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斜照竹篱院,本源鼠女觅如挽起素兰衣袖,与青梅竹马的洛君并肩捣豆舂曲,木杵起落间细雪般的豆粒簌簌滚落,二人笑语漫过陶瓮,静待时光将青涩酿成醇厚酱香。
檐角风铃轻晃,身着素兰衣衫的本源鼠女觅如,与青梅竹马的洛君蹲在青砖灶台边,一个细心搅拌着木盆里蒸煮好的黄豆,一个专注撒下秘制香料,陶瓮封存的不仅是待发酵的豆酱,更是两人岁岁年年绵延的情意。
暮春的阳光裹着柳絮穿堂而过,将觅府西院的竹篱染成蜜色。素兰色襦裙的觅如踮脚取下檐角悬挂的竹匾,碎金似的光斑顺着衣袂流淌,在腰间银铃上折射出细碎的星芒。她指尖拂过晒得饱满的黄豆,忽然听得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发间茉莉香混着松墨气息漫过来。
"又偷偷藏了好豆子?"洛君斜倚竹篱,月白长衫下摆沾着几片新落的紫藤花瓣。他伸手捻起粒黄豆,墨玉般的眼珠映着天光,"前日市集上王记酱坊的老掌柜还夸你,说这平阳宛再找不出第二个能辨出百种豆香的姑娘。"
觅如耳根发烫,转身将竹匾抱在怀里。鼠族特有的灵敏让她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素色裙裾扫过地上晾晒的紫苏叶:"不过是从小闻惯了。倒是你——"她突然转身,发间银簪擦着洛君耳畔掠过,"书院课业这般清闲?"
洛君笑着后退半步,衣摆扫过墙角新抽的艾草。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酥香混着芝麻味瞬间漫开:"夫子说今日讲《齐民要术》,我特意抄了制酱那章。"见觅如眼睛发亮,他故意晃了晃纸包,"要换的话......"
"洛公子又想讹人!"觅如跺脚时,腰间银铃叮咚作响。她转身掀开灶台的粗陶瓮,蒸腾的热气裹着豆香扑面而来。洛君见状立刻收敛玩笑,接过觅如递来的木杵。两人倚着斑驳的砖墙舂豆,木杵起落间,细雪般的豆粒簌簌落入石臼,偶尔有几颗调皮地蹦出来,被觅如眼疾手快地拢回瓮中。
"上次二姐酿的梅子酒......"洛君忽然开口,惊飞了竹篱上打盹的麻雀,"说要等豆酱开封时喝。"他垂眸盯着石臼里渐成碎末的黄豆,耳尖泛起不易察觉的红,"她说......这叫好事成双。"
觅如的木杵差点砸到手指。陶瓮里未封坛的豆酱咕嘟冒了个泡,混着远处传来的笑语声——是醉梦香的笑声裹着聂少凯的温言,还有醉梦甜追着燕子严讨要糖画的喧闹。她低头将紫苏叶揉碎撒进瓮中,看着绛紫色汁液渗入金黄豆泥,恍惚觉得连时光都变得黏稠而香甜。
暮春的风裹着西湖的水汽掠过青瓦,将觅府西院的檐角风铃摇出细碎声响。觅如跪坐在青砖灶台边,素兰色襦裙下摆垂入青苔斑驳的砖缝,发间茉莉沾着露水,随着她搅拌木盆的动作轻轻颤动。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清秀的眉眼,却遮不住嘴角若隐若现的梨涡。
"慢些,当心烫着。"洛君蹲坐在她身侧,月白长衫下摆随意地铺在地上。他执起雕花银勺,将研磨好的八角桂皮细细撒入木盆,指尖不经意间擦过觅如的手背,惊得她险些打翻木勺。黄豆混着香料的香气愈发浓郁,引得墙外传来几声雀儿的啼叫。
觅如偷瞥洛君专注的侧脸,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鼻尖还沾着一粒黄豆碎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洛公子这般狼狈,若是被书院同窗瞧见,可要损了玉树临风的名声。"话音未落,洛君突然伸手将碎屑抹在她鼻尖,温润的嗓音裹着笑意:"那便让觅姑娘也陪着我'狼狈'。"
远处传来嬉闹声,醉梦香明黄的裙裾掠过回廊,聂少凯手里捧着刚采的枇杷紧追不舍;醉梦甜举着新绣的帕子嗔怪燕子严偷看她的针法,橙衣翻飞间惊起满地柳絮。觅如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怔忪。木盆里的黄豆在她搅弄下咕嘟作响,像是在应和远处传来的欢笑声。
"在想什么?"洛君的声音近在耳畔。觅如慌忙低头,却见他正将晒干的紫苏叶剪成细碎,修长的手指捏着剪刀,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裁云剪月。她心头泛起涟漪,小声道:"在想......待豆酱酿成,定要请大家尝尝。"
洛君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陶瓮上那层新糊的油纸,喉结微微滚动:"酿酱需得等足七七四十九日......"他忽然转身,与觅如四目相对,"这漫长时光,可要与我日日作伴?"
