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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04 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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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雨彻底停了,”洛君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气息拂过她鬓角时,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我带你去后山看野兰花开?去年你说那里的兰草开得比绣坊的料子还好看。”觅如“嗯”了声,声音细若蚊蚋,却趁他不备,用那支新制的银梭轻轻勾住了他腰间的玉带。洛君低头看时,见银梭上的鼠尾草纹正蹭着他的玉带扣,像只撒娇的小兽,用尾巴勾住了主人的衣角。

丫鬟抱着缎子走远了,廊下只剩下两人相握的手,和石案上那支静静躺着的银梭。觅如望着洛君眼中映出的自己,素兰色的衣衫,绯红的脸颊,还有发间那朵他今早想摘却被雨耽搁的兰草——不知何时,他竟悄悄插在了她的鬓边。雨早已停了,檐角的水线变成了断续的滴落,打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混着湖畔柳树上渐密的蝉鸣,将这满廊的静谧,织成了一张比雨丝更绵密的网,网住了两个青梅竹马的心,在江南的烟水里,慢慢沉沦。

洛君忽然俯身,在她鬓边那朵兰草上轻轻一嗅,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廓时,她听见他低声说:“觅如,这兰草香,倒不如你发间的皂角香好闻。”话音未落,她已羞得满脸通红,抬手想打他,却被他笑着握住手腕。两人在廊下追逐起来,素兰色裙摆与青竹色衣摆在阳光下翻飞,像两只蹁跹的蝶,惊起了梁上的雨燕,也惊起了湖面层层的涟漪,将那未说出口的相思,随着檐角的铜铃,一起摇进了江南的风里。

洛君与觅如在廊下追逐时,素兰裙摆扫过石案,将那支银梭带得滚落在地。他俯身去捡,青竹色袖管擦过她脚踝,惊得觅如退到朱柱后,鬓边的兰草被柱棱勾落,恰好掉在洛君展开的掌心。湖面上忽然掠过一群白鹭,翅尖划破雨后的澄空,将两人交叠的影子剪碎在青石板上。

“去年你在这廊下教我认字,”洛君捻着兰草轻嗅,花瓣上的雨珠滴在他手背上,“墨砚翻倒时,你袖口染的墨痕倒像只小老鼠。”觅如望着他掌心的兰草,想起那日自己偷藏他的砚台,却被他捉个正着,最后两人蹲在廊下洗砚台,水花溅湿了彼此的衣摆。此刻他忽然将兰草簪回她鬓间,指尖划过她耳垂时,触到那枚幼时他用红绳穿的米粒——那是她本命年时,他在庙里求的护身符。

画舫的橹声再次传来,这次载着卖花女的吆喝。洛君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扬声唤住画舫,替觅如买了束带露的栀子。雪白的花朵衬着她素兰色的衣襟,像落了片春雪。觅如接过花束,鼻尖萦绕着甜香,忽然想起前年夏日,他替她去湖心亭采莲,回来时浑身湿透,怀里却护着朵完好的并蒂莲,如今那莲干被她压在《女红谱》里,花瓣间还夹着他当时沾的水草。

“方才丫鬟说庖厨煨了绿豆沙,”洛君替她理好花枝,青竹色衣摆扫过她膝头时,带起夹袄上未落的糖霜,“你前儿说想吃城东铺子的蜜饯,我已托人买了,等会儿该送来了。”觅如闻言低头,见他袖口新缝的针脚歪歪扭扭——正是方才她慌乱中缝的,线尾还打了个笨拙的蝴蝶结。她忽然伸手扯住那线头,却被洛君反手握住,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都听见了对方心跳如鼓。

