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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开屏的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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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渐渐升高,清焰手上还抓着张牧给她的折扇,因为热的缘故,她不由自主轻轻挥了几下。

丽娘正瞪着张牧,眼角余光瞥见清焰手中的扇子,一把夺过指着张牧的鼻子道:“瞧瞧,这折扇还是我亲手做来赠予你的,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学着张牧的语气道:“丽娘,这把扇子只能为我带来清风,我会珍惜它,如同珍惜你。”

油嘴滑舌,清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作呕的表情没有逃过丽娘的双眼,只听她又道:“怎么,碰了我给这伪君子的定情信物,回家得洗十遍八遍手吧?”

张牧尴尬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瞄了眼看热闹的人,伸手去拉丽娘:“有什么话咱回去再说。”

丽娘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怎么,这会子知道丢脸了?你都能做出这种一脚踏两船的缺德事了,至少先学会凫水,省得半道翻船成了水鬼吧?”

清焰一听,忙道:“娘子,我跟张公子只算得上认识,不是你臆断的那般。”

她才不要做张牧那厮脚下的船呢!

丽娘瞪了清焰一眼,继而用扇子拍拍张牧的肩,“听到没有,人家姑娘躲你都来不及,就你还在那异想天开!”

张牧大约是觉得被冒犯到,他恼羞成怒,一把抢过丽娘手中的折扇,几下撕扯个粉碎,也不再装什么温润君子了:“顾丽娘,注意你的措词,第一,我与你没任何干系,第二,我与赵姑娘之间清清白白,你莫要信口雌黄!”

丽娘乐得看他跳脚,她抚了抚发髻,笑靥如花:“人家赵姑娘貌若天仙,你真以为她眼瞎,能看上你?你从前对我是见钱眼开,今儿对赵姑娘是见色起意,可惜啊,现在你要人财两空喽!”

清焰本以为丽娘是要过来扯她头花的,不料两个回合下来,短短几句话,她便将这场闹剧的责任全部推给了张牧。清焰顿时有些蒙头转向,却又不得不佩服丽娘的果断,她差点要当着张牧的面对丽娘竖起大拇指。

而张牧呢,他被丽娘说中了心思,登时气急败坏,“你这是含血喷人,我何时从你手上拿过银子?你有证据吗?”

“怎么没有?”丽娘看他的眼神仿佛看一个傻子。

张牧面色变了变。

他是向丽娘借过八百两银子,当时还立了字据,可他后来不是以向她提亲为由哄着她烧了那借据吗?还是当着他的面烧的。难道,那份烧掉的借据是假的?!

“你以为我真会傻到将借据烧了?那可是八百两哎,我一个庄子一年的收入。”丽娘笑得好不得意猖狂。

张牧闻言,顿时面如死灰,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唯一一个念头便是去将这个精明的女人哄气顺了,其他的,以后再说。于是他放软了声音,又想去拉丽娘:“丽娘,你听我说……”

“别用你那脏手碰我!”丽娘大喝道,柳眉倒竖,“如今距你归还我本金加利息的日期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我最后宽限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你若拿不出那八百零一两银子,我就到衙门告你个身败名裂!”

她顿了顿,又啐了一口:“亏得我还是象征性地收的你利息!呸!真是晦气!”

说罢她撇了清焰一眼,用冷硬的语气道:“赵姑娘,好自为之!”

她又白了张牧一眼,便迤迤然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清焰本是那个被看热闹的那个,没成想这会子竟成了半个看热闹的。再看张牧,他竟还有心思在那左右为难?

清焰能猜到他的心思,不非是想拆她家的东墙去补顾丽娘家那堵快塌了的西墙,可她别说八百两,她连八个铜板也不会给他!瞧他方才出手那般阔绰,还当真像方隐荧所讲的那般,家财万贯够不上,但定然是衣食无忧的。可看他变着法子逃债的模样,清焰便断定他并非方隐荧所说的那样生财有道,说不定,他早已入不敷出了。再想想张牧专门挑她们这些小有家产的孤女下手,清焰更加断定了她的猜想。

真是,这下又要被杨晴好生嘲笑一番了。

清焰越想越气,眼见着张牧看她的眼神又开始变得殷切,她决意要在此时此刻与他划清界限。

“张公子,根据大历律法,欠债不还,在证据充分的情况下,每五十两以上受臀杖二十。你欠了顾娘子八百两……”

张牧眉心一跳,勉强笑道:“赵姑娘,当时我是周转不灵,才向顾丽娘借的银子,不曾想半年过去,我那几间铺子还在亏损。赵姑娘,我真的不是有意瞒你,我是怕你知晓此事,便疏远我。”