觅如的耳垂瞬间红透,慌乱间木勺"当啷"掉进木盆,溅起几点滚烫的豆泥。她别过脸去,却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檐角风铃又响了,混着远处醉梦紫与纳兰京争论书画的声音,将这暮春的午后,酿成了一瓮甜得化不开的蜜。
忽有柳絮穿堂而过,正巧落在木盆边缘。觅如伸手去拂,腕间银镯与木勺相撞,发出清泠声响。洛君见状,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墨竹的帕子,轻轻替她擦去溅在衣襟上的豆泥,指尖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烫得觅如耳尖发烫。
“上次六姐酿的桃花酒,说是要配着新酱才好喝。”洛君将帕子叠好放回袖中,目光不经意扫过觅如泛红的脸颊,“只是不知这瓮酱发酵时,该埋在西院老梅树下,还是......”
“自然是梅树下!”觅如脱口而出,说完才觉自己答得急切,慌忙低头搅弄木盆,“梅香沁入酱里,滋味才格外清雅。”她垂眸盯着翻涌的豆泥,听见洛君低低的笑声,像三月的春风拂过湖面。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兵刃相击的脆响。转头望去,醉梦熙一袭白衫翻飞,手中木剑耍得虎虎生风,大风站在一旁,不时指点她几招。远处,醉梦泠倚着廊柱,粉衣上绣着的银线鱼尾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正托腮望着湖面出神,不知是否又在思念觅两哥哥。
“看,八妹的剑法又精进了。”洛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比起她的凌厉,我倒是更喜欢你这般......”他故意拖长尾音,惹得觅如转头瞪他,却见他眉眼含笑,“温柔模样。”
觅如脸颊绯红,随手抓了把紫苏叶撒进木盆,溅起的豆沫沾在洛君衣襟上。正要开口道歉,却见他伸手将沾着豆沫的衣摆撩起,狡黠笑道:“这下我们才真的‘狼狈’作伴了。”
两人相视而笑,陶瓮在一旁静静伫立,等待时光将满瓮的情意酿成醇厚酱香。远处传来醉梦甜的惊呼,似乎是新蒸的桂花糕出了炉;醉梦红抱着刚收的猫崽从屋檐跃下,橘色裙裾扬起阵阵花香。春日的暖阳倾洒在觅府,将这平凡的日常,酿成了一首绵长的诗。
忽听得院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团亮黄色身影敏捷闪过——是觅佳踮着脚尖,将蚁族特有的蜜糖掺入豆泥。大力士李屹川局促地立在一旁,宽厚手掌攥着新摘的薄荷叶,紧张得连叶子边缘都揉出褶皱:“觅、觅姑娘说,蜜糖能提鲜味。”话音未落,觅佳已轻巧跃上灶台,亮黄裙摆扫过洛君发冠,惹得他险些打翻香料罐。
