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提示音来的急促,但到底急不过金雕运磨刀的心。
要是再晚发一点点,他就…,他就……就以死相逼!
想着他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飞奔到电脑桌前,还未显示的黑屏印着他的满脸胡茬,是足以令他任何一个剧粉目瞪口呆,深感幻灭的程度。
不过他此刻也顾不上这些,随意抓了几把头发后,又顺手抄起昨晚草草圈划的笔记本,仔细翻着文档一一对比细节,确定大体没什么问题后,钱款利落地打了过去。
接下来试试演员再动点小改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毕竟好事多磨嘛。
愉快地干完一切后,他笑眯眯地拿起桌角落灰的奖杯,满脸荡漾地拿衣服擦起来。
“哎哟我的宝,你又要多兄弟姐妹了。开心不?肯定开心。”
嗯哼哼。
**
“哎。”
越秉文望着面前的粥,在拿着筷子搅了搅,仅仅打捞起四五颗米粒后,快速地打消了享受美好早餐的想法。
“啪嗒。”
筷子被轻轻放下。
越秉文瞅着对面给自己舀粥的人,无可奈何地吐槽:“穆显承,你煮的这粥放古代都够上刑台了。”
他冲穆显承眨眨眼,问:“我是什么很不值得的人嘛?”
是了,古代官员赈灾施粥,主打一个筷子不倒,毛巾不浸。按这个水平,断头台那是妥妥跑不了的。
穆显承一默,脑袋转过弯来,凉凉地撇了他一眼:“你嗓子金贵,我怕堵着了。”
越秉文喝着粥,一听就笑,一笑就咳嗽。
这下好了,另一个人也吃得不安生,忙站过来给他拍背顺气,嘴角拉得很直,既担忧又自责:“好好吃饭,别贫嘴了。”
哄人好难。
哄穆显承更难。
越秉文心里头叹气。
几乎是他一撅腚那人就知道他要憋什么屁。
吃完饭眼瞅着帮忙刷碗,但又无奈被他以好好休息的缘由杀回来。
想帮的忙没有一点插得上手。
越秉文望着逐渐黑下来的天幕扶额叹息。
虽然只谈过一个,但这并不耽误他会啊,虽然他会,但是这不妨碍自己的那几套对这一个不管用不是。
哎。
烦。
“怎么了?”
穆显承甫一进来,就见他躺在床上,一只腿支着绕过屈膝的,方便手肘撑着手掌扶脸作思考状。
“在想怎么哄某人开心。”
干脆利落打完直球后,越秉文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冲他摆手:“去去去,你不懂。”
穆显承心中了然,嘴上却语出惊人:“是在想怎么哄李总开心吗?”
“???”
谁?!
哪个李总??
越秉文一秒破功,双目圆睁,满脸惊悚。
“嗯,当然不是。”
说完他自如地走过去揽上他的肩,似是叹息着道:“好了,没事了。”
越秉文一如往常般靠上去,却怔忡了好一会。
很无厘头的一句话,也不确定他的那个没事指的什么,是早上那个故作轻松的玩笑,还是这么久的口是心非提心吊胆,又或是别的什么。
好像捁着你脖颈多年的手,猛的一下松开,新鲜的空气空气争先恐后地涌进你的鼻腔,陌生又幸福。
穆显承后来想起来,才发现他足足楞了几分钟,才埋首紧紧地反拥住他,舒适的棉睡衣被惶恐划出褶皱,一条接着一条。
穆显承耐心地让他抱着,温暖地手掌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眼睛望着台灯的光晕,坚定又轻缓地说:“你放心,我永远不会推开下你的。”
正如你永远不会推开我。
良久,直到那光圈隐隐打了个颤,他才感觉到一点动静。
被揪着的衣服逐渐松开,甚至还被贴心地抚平,紧接着一滴热泪狠狠地坠下。
只一瞬间,酸涩疯狂地蔓延在两人心间。
错过的年岁,被迫的选择,无奈的试探,通通碎作一地,揉作一团叹息。
越秉文红着眼看向他,泪水蓄在眼眶里迷糊了视线,他想着要说些什么,偏偏嗓子眼像堵了石块,噎的生疼。
好在不用多说,懂得都懂。
穆显承看着心疼,用手轻轻拭去泪滴 ,又重新将他拥入怀里,这一场泪,他憋了三年。
来不及道别,甚至准备不好分离,只一瞬间。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能改变的依旧多,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