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说?”常康看向邵海,“你是监军啊!”
“是啊。”邵海正色说道,“我不仅是监军,还是都督。如今,这血拉拉的一片,东闵将士说你反叛!”
“子虚乌有。”常康喝着茶,“我是去平叛,何来的反叛?你说吧,这事怎么报才好?”
邵海左右踌躇。
“云川。你是秦王府都督,又是云麾将军。”常康说,“这事你开口,比我开口顺当多了!”
“先看看死伤人数多少吧。”邵海说,“这里留几万大军,然后其余的将士分别去定州,海州,益州,稳住民生。”
“只怕北朔,南疆的将士多有不服!”常康面露难色。
“再这样拖下去。”邵海看向他,“我们就算平叛成功,咋俩连金城都回不去!”
“行。”常康叹了口气,“就按你的意思吧。”
八月六日。
常康等人核对结束,黔州州兵与节度使府军队死伤有三万多,州兵五千无一人生还。
常康军队死伤一万左右。
消息传到金城。
申时。
金城,秦王府。
“东闵这块骨头真是难啃啊!”宇文泰说,“子客和云川算是当机立断。”
“主公。”张琛看着各州邸报,“军队分别进入定州,益州,海州平叛,打了好几次仗,节节胜利。”
宇文泰沉默不语。
“云麾将军命令部下逮捕这三名刺史,公孙悦,廖沢,姜谕。”郭济正色说道,“并且派人将他们押送入金城,听候秦王发落。”
“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杜文正在等候。”张琛说。
“叫他进来。”宇文泰说。
“下官杜文参见秦王。”杜文说,“参与叛乱的三名刺史与家人是属于谋判。”
“按照《大周》律法,预谋而未行的谋叛行为,首犯处绞刑,从犯流刑;已经经“上道”者(即已经实施叛国行为的),不分首从一律处斩刑,妻、子流二千里;率领部众百人以上叛国投敌、父母、妻、子流三千里。[1]”杜文朗读《大周》律法,“公孙悦,廖沢,姜谕是反对中央政权,意图割据东闵,使其独立大周。”
“嗯。”宇文泰点点头,“就按照谋反罪论处吧。”
杜文告退。
“主公。”郭济看向宇文泰,“东闵不比南疆,北朔等地,因为靠近月治国。如今,这两位大将平叛有功,特别是常康,击退月治入侵,且斩杀月治兵士达十万余,是在是军功卓著啊。”
“嗯。”宇文泰点头,“加封常康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邵海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2]。”
“让余白去宣读加封令书吧。”宇文泰说。
八月八日。
东闵,黔州账外大营。
“将军。宣威将军余白奉秦王钧令,来看望将军。”一个兵士走进来。
“子客。”邵海说,“余白可是宇文泰的侍卫,这次宣召怎么是他来?”
“云川。”常康拍着他的肩,“你是不是多虑了?”
“先去听听吧。”邵海说。
两人除了账外。
“末将余白参见两位将军。”余白行礼如仪。
“将军多礼了。”常康说。
“秦王有令。”余白拿着令书说。
常康与邵海急忙跪下。
“秦王令。”余白朗读令书,“今大将军常康,云麾将军邵海,武艺超群,智勇双全,遇事机敏果断,遂处理叛乱。加封常康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邵海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
“谢秦王。”邵海与常康行礼如仪。
“两位大将军。”余白正色说道,“邵海,这是秦王密信。”
邵海接过密信,常康沉默不语。
“末将告辞了。”余白说道。
两人将余白送出营帐。
邵海打开信,看了一眼,心中惴惴不安。
“子客兄,过来看看。”邵海呼唤常康。
“怎么了?”常康接过信件。
“云川,我将亲率十万大军,在并州驻扎。”常康说,“此行只为安抚民心,在东闵试行田亩政策。”
“这是什么意思?”常康面露疑色。
“这是怀疑我们。”邵海说,“流言已经传出来,说你我拥兵自重,意图要讨伐秦王。”
“这......”常康将信搁在桌上,双手捂着脸。
“要不我们赌一把?”邵海说,“讨伐宇文泰。”
“你疯了!”常康眼神通红,“我们的家人在金城。”
邵海失魂落魄,是啊,他的家人都在金城。卫昕已经决意不帮他了,宇文泰要亲自带兵,就是要削他们的兵权。
怎么办?
“赌一把。”邵海说,“君疑臣则臣必死[3]。”
“这样。”邵海看向常康,“子客,我们先率亲兵,到定州。然后,再发号令,看看东闵有没有将士与我们通道?”
戍时。
金城,张宅。
书房。
卫昕正在看着书,芸香推门而入。
“主子。”芸香说,“羊夫人在正厅等候,说有要事要面见主子。”
“好。”卫昕搁下书,“我即刻就去。”
正厅。
羊意浓一袭象牙色荷花素绫对襟襦裙,梳着百合髻,戴着碧玉耳环。
卫昕缓缓走入正厅。
“臣妇羊意浓见过王后。”羊意浓行礼如仪。
“妹妹不必多礼。”卫昕搀扶她,“什么事?”
“王后。”羊意浓不禁啜泣起来,“你救救云川吧。救救他吧。”
“云川不是在东闵剿灭叛军吗?”卫昕正色说道。
“是。”羊意浓用手帕擦拭眼泪,“秦王还封云川为辅国大将军。”
“既然如此。”卫昕说,“丈夫建功立业,对你不是好事吗?”
“可是。”羊意浓看向卫昕,“金城传言,说云川造反。此事肯定不是真的!”
“有这事?”卫昕面露疑惑,“你等等,我叫人去查查。”
“多谢王后。”羊意浓又跪下说道。
“不用多礼。”卫昕搀扶起她。
卫昕站起身来,招呼芸香,说:“你去查查流言出处。”
“是。”芸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