他说得情真意切,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眸含情脉脉,清焰若不是方才见过他另一番嘴脸,说不定就信了。

“张公子,你我二人顶多是点头之交,既然从无亲近,又何来的疏远一说。与其在我这多费口舌,不如去求求顾娘子,兴许她还能多宽限你几天。”

张牧怔住,这是连这一个也没了指望吗?顾不得周遭的指指点点与窃窃私语,他苦着脸又想去求清焰,不料话还没说出口,后背便被人踢了一脚,一个趔趄,整个人便重重地摔在铺满细沙的江岸边,吃了满嘴的沙子。

清焰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原来是江大业带着狗儿来了,那一脚便是他踢的。只听他道:“没听我家大妹子说吗?跟你不熟!再让我看见你在她跟前晃悠,我就算挨个一百军棍也要揍得你下不来床!”

狗儿一个箭步扑到清焰怀里,转头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还半躺在地上的张牧,大声道:“不许欺负赵姑姑!”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张牧挨了一脚,整个人气得牙尖打颤,一见江大业身着扒丁的红褂子,满脸杀气,先唬了一跳;再看他长得人高马大,虽是个跛脚,可他肌肉紧实的膀子因常年拉弓射箭的关系,壮硕得仿佛能一拳抡起一头牛。他不过一介文弱,哪里打得过,瞬间气焰便下了大半。

识时务者为俊杰,张牧在随从的搀扶下站起来,梗着脖子道:“这两个位置是我花了真金白银买的,要走也不是我走!”

清焰啼笑皆非,掏出荷包取出一锭银两递过去,“张公子现在可以将这两个位置转让给我了。”

张牧一阵沉默,他深深看了眼清焰,权衡利弊后,调头往顾丽娘离开的方向去了。那随从喊了声公子。又看看清焰手里的银两,满脸纠结之色,继而一咬牙,抓过银两撒腿便追上前去。

江大业往他们二人的方向啐了一口,转身朝清焰身后看热闹的一群人瞪道:“还看!一会的扒龙舟还不够你们过眼瘾的?”

众人讪讪地,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自顾自说起了话。

江大业转头对清焰又换了张笑脸,将胸膛拍得嘭嘭响:“赵姑娘,若那厮再敢来骚扰你,只管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清焰很感激江大业的路见不平,连声道谢。

“赵姑姑,我也有帮忙的!”狗儿仰着头,撒着娇道。

清焰忙弯下腰又谢过了他,狗儿心满意足,他指着另一边的码头道:“还有陆叔呢!要不是他,我们都不知道姑姑被人欺负了。”

清焰正疑惑狗儿口中的陆叔是谁,便听江大业轻声斥道:“江世飞,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侯爷!”

清焰闻言一震,脑袋瓜子不听使唤地就往码头那扭去,然后猝不及防的又与陆秦弓的视线撞个满怀。她双颊飞上两片红云,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为何他总能在她出糗时旁观整个过程?仿佛……仿佛她天生就是个笑话,先是宋怀昔,再是张牧,一而再再而三,遇人不淑。

清焰心中五味杂陈,再抬眼去瞧,陆秦弓早已转过头去与旁人说话,仿佛方才那一眼只是清焰的一个错觉。

她唇角爬上一丝苦笑。

江大业将狗儿托付给清焰,便回到队伍里头。他在陆秦弓耳边说了几句话,陆秦弓听得认真,末了还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清焰多看了两眼,便带着狗儿坐回竹椅上。狗儿解下腰间的小袋子递给清焰,“赵姑姑,吃点枇杷罢,我娘给我装的。”

清焰接过一看,果见里面装了满满一袋子黄澄澄的枇杷,鸡蛋似的圆滚滚,一看就十分鲜甜多汁。王氏十分体贴地在里头放了张接果核的油纸。她挑了几个磕坏了皮肉的剥着吃,剩下的全还给了狗儿。

一大一小挤在小小的伞下吃着枇杷,忽听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巴掌声,似是有人被掌掴了。清焰将伞微微移开,就见隔着七八个座位的地方,张牧侧着头,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而顾丽娘嘴角噙着冷笑,玉臂再挥,又甩了张牧一记耳光。

“你再纠缠不清,下次我便不止俩耳光了!”