湖对岸的戏台上响起锣鼓声,原是杂耍班子开场了。洛君望着觅如发亮的眼睛,忽然松开手,从石案下取出个藤编小筐。筐里放着她未绣完的帕子、半块麦芽糖,还有那支刻着鼠尾草的银梭。“走吧,”他将筐子挎在臂弯,青竹色直裰在风中扬起,“趁日头未烈,去西市买你要的绣线。”觅如犹豫着起身,素兰裙摆拂过地面时,扫到了洛君脚边的鹅卵石——上面的朱砂小老鼠被摩挲得愈发鲜亮。

两人并肩走出檐廊,雨过天晴的阳光透过柳梢洒下,在青石板上投出斑驳的光影。觅如望着洛君的侧影,见他耳后也沾了片雨丝,便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肌肤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她。四目相对的瞬间,湖风卷起两人的衣袂,素兰与青竹在阳光下交缠,像极了廊下那株并蒂而生的兰草。

“觅如,”洛君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发颤,他从袖中取出条藕荷色丝绦,“这是你去年落在我书箱里的,一直没机会还你。”觅如接过丝绦,指尖触到上面细密的针脚——那是她初学刺绣时缝的,原想做个扇坠,后来嫌粗糙便丢了。此刻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展开来是块干透的麦芽糖,糖块上还留着她咬过的齿印。

“这是你前年给我的,”她将糖块塞进他手里,声音细若蚊蚋,“一直没舍得吃。”洛君捏着那块硬邦邦的糖,忽然笑出声,笑声惊起了柳树上的蝉儿,扑棱着翅膀飞向湖心。他伸手揉了揉觅如的发顶,素兰色的发丝从他指缝间滑过,像流动的春水。“傻丫头,”他低声道,“麦芽糖放久了会苦。”

觅如却摇摇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不会苦,就像你给我的所有东西,都是甜的。”话音未落,她已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就往院门跑。洛君望着她素兰色的背影,阳光下,她鬓边的兰草与手中的栀子一起摇曳,像两只展翅欲飞的蝶。他握紧手中的麦芽糖,快步追上去,青竹色的衣摆在石板路上划出利落的弧线,惊起了路边水洼里的涟漪,也惊起了满湖的春光。

两人跑出醉府大门时,恰好遇上送蜜饯来的小厮。洛君接过油纸包,顺手塞给觅如,见她咬着蜜饯笑得眉眼弯弯,素兰色的脸颊上沾了粒糖霜,便忍不住伸手替她拭去。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两人都愣了一下。觅如慌忙低头,却瞥见洛君腰间系着的玉佩——那是她十岁时用攒了半年的月钱买的,上面刻着个歪扭的“君”字。

阳光越发明媚,湖面上的波光晃得人眼花。觅如望着洛君含笑的眼睛,忽然觉得这江南的雨也好,晴也好,都不如身边这个人好。她悄悄伸出手,指尖勾住了他的衣角。洛君低头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将手挪到她手边,两人的小指在袖管下轻轻相触,像两根缠绕的青藤,在江南的烟水里,慢慢生长出最温柔的牵挂。远处西市的喧嚣隐隐传来,杂耍班子的锣鼓声、卖花女的吆喝声、还有画舫上的歌声,都成了两人身后模糊的背景,此刻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交触的指尖,和那颗在春日里,悄然绽放的,比雨丝更绵密的相思。

两人并肩走在西子湖畔的青石板路上,素兰与青竹的衣袂拂过沾着雨珠的垂柳。洛君忽然停步,从袖中摸出把油纸伞撑开,伞面是淡青色的杭绸,绘着几枝水墨兰草——正是去年觅如随口提过的样式。伞骨转动时,颗颗雨珠从伞沿滚落,在石板上砸出铜钱大小的水洼。

“前儿见你那把绣伞脱了线,”他将伞柄塞进觅如掌心,自己半边肩膀露在伞外,青竹色衣料被阳光晒得半干,“绸庄老板说这兰草是新样,倒像你窗下养的那盆。”觅如握着温润的竹柄,见伞面的兰草叶脉用银线勾勒,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忽然想起昨夜灯下,洛君替她修补绣绷时,指尖被竹刺扎出的血珠——那时她想替他包扎,他却笑着说不妨事,继续低头替她磨平绷架的毛边。

