔裤腿被水沾湿后颜色也跟着变化，逐渐形成了一道渐变的蓝色。白色的宽大T恤显得他人看上去有些清瘦，半张脸被黑夜笼罩着，另外一边睫毛看上去更加卷翘。

向早也同他刚才的样子一般，举起相机照个不停。手上动作着脚底也生风，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忙碌，一会跑到人的右手边拍，一会又走到人的前边拍，总之拍照时的姿势看上去五花八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个绣花枕头？

杜桥衡随她跑着玩，任凭镜头都快怼上自己的脸了也没见其慌张，反倒好几次看向早没站稳快摔倒的样子后伸手扶了她一把，顺带无奈地叮嘱道：“小心些。”

“我知道啦，放心，”向早倾斜着身体，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会把你的相机摔到的，我发四！”她举起三根手指头，郑重不已道：“我摔倒了都不会让宝贝相机摔倒的！”

杜桥衡更加无奈了，整个人把头无语地往后侧了一下，修长的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好笑道：“我怕你再摔一下就要把脑袋摔傻了！相机坏了还能再买，你要是往这摔了哭了我可不会管啊！”

“咔擦。”

快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向早看着照片嘿嘿一笑道：“杜桥衡，你看着还蛮帅的欸。要不要看看我拍的照片？包好看的！”

“不看不看。”杜桥衡一把推开向早的脑袋，提起她的鞋子果断地往回走去。

“哎！真不看啊？”向早站在原地发愣，冲着对方的背影大声道：“你也太不识货了吧？”

被莫名控诉的人头都不回一下，只是晃了晃自己手中提着的东西道：“很晚了，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看日出吗？再不回去难道你要睡在大马路上？这样连走路的时间都省了，你早上还可以再睡一会。”

听起来莫名熟悉的腔调。向早恍然间察觉到和自己呆在一块的杜桥衡，有时候会突然用在高中常用的说话语调来和自己拌嘴，现在两个人的身份变了，模样变了，但是他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欠揍这点倒是没变。

想到这点的向早发疯冲上去，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头无知无畏的小牛，边追着人边喊：“把鞋还我！不然小心我给你拍丑照！”

在她看来很有力的威胁却在杜桥衡的眼里丝毫不起作用，那张平常挂着疏离的笑容的脸上此刻神色显得越发肆意，利用腿长优势迅速和向早拉开了距离，偏还要显摆道：“你先追到我再说吧，我怕你就只能拍到我小小的背影。”

这话说得实在太侮辱人了，向早咽不下这口气又拿他没办法，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见她还跟个小孩一样一言不合就坐地上耍赖，杜桥衡捡起落在台阶上的衬衫，拍了拍沾在上面的沙子，回过头去接人。

向早见他过来了，趁机把相机悄悄放下。在对方离自己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猛地跳起来勒住杜桥衡的脖子，嚣张地笑道：“叫你装，这回栽我手上了吧？”

受手臂重量影响，杜桥衡歪歪扭扭地靠在向早的怀中，他也不挣扎任凭别人摆布。结果不出所料，向早勒久了便感觉没多大意思，于是选择大发慈悲地放了他一马。

回去的时候临海的小店还没关门。二人路过那的时候有人还在唱着歌，只不过声音变成了慵懒的女声：

“It's blue the feeling I got”

（我的心里忧愁不已）

“Every night that summer just to seal my fate”

（我的命运在那个夏天的一个个夜晚就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