“小心!”觅如伸手去扶,腕间银铃骤响。洛君顺势握住她指尖,掌心温度顺着血脉直窜耳尖。正当两人耳热心跳时,院外飘来醉梦艾软糯的嗓音:“晚凝,你看这艾草新芽,拌进酱里可好?”一袭绿衫的兔女蹦跳着跑来,商人家的儿子苏晚凝怀抱竹筐紧随其后,筐里鲜嫩艾草还沾着晨露。
醉梦青倚着回廊轻笑,青色裙摆如蛇般蜿蜒在地,指尖缠绕的草绳突然一甩,精准勾住徐怀瑾偷拿豆泥的手:“花花公子也馋这口?”被抓包的徐怀瑾晃了晃金袖,挑眉笑道:“觅媛说,偷尝未成品的酱,才更有滋味。”角落里醉梦媛举着铜镜补妆,金色钗环随笑声轻颤:“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虎妞小葵突然从墙头倒挂下来,橙色裙摆几乎盖住觅如脑袋:“二宝说老梅树下的土最养酱!”话音未落,觅家二舅伯家的二宝红着脸从墙后探出半个身子,手里还攥着给小葵摘的野莓。洛君见状起身将陶瓮挪了挪,月白长衫掠过众人衣角:“既如此,这瓮酱便劳烦大家一起埋进梅树下。”
众人七手八脚搬来石块压实瓮口时,醉梦紫摇着折扇施施然走来,紫色裙裾扫过满地花瓣:“可别糟蹋了好酱——纳兰京前日得了本古方,说是要用月光水浸润七日......”她话音未落,豪门阔少纳兰京已捧着琉璃瓶疾步跟上,瓶口倒映着醉梦紫狡黠的笑眼。
暮色渐浓时,陶瓮终于封好。觅如望着老梅树下凸起的土包,素兰衣袖被洛君轻轻拉住。他递来半块还温热的绿豆糕,低声道:“等酱成那日,再与你分这糕。”晚风掠过湖面,将这句话揉碎在满院笑语里,与瓮中沉睡的豆酱一同,静待时光酿成温柔。
陶瓮刚埋进梅树下松软的泥土,天边忽然飘来大片铅云。醉梦香的黄色裙裾在暮色里翻飞如蝶,她扯着聂少凯的衣袖疾跑:“快!暴雨要来了!”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砸在青砖地上,溅起细碎的泥星。
觅如慌忙用蓑衣盖住陶瓮,素兰衣衫瞬间被打湿。洛君二话不说脱下月白长衫罩在她头顶,自己却被雨水浇透了肩头。“你疯了!”觅如急得跺脚,耳尖因担忧泛起绯红。洛君却笑着拂去她发间雨珠,睫毛上的水珠顺着鼻梁滑落:“总不能让我的制酱师父淋病了。”
雨幕中,醉梦甜撑着油纸伞奔来,橙色裙摆沾满泥水:“燕子严说东厢房有备用油布!”话音未落,书生何童已抱着油布冲进雨里,青色长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后还跟着抱着猫崽的醉梦红,红色裙裾在雨中像团跳动的火焰。
醉梦熙突然从屋檐跃下,白色衣衫被风吹得鼓胀如帆。她挥剑劈开空中坠落的枯枝,转头朝大风喊道:“去查看西墙!别让雨水冲垮了!”大风应声而去,脚步声混着雨声在庭院里回荡。醉梦泠躲在廊下,粉红色裙裾沾着水渍,望着雨幕喃喃自语:“若是觅两哥哥在......”
