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一切,李乐滢这才回到房间,许如宁还在睡着,李乐滢趴在床边,看他安静的睡脸,心想: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能睡。
她不知道的是许如宁直到天明才睡着,身侧是柔软的身体,颈边是温热的鼻息,吹得他一晚上心猿意马意乱情迷,谁能睡得着啊。
直到小二敲门进来送东西,李乐滢叫他们送进房内顺便带走脏衣,许如宁终于被吵醒,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满——镖局这些家伙老是这样扰人清梦。
他睁开眼,看清眼前的李乐滢,想起如今身在何处,顿时眉头舒展,心中欢喜。
“你醒了。”李乐滢刚简单梳洗完就看到他醒了。
许如宁挣扎起身。
李乐滢拿着热毛巾想要帮他擦脸,刚伸出手,许如宁便接了过去:“我自己来吧。”
李乐滢没有拒绝,她不想让许如宁觉得他在被照顾,被迁就,她希望两个人在私下相处时是平等的,这样就会减少关于“哪一方付出更多”的计量和比较。
她撤下毛巾,给他端了杯清水漱口,在之后将粥菜端到床边,摆了张小几,两个人相对而坐,各自用餐。
实在有些沉默,李乐滢开始没话找话:“你觉不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像新婚夫妻,睡醒了起来一起用餐。”
许如宁又想起了昨天的承诺:“回到安平县之后,我向你家上门提亲可好?”
他已经有了注意,却还是想先问过她的意愿。
李乐滢笑了:“你现在是在求婚吗?”
“嗯。”
李乐滢看得出他很认真,她当然不会拒绝,可内心又有点不甘,想起自己之前那么多次的直球告白被拒绝,伤了自己那么多次,怎么能他一主动自己就这么轻易让他得逞啊。
李乐滢心念一转,迅速有了主意:“我当然是愿意,但还是要先问过爹娘。”
“也是,是我思虑不周。”
李乐滢心想:等会儿我就写信回去让爹娘做好准备,到时狠狠拒绝,磋磨一下这家伙。
没等李乐滢提笔,几日后,她倒先收到一封家书。
李乐滢展信顿觉不妙,许如宁见她神色有异,问:“发生什么事?”
“小荷出事了。”
这件事还要从她十岁那年发生的拐卖事件说起,当时人贩被抓走,其他小孩都被送回原本的家庭,可只有小荷一直声称父母已故,无家可归,加上李乐滢的帮助,李沐便收养了她,也当是给李乐滢找个玩伴。
可,李沐信中写道,在她离家这几日,有一名叫张全的外乡人来到安平县,声称女儿被拐骗至此。几番询问,发现小荷就是他口中被拐骗的女儿。
据张全说,自己的女儿名叫张婉,已经走失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婉儿已命丧黄泉,直到前不久,有同乡到安平县访亲,发现有一女子与婉儿有几分相似,年岁也相当,张全一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安平县,只为寻回走失多年的宝贝女儿。
苏县令没有偏信一方之言,可张全竟能清楚的指出小荷身上陈年的旧疤,甚至找来几个没有利益关系的同乡作证。
小荷的反应也很奇怪,她一看到张全便露出十分恐惧的表情,完全说不出话来辩驳,只会反复重复,她不是张婉。
直到张全说要去府衙状告李沐一家,不止拐带自己爱女,还给她洗脑逼迫她不认亲父。
小荷才像终于认命一般,承认自己的确是张婉。
事已至此,苏县令无权再干预,小荷也只能收拾好行囊,跟着张全离开。
离开那日,李乐游想要阻止,抓着小荷的手不放:“我知道你不想走的,你若不愿,谁也不能将你带走。”
小荷眼神空洞:“这是我的命,逃不掉的。”
像是对李乐游,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小荷一离开安平县,李沐就开始雇人调查事情的始末,刚查出张全是曲水县人,紧接着李乐游就留下书信失踪了,信上说,自己一定会将小荷带回来。
李沐身份特殊,不好亲自去曲水县,于是委托如意馆帮忙带回李乐游,同时给李乐滢写信,说明原委。
李乐滢看完来信,不禁感叹:“想不到小游平时看起来怂怂的好像很怕事似的,遇到心仪之人的事情也会这么不管不顾。”
“小游出什么事了?”
“不,是小荷的事,我得去曲水县一趟。”李乐滢看了看许如宁,“眼下你刚受了伤,应该好好修养,实在不便随我一起赶路……”
许如宁以为她要将自己撇下,内心失落。
“你可以稍微坚持一下,和我一起去吗?”李乐滢在询问他的意愿。
“……”
李乐滢以为他在犹豫,又说:“唔,这要求是有点太过分,你还是在这里好好修养吧。”
许如宁连忙说:“我愿意同你一起去。”
“你不用勉强,我只是……”
“不勉强,你要你愿意,我可以时时刻刻陪着你去任何地方。”
李乐滢心中一软,摸摸他的脸:“我愿意。”
说好了要在一起,说好不会再自己一个人冲动行事,只要他肯,她就会一直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