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番的军队驻扎在太行关西侧,那日一战后,他们就此徘徊在关外,像是养精蓄锐的苍鹰,静待下一次捕食的机会。
穆廖骑着马从远处过来,他刚刚操练结束,浑身沾满了沙尘。许是在西番呆久了,穆廖没有大洺人的持重,连衣裳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总爱敞开衣襟露出胸膛,显出他狷狂不羁的本性。
何索钦趴在栅栏上,冲着穆廖吹了个口哨,一双碧眸紧紧追着他。穆廖没有下马,跑到栅栏跟前伸出了手,何索钦一把抓住,脚下发力一跃跳到马上。
战马顿如离弦的箭,载着俩人狂奔起来。
何索钦在马背上微微回头,向穆廖讨了个吻。他们亲得肆无忌惮,朝着落日的方向狂奔,仿佛将一切丢在脑后。
就这样跑了好一会儿,穆廖突然勒紧了缰绳,何索钦抬眼望去,瞧见一条小河,河面波光粼粼,映着最后一点余晖。
“这是从山上流下的雪水,每年夏季,日头最旺,这里就会汇成一条河。”穆廖下了马,将衣袍褪至腰间,“今日操练晚了,出了一身臭汗,还没来得及洗。”
说罢,脱了靴赤脚跳进河里,掬起一捧水浇到身上。他俯身掬水时,整个后背的肌肉都镀上了一层余晖,像是被万丈金芒笼罩着。
何索钦在马上眯起眼,他觉得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画面,苍穹在俩人头顶展开,他的爱人站在天地间,成了他唯一能看到的风景。
“将军。”何索钦跳下马,冲着穆廖眨了眨眼,“接、住、我——”
穆廖下意识打开手臂,何索钦就像一只灵动的小兽,从山坡上冲了下来,一头砸进穆廖怀里。
河水温柔,接住了倒在水里的俩人。
“就知道闹。”穆廖把何索钦抬起来,“现下好了,衣裳全都湿了,如何回营?”
“不回了。”何索钦呼吸微促,“将军,我饿。”
“起来,咱们回去。”穆廖抬手捏了捏何索钦的面颊,“瞧着是瘦了,行军就是这样,伙食不比平常。今日午饭时我不在,你是不是又挑食了?”
“没有,我哪敢啊?”何索钦露出一抹坏笑,反手抓了穆廖的手腕,带他摸上自己的小腹,“我何时贪图过口腹之欲?我饿,是贪图将军的雄壮,将军好威猛,可否喂饱我?”
最后一点夕阳隐于山后,河面的波光消失了,夜色渐起模糊了周围的山野。
河面突然迸起几朵水花,穆廖翻了个身,把人压到下面,低头含住了那条巧舌,“真是条会说话的舌头。”
何索钦热烈地回应着,河水浸湿了衣袍,他觉得十分碍事,干脆脱了下来,与穆廖胸膛贴胸膛的挨在一起。
唇齿间有暧昧的吮吸声,河水从两人的腿间穿过,将汹涌而出的爱意化成了细流。何索钦不知何时溢出了泪,欢愉将他的眼角都染红了,“等我们拿下大洺……我要在大殿上挖个池子,灌满山泉水,你从龙椅上走下来,与我在池子里绞缠。”
“纨绔做派。”穆廖眼里含笑,动作却更凶了,“哪朝皇帝如你这般荒/淫/?”
“我才不做皇帝。”何索钦承着受着,眸里流露出贪婪,“这次……那个碍眼的五皇子不在了,大洺再没有其他能打的人,我们定能拿下京都。”
穆廖过了不惑之年,却是愈战愈勇,他没应声,只是让何索钦愈发湿了眼眸。
何索钦在喘息,他从里到外都染上了穆廖的味道,在一次次的战栗中变得越发亢奋。他抬起头,一口咬在穆廖的耳垂上,“听说新帝是明崇帝的儿子,你可不能因此手下留情啊,你的人,你的情,只能留给我。”
穆廖被咬得心肝具颤,一发不可收拾,他将自己悉数交了出去,全部交到何索钦的手里。
太行关风啸不止,何索钦在风里颤声大笑,“穆廖——我的将军,我的爱人。这次我们有贵人相助,贵人帮我们打开城门,我们就一路杀进皇宫,我要把明崇帝的儿子踩在脚下,我要让你,坐上那把天底下最尊贵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