觅媛突然拽着徐怀瑾的金袖冲进雨里:“快!帮小加加收晒的草药!”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正踮脚够高处的竹匾,刘阿肆魁梧的身影及时出现,轻松将整串竹匾取下。虎妞小葵和二宝顶着荷叶,在雨里嬉笑打闹,橙色裙摆和泥点共舞。
觅如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里泛起暖意。洛君的月白长衫还带着他的体温,混着雨水的凉意,却让她莫名安心。“你看。”洛君忽然低声说,手指向梅树。只见雨中的陶瓮被层层油布裹得严实,而众人身上的黄、橙、绿、青各色衣衫,在雨幕中晕染成绚丽的虹。
雨声渐歇时,觅佳从屋檐滴水下钻出来,亮黄色衣服沾满青苔,却笑得眉眼弯弯:“李屹川,我们的蜜糖酱定是最香甜的!”大力士挠着头憨笑,手里还攥着片不知何时采的荷叶。觅如低头轻笑,却见洛君正盯着她被雨水浸湿的侧脸,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暮色中的觅府,屋檐滴落的水珠敲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清脆声响。梅树下的陶瓮静静沉眠,仿佛藏着整个江南的温柔与烟火。
雨过天晴时,斜阳将觅府西院染成琥珀色。觅如披着半干的素兰衣衫,蹲在梅树下轻轻拨开湿润的泥土,指尖触到陶瓮冰凉的釉面时,心跳不自觉加快。洛君跪坐在她身侧,月白长衫还沾着雨渍,却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去瓮口的泥点:“若被雨水渗进去......”他话未说完,觅如已抬头望向他,杏眼里映着碎金般的阳光:“有你在,再大的雨也淋不坏。”
这话惊得洛君手中帕子一抖,耳尖瞬间泛红。远处忽然传来醉梦紫的轻笑,紫色裙裾摇曳着穿过回廊:“纳兰京,快来看这对璧人——连看陶瓮的眼神都像在看心上人。”豪门阔少捧着新得的琉璃灯紧跟在后,琉璃折射的光斑洒在醉梦紫发间的玉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六姐的蓝染布晾好了!”醉梦艾蹦跳着跑来,绿色裙摆扫过满地水洼,惊起几只停在梅枝上的麻雀。紧随其后的苏晚凝抱着竹匾,里头整齐码着醉梦兰新制的蓝印花布,靛青色花纹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光泽。醉梦红怀里的猫崽突然“喵”地一声跃下,橘色身影掠过灶台,撞翻了小加加刚摆好的晒药竹筛。
“哎呀!”穿白色衣服的小加加急得直跺脚,刘阿肆赶忙蹲下帮忙收拾,宽大的手掌仔细将散落的草药拢回筛中。醉梦甜端着新烤的桂花糕从厨房探出头,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快来尝尝!燕子严新学的方子!”被点名的男子红着脸挠头,手里还握着揉面团的木杖。
觅媛忽然从假山后转出,金色钗环叮当作响:“徐怀瑾,你输的糖人可别忘了!”花花公子晃着折扇轻笑,指尖捏着支刚买的凤凰糖画,糖丝在晚风里泛着晶莹的光。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橙色裙摆扫过众人头顶:“走!去湖边打水漂!”
觅如望着嬉笑打闹的众人,嘴角不自觉上扬。洛君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待酱成那日,我们......”他的话被醉梦熙的欢呼声打断,白衣狼女正挥舞木剑表演新学的招式,大风在一旁举着盾牌配合,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满树白鹭。
暮色渐浓,梅树下的陶瓮裹着众人的期待静静沉睡。觅如低头瞧见洛君的手悄然覆上自己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衣料传来。远处西子湖的波光漫过院墙,将这平凡的黄昏酿成一坛温柔的酒,与地底沉睡的豆酱一同,在岁月里慢慢发酵。
夜色悄然漫过觅府飞檐,檐角铜铃在晚风中发出细碎清音。觅如就着廊下的灯笼,仔细往陶瓮四周撒驱虫的艾草,素兰裙摆扫过潮湿的青石板,沾了几星萤绿色的苔藓。洛君抱着新劈的木柴走来,月白长衫下摆蹭着墙角盛开的夜茉莉,馥郁香气混着柴火的焦香,在暮色里酿成独特的气息。
“该给酱瓮搭个棚子。”洛君将木柴码好,抬头望向夜空,见云层又开始聚集,“听书里说,梅雨季的潮气最是恼人。”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落在觅如低垂的睫毛上,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像一幅会呼吸的水墨画。
觅如刚要应声,忽听得后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熙白衣翻飞,正和大风在演武场过招。月光映着她手中木剑泛出冷光,大风举着藤牌格挡,盾牌边缘缠着的红绸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八妹这招‘苍狼啸月’使老了!”醉梦泠的声音从湖心亭飘来,粉衣少女斜倚朱栏,腕间银铃随着晃动轻响,“若是遇上真刀真枪,可要吃亏!”