张牧俊脸涨成了怪异的猪肝色,他意味不明地深看顾丽娘一眼,转身离去。

闹剧落下帷幕,清焰缓缓坐正,又拿了个枇杷剥了皮递给狗儿。

不多时,帝王的仪仗到了,喧闹戛然而止,响彻云霄的万岁与千岁又将清焰重重包围,令她仿佛又置身于去岁的那场庆功宴中。

许是天儿太热,或是冯太后与民众一样,都有些迫不及待,所以并没有拖拉太久,二十余条龙舟十分干脆地一字排开,只等着一声令下,便绕过湖心岛向着那挂着金粽的终点塔去。

陆秦弓在一众年轻力壮的红衣扒丁中依旧抓眼。他站在船中央的舵鼓旁,双手握着鼓槌望着船头迎风飘扬的玄甲军战旗,目光坚毅,一脸胜卷在握的模样。

一声足以将苍穹震裂的锣声响起,伴随着海啸一般的欢呼与掌声,二十条龙舟如离弦的箭一样贴着水面飞了出去,广阔的江面被划开一道道波澜,船尾像生出了一条条巨大的鱼尾,锣鼓咚咚铛铛,震耳欲聋,整条淮江宛如沸腾了般。

狗儿激动得跳了起来,指着其中一条龙舟大喊:“赵姑姑快看,陆叔跟我爹在那!”

清焰顺着狗儿的指引望过去,却见玄甲军的战舟竟落在了后头,瞧陆秦弓击鼓的架势,不徐不疾,气定神闲,引得清焰一阵失笑。眼看着一条条龙舟如蛟龙入海般游刃有余地驶向前方,渐渐的与陆秦弓的队伍拉开了距离,狗儿急得直跺脚。

“姑姑,陆叔他们怎么回事啊,再不划拉金粽子就要被别人赢走啦!”狗儿大叫起来。

清焰笑着大声安慰他:“放心,相信你陆叔,他自有分寸。”

“……好吧。”狗儿撇撇嘴,心里仍旧担心。

这份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只两句话的功夫,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嘉安卫所的龙舟忽然偏离原来的轨道,失去控制往它附近的龙舟撞去。船上的一众汉子手脚并用,企图将龙舟拉回正轨,却是徒劳,一条条龙舟相撞,竟接连翻了船。眨眼的功夫,水里便多了近百名扑腾着四肢的壮汉,他们满脸不甘,嘴里还骂骂咧咧。这一幕惹得两岸一阵哄笑。

清焰一直注视着陆秦弓的一举一动,她知道,是时候了。果然,只见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鼓槌,再重重落下,双臂坚实的肌肉也随之微微抖动起来。这一声鼓音穿云裂石,船上的扒丁接收到号令,面上俱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闻着了血腥味的鲨鱼,钻入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目标去了。

他们配合着越来越紧密的鼓点,动作整齐划一地推动着船桨,灵巧地避开翻了肚皮的龙舟,直逼前方遥遥领先的飞翎卫。磅礴的力量,来势汹汹,清焰听见身后一片惊叹,她摇了摇头,抿嘴一笑:“好一招以逸待劳。”

狗儿听不懂清焰说什么,他葡萄仁似的眼珠子压根就没离开过江面。只见飞翎卫的龙舟已划到了湖心岛的拐弯处,大约是第一次,技艺生疏,一个急转弯,他们的船翻了。

岸上一片哀叹,都觉得可惜。

飞翎卫的龙舟翻了,羽林卫的也翻了,一个龙舟赛翻了七八条船,城防营捡了个漏,一下子冲到了第一。

岸上的欢呼更甚,因为陆秦弓他们追了上去。两艘龙舟拐过弯,渐渐将身后各个卫所的船只远远抛开。

龙舟到了那边,清焰便看不太真切了,只能凭两番颜色各异的旗子将其区分。陆秦弓手上的鼓点越来越密集,眼看着两艘龙舟离终点塔越来越近,虽是毫末之差,城防营依旧一马当先。

赛事已到了白热化阶段,清焰手心渐渐渗出了汗,她攥紧双拳,目不转睛眺望着那两艘龙舟,耳边的喧闹早已化作烟尘,飘飘荡荡越飞越远。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陆秦弓能赢。

她心里默念着,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便喊了出来:“陆秦弓,加把劲儿啊!”

上天似乎听见了她的祈求般,在离终点塔只有两丈远的距离时,玄甲军的黑旗终于越过了城防营的绿旗,如流矢一般奔向终点。陆秦弓落下最后一记激越昂扬的鼓点,在龙舟因为惯性要飞离终点塔的一瞬间抓住了挂在木桩上的那串金粽。

现场气氛前所未有的高涨,口哨声欢呼声夹杂在一起,一浪高过一浪,站在终点塔稍近些的拱桥上的年轻女郎纷纷将手中的绢子往船上丢去。

清焰隔着一方江水,终于可以不用掩饰自己想要追寻那人的目光,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样,一样的被那个高双臂笑容爽朗的英俊男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真好,他天生是该如此的。

看着意气风发的陆秦弓,清焰由衷地笑着,却见他忽往她这边望来,远远的,绽开了一个明亮的笑容,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得意,浓眉舒展,高高翘起的唇角仿佛在说——看,我厉害吧?

