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昇应了声“ok”最后看了一眼这群人，莫名觉得有点可悲可笑。

“去你该去的地方，别上赶着当笑柄。”一向不爱讲话的夏灿说出这句话，在场的人哄然大笑，交锋时间不长，但足够品味，精彩。

热烈的讨论中还混合着另一个话题——佟焕焕在社交平台上发的照片。

热度碾压其他爆炸性话题一路飙升，参与讨论的人数极多，忙碌的学习生活中，大家最喜欢看这种狗血精彩剧情，还发生在身边，就更有趣了。

离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余翌没打通电话，在拐角处被女生拦下。

她扎着双马尾，双眼无辜，腮红打得足够多，衬得人楚楚可怜。

“干嘛？”余翌没好气，一次两次真的够了。

“余翌，那个，”佟焕焕娇羞地轻指自己耳垂，展示出那颗闪闪发光的精致耳钉，还是情侣款。

余翌掀起眼皮懒哒哒地看了眼，下一瞬就明白了什么，手和脚同时进行——一把将两只耳朵上的钉子扯下，也顾不着是否见红，那点疼痛被心尖的酸胀覆盖，快步抬脚上楼。

——却被拉住。

“你都收了我耳钉，那是情侣款……”

余翌狠狠甩开她手，佟焕焕踉跄几步后堪堪站稳，见他即刻走的动作，不放弃般地喊出声：“而且你也戴了！是不是意味着接受我了！”

许是这句话起了效果，余翌停止动作，耳钉被他发狠般执向边角，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他说出的话不带一丝感情，如万针穿心，“我给你脸给得够多了！我为什么接受这个你我都心知肚明，别再可笑又廉价地利用我对她的感情。”

“趁早滚。”

他眼里起了红血丝，额角青筋暴起，后槽牙快要被咬碎，感觉下一秒就要爆炸。

但他没有，他说完这辈子跟她讲的最后的话就一步三个台阶上了楼。

不仅是佟焕焕，连同她的几个小姐妹，还有周围无意撞见的人，都觉得割裂，不是刚才还在秀情侣耳钉吗？

教室里，座位上没有人，最后一排坐着正在缓神和收拾东西的展音。

她手边没有手机——余翌送了一大口气，整理了下衣服和发型，确保心跳不那么剧烈了，才到座位上坐下。

“你好臭。”展音一开口就是这个，但她没有捂鼻子。

“抱歉，打球出了许多汗……”莫名有些难堪，余翌抽出纸巾擦汗，“那个……你刚刚没来看球赛吗？”

“嗯。”

“你在哪里？解散了就一直在教室吗？”

“游泳馆。”

一问一答的模式，没有更多了。

“好，你要注意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展音瞧他一眼，“废话。”

继续进行无营养的话题没有用，余翌拿过常背的黑色斜挎包，掏出里面的丝绒制黑色小盒，放在桌面上，再小心翼翼推到展音那边。

“送我的？”展音语气一直很平静。

“当然啊，早就想送了一直没机会。”说着，余翌甚至有些羞赧，微微低了一点头，悄咪咪观察她的微表情——她的反馈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我想现在打开。”

“啊，嗯可以可以，你想怎么做都好。”还没经历过当面打开礼物的时刻，提出这样要求的人还是展音，这让余翌有些措手不及，但很期待。

一打开，就被钻石反射的光晃了眼，展音那一瞬的喜悦表情被余翌捕捉到，这让他一下午的烦躁一扫而空，还填进了溢出来的满足感。

一枚不简单的戒指，展音拿起来看。

素雅的戒圈上刻有“ZY”，两个字母分居在一个设计巧妙的小口两侧，圆形凸面的高纯度蓝钻被一道道细长的八分音符攀绕，整个戒指，非常不简单，凝聚了设计者的心意，全世界独一无二。

“自己做的？”

“嗯对，纯手工的，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展音拿着戒指转身与他面对面，两人对视，“能帮我带上吗？”

巨大的惊喜扑过来，余翌仿佛飘在云层中央，软软的，晕乎乎的。

没说话，他接过那枚耗费了他无数心血的戒指，等待她伸出手。

展音伸了左手，那动作十分自然，仿佛在做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就像吃饭一样。

可余翌不这样想，这是神圣、高洁、不可玷污的。虽然有些不符合道义，余翌还是忍不住在脑子里播放以后向展音求婚的画面，光是想了一秒眼眶就极速红润了——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接住那只白皙纤细的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会儿，看清楚每个细茧、纹路，再思考了会儿，他才抬起捏着戒指的右手，缓慢将戒指套入中指。

指甲部分完全套进，余翌抬头观察了她反应，展音和他对上眼，见他停下动作便示意他继续，余翌这才鼓起勇气完全为她戴上。

他有私心的，戴上后发现尺寸刚好，这枚戒指天生就属于她，只属于她。

戴好后展音问他好看吗，他忙不迭点头说没见过比这更完美的，于是展音又说了遍喜欢。

美好气氛维持了几分钟，被一声清脆的“学姐”打破。

白一翮站在教室后门口，与坐在窗台旁的展音遥遥对视，几秒后，展音捞起黄色包起身，对余翌说走了，就跟着白一翮一块离开了。

她连机车都没开了，是被白一翮送到家门口的——余翌偷偷跟踪时亲眼所见。

枯叶落下，落进小水潭，希望你真的喜欢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