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回答,乐听眠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靳舟望被谁欺骗过吗?
竟然有人能骗得了靳舟望?他这种看起来防备心很高的人也会把一颗真心交付给别人吗?
被欺骗的滋味确实很不好受,尤其是被最信任的人欺骗。
乐听眠很能共情和理解。
第二反应则是:之前靳舟望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话,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张口就来地说“爱他”“喜欢他”,但没有想过万一靳舟望相信了呢?
那他算是一直在欺骗靳舟望吗?
乐听眠的心情突然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不对。
他还记得前几天靳舟望对他的那句警告——“只是协议结婚,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靳舟望这么冷静又通透的人,怎么可能真的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再说了,他和靳舟望虽说是协议结婚,但好歹也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夫,相互了解是结成伴侣的必修课题。
自己实在是大惊小怪。
靳舟望的模样像是陷进不愉快的往事中,眉心不自觉地蹙紧。乐听眠看在眼里,伸手轻轻握了下对方的手,很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你要来泡池嘛?很舒服的哦。”
乐听眠的手掌很小很软,但温暖得令人惊讶,温度好像能够源源不断,就像乐听眠这个人一样,有取之不断用之不竭的热情。
被触碰的一瞬间,就将靳舟望从黑色的回忆中抽离,一抬眼,能看到的,是面前被温暖灯光笼罩着的乐听眠。只有乐听眠。
目光一对接,乐听眠的手就像蜗牛的触角一样,悄悄缩了回去。
乐听眠的手是湿的,连带着将他的手也变得湿漉漉的,靳舟望默默看了几秒,开始觉得奇怪。
乐听眠像是不怕他,但有时又像是很怕他。
是因为什么呢?
靳舟望短暂地思索,顺着一根根乱麻,找到了线头:两人相识最初,他对乐听眠的态度实在不算友好。
在过去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人,而真心爱他的人也寥寥无几,所以坦白说,他并不擅长人际交往这门课题。
人与人之间一旦产生羁绊,将会变得很麻烦。
他也从未想过,与一个人结婚。他的婚姻,注定不会与爱情挂钩,所以无法用幸运或不幸去定义。
“嗯?”没等到回复,见他好像还在走神,乐听眠只好又问了一遍。
泡池也要陪同,真的很像没长大的小孩。
靳舟望看着他,有点儿无奈但还是答应了。
一旁的柜子摆放着一次性泳裤和浴袍。靳舟望拿起,前去浴室换衣。
乐听眠正在纠结开溜,没想到靳舟望换得这么快,以至于他刚决定好,从水池起身,一转过来就一眼看见了靳舟望。
靳舟望平时大多穿黑白灰三色,跟本人一样的冷色系和极简,并不爱打扮和凸显身材。不过乐听眠倒是猜测过,靳舟望的身材应该很不错。
如今亲眼所见,确实不错。
乐听眠不太喜欢那种健身狂魔的大肌肉块身材,看着总觉得有点骇人,好像好像一拳头就能将他像掷铁饼一样轮飞。主要原因还是他以前在健身房兼职,曾碰到过这种肌肉狂魔骚扰前来健身的单身女孩,他看不下去,上前阻拦,却被对方一把推到在地,手腕险些扭到,留下了心理阴影。
可靳舟望不是,他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胸肌、腹肌、人鱼线,每一处都可以看出锻炼的痕迹,但又不过分夸张。
乐听眠记得原文里提过,靳舟望最常去的地方除了公司就是健身房,去公司是为了工作,而去健身则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工作,妥妥的事业狂。
人鱼线隐没在泳裤的边缘,再往下的地方,乐听眠扫了一眼,心里大吃一惊,目光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心里忍不住嘀咕:靳舟望难不成跟他前两天吃的那只虾一样,变异了?
在他看靳舟望的时候,靳舟望也在看着他。
乐听眠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白色泳裤,露出来的肌肤白里透粉,像初春的樱花。
没能看太久,乐听眠突然垂下眼,避开目光,匆匆从池子里走了出来。
心里藏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人也很难专注起来,鞋底一滑,乐听眠失控地向前扑倒。
好软?
乐听眠呆呆地抬起头,发现自己手放的方位,好巧不巧,正是靳舟望的胸上。
难怪手感这么好。
不是!这是体验手感的时候吗?!
乐听眠收回手,触电一般向后退了一步。
“当心。”靳舟望抬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将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了回来。
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靳舟望蹙蹙眉:“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