“怎的,九妹也想赐教?”醉梦熙收剑而立,白衣沾满草屑,却笑得张扬。她转头瞥见觅如和洛君,突然高声起哄:“莫不是来偷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大风红着脸挠头,将藤牌往肩上一扛:“八妹又打趣人!”
笑声中,醉梦香挽着聂少凯走来,明黄裙裾绣着金线豹纹,在月光下流光溢彩。“西市新开了家绸缎庄,明日同去瞧瞧?”她朝觅如挑眉,指尖转着枚翠玉戒指,“听说新进了波斯来的雪纺纱。”聂少凯默默将披风披在她肩头,低声道:“晚间风凉。”
觅媛晃着金袖从月亮门转出,身后跟着抱着古琴的徐怀瑾。“可别错过了好戏——”她眼波流转,指向梅树,“六姐和南宫公子正在月下对诗呢!”众人望去,果然见醉梦兰身着靛蓝襦裙,倚着梅枝浅笑,书香门第的南宫润则执卷而立,月光将两人身影叠在一处,倒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璧人。
觅如望着热闹的众人,心里满是暖意。陶瓮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仿佛在静静聆听这满院笑语。洛君不知何时已取来竹篾,正坐在廊下编竹棚,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穿梭,竹条在他手中渐渐成型。“明日天亮前就能搭好。”他抬头冲觅如笑,眉眼弯弯,“往后任它风吹雨打,都扰不了我们的酱瓮。”
觅如脸颊发烫,低头摆弄衣角:“就会说大话......”话虽如此,嘴角却止不住上扬。远处传来醉梦甜的惊呼,似是新酿的米酒开了坛;醉梦红抱着猫崽追着冯广坪讨要小鱼干;小加加和刘阿肆蹲在墙角,借着月光辨认新采的草药。夜色中的觅府,烟火与诗意交织,将等待发酵的时光,酿成了最动人的风景。
更鼓声悠悠传来,院中的喧闹渐渐平息。觅如将最后一把干艾草铺在酱瓮四周,起身时却因蹲得太久险些踉跄。洛君眼疾手快扶住她,温热的掌心透过单薄的素兰衣袖传来,让她耳尖发烫。"当心。"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夜色特有的温柔,"明日还要早起查看酱瓮。"
月光透过新搭好的竹棚,在青石板上投下细密的阴影。远处传来醉梦甜哼唱的小调,混着燕子严拉奏的琵琶声,悠悠荡荡飘进西院。觅如望着梅树影影绰绰的轮廓,突然想起小时候,洛君也是这样陪着她在月下玩耍,那时候她总爱躲在梅树后,等他来找。
"在想什么?"洛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不知何时取来件薄毯,轻轻披在她肩上,"夜深露重,仔细着凉。"觅如转头看他,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她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孩,已经长得这般高大挺拔。
正当两人相对无言时,屋顶传来瓦片轻响。一袭白衣的醉梦熙倒挂下来,吓得觅如轻呼一声。"胆小鬼。"狼女笑着松手,轻盈落地,"我和大风刚从城墙回来,看到北斗七星特别亮。"她甩了甩被夜风吹乱的头发,目光落在酱瓮上,"说起来,等酱好了,正好配着醉梦泠酿的桃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