清焰心里头住着的那头小鹿动了动尖尖的小耳朵,慢悠悠睁开眼,醒了。

……

热闹了一日,天子的銮驾已起程回宫,淮江旁的食肆里倒是坐满了人。

清焰原想带狗儿去吃碗绿豆沙,奈何人太多,只好作罢。狗儿爱凑热闹,一个劲儿拉着她往泊着龙舟的那处浅滩去了。

隔着一座桥的距离,清焰看见那群扒丁聚集在一起,个个虎背熊腰,一身紧实的肌肉上覆着汗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们脸上都挂着和煦的笑容,正围着陆秦弓所在的队伍拱手恭贺。

清焰不肯再往前,她弯下腰对狗儿道:“你去罢,姑姑在这等你。”

狗儿应声好,飞一般找他父亲去了。

清焰站在桥头,看着狗儿如一只撒欢的小牛犊子闯入一群刚劲威武的公牛群中,霎时引起了这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的注意力。狗儿钻到江大业跟前,朝清焰的方向指了指,一群人好奇地望了过来。清焰忙用纸伞挡住脸,转过身去。

“赵姑娘!”

一声高亢的男音在广阔的江面漾开,中气十足,让人不想听到都难。

清焰眉心一跳,从伞下探出半张脸,却见一人正在朝她卖力的挥手。她一阵尴尬,正要避开,那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他拨开挡了他去路的众人,在一片嘘声中跑上了桥往她这边来了。

清焰无法,只好朝他屈了屈膝,“小韩将军。”

她总是习惯喊他小韩将军,韩奇觉得可爱又亲切,他挠挠头,笑容灿烂:“赵姑娘,你果真来了!”

清焰啊一声,一头雾水。

韩奇却有些许气馁:“唉,可惜咱城防营技不如人,这次输给玄甲军,让你失望了。”

清焰这才想起上个月在此偶遇韩奇,他让她今日来替城防营打气助威的事。只是,她早将他的嘱托抛诸脑后,今日来,纯属是凑热闹罢了。她顿时讪讪的不知说什么好,可对面这个年轻人目光热烈而殷切,她也不好扫兴,况且人家还输了比赛,男人最是争强好胜了,她要不还是安慰两句?

“怎会?能夺甲固然好,但你们都是头一回,能闯到终点已经很了不起了。全托了你们的福,今日太后娘娘看得开怀,我们底下的百姓也很尽兴。”

三两句话,将韩奇哄得眉开眼笑。他顿了顿,有些委屈地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喏,他们还笑话我。”

韩奇转过身,朝底下的一群汉子努努嘴。

又是一阵起哄,伴随着口哨声,清焰面露尴尬,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韩奇,她压根就忘了这件事。韩奇却一无所察,朝着底下城防营的一众扒丁扬声道:“弟兄们,赵姑娘让咱们下次再接再励呢,咱可不能再让她失望,明年,这金粽子必须是咱城防营的!”

一番无中生有的话听得清焰冷汗连连,她摆摆手,想纠正,却被一群汉子的吆喝声给掩盖了去。清焰张口结舌。那种高昂的情绪很快就感染了周围无关的人,一瞬间整个浅滩像被丢了几百个炮仗,噼里啪啦的就炸了。

突然,“咚——”

不知是谁击的鼓,打断了这一片喧哗。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又是一记如雷的鼓声,比方才那一记更重,带着似有若无的怒意,仿佛要将平静的水面撕开一般。

清焰下意识蹙眉,心道是哪个坏脾气。还未找到那人,便听狗儿用清脆的童音抱怨道:“陆叔,鼓皮都让您给敲破啦!”

竟是陆秦弓?!

“它本来就快要破了。”陆秦弓眼皮都没掀,语气懒散。

“那您干嘛还用力敲?”

“哦,我只是想告诉那些个大言不惭之人,夺甲不是用嘴巴说说便能成功的,我们龙舟队在训练时便敲破了三只鼓,这是第四只。我倒是好奇,城防营破了多少只鼓呢?”

陆秦弓将鼓槌抛给一旁的卫聪,抬眸望向站在桥头的韩奇,双手抱臂,嘴角也噙着笑,然笑意却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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