湖风裹着荷香吹来,将觅如鬓边的兰草吹得轻颤。她侧头看洛君,见他露在伞外的半边脸颊被阳光晒得微红,耳尖却还带着雨后的凉意。青竹色直裰的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领口处绣着排细密的鼠尾草纹,针脚齐整得不像男子所为——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他书箱底层看到的绣绷,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半朵素兰,线尾还系着她去年丢失的藕荷色丝绦。

“你书箱里的《楚辞》,”觅如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夹着片银杏叶,叶尖是不是有个小齿印?”洛君撑伞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伞面倾斜,几滴阳光漏在觅如素兰色的裙摆上。那是十二岁那年,她爬树摘银杏果时不慎摔落,情急之下咬住了片叶子,后来洛君找到她时,见她坐在树下哭,手里还攥着那片带齿印的叶子。

石板路忽然转过一道弯,前方出现座雕花石桥。桥洞下泊着艘乌篷船,船头的渔夫正收拾着湿漉漉的渔网,网眼里蹦出尾红鲤,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洛君的裤脚。他弯腰去拂,青竹色衣摆扫过桥面的青苔,觅如趁机看到他腰间系着的荷包——那是她初学刺绣时做的,用的是碎掉的素兰色料子,荷包口歪歪扭扭绣着只抱花生的小老鼠,如今被摩挲得布料发亮。

“上回你说想绣幅《江雪图》,”洛君直起身时,顺手替觅如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我在画铺寻着块好墨,墨锭上刻着孤舟老翁,倒适合配你那支银梭。”觅如捏着伞柄的手指收紧,想起自己昨日在绣坊对着空白的素绢发呆,心里想的却是洛君冒雨替她买墨的模样。此刻桥对面走来个卖糖画的老翁,铜勺在青石板上画出条蜿蜒的糖龙,甜香顿时弥漫开来。

洛君牵着觅如绕过糖画摊,指尖触到她袖中硬邦邦的油纸包——正是那块放了两年的麦芽糖。他忽然停步,从老翁摊上买了块新制的糖老鼠,琥珀色的糖块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尾巴上还沾着颗芝麻。“尝尝这个,”他将糖老鼠递到她唇边,自己先咬了口老鼠尾巴,“比你那块硬糖甜。”觅如张口咬下糖老鼠的耳朵,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忽然想起幼时两人分吃糖画,他总把龙身让给她,自己啃着细细的龙尾。

过桥时,觅如的木屐不慎踩进水洼,素兰色的裙角顿时湿了片。洛君见状弯腰,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青竹色的衣料裹着她的素兰裙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板路上,像幅被雨水洇湿的画。觅如惊呼一声,下意识攥住他胸前的衣襟,鼻尖蹭到他中衣上淡淡的皂角香,那是她亲手做的皂荚磨的粉。

“放我下来,让人瞧见了!”她挣了挣,却被洛君抱得更紧。他低头看她,阳光透过伞面的兰草花纹,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杏眼里蒙着层水汽,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素兰色的衣袖滑到肘弯,露出小臂上那道幼时被猫抓伤的浅疤,他记得当时自己用野菊花替她敷药,结果弄得两人满身都是草汁。

“怕什么,”洛君的声音带着笑意,脚步却不停,“小时候你爬树掏鸟窝摔了,不也是我背你回家的?”觅如闻言不再挣扎,只把脸埋进他肩窝,鼻尖触到他颈后温热的皮肤,听见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乌篷船的橹声从桥下传来,渔夫哼着江南小调,调子轻飘飘的,像极了此刻她心里的慌乱。

走过石桥便是西市,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洛君将觅如放下,却仍牵着她的手不放。两人在人群中穿行,素兰与青竹的身影在各色衣袂间时隐时现。觅如望着交握的双手,见他虎口处有层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却在她需要时,能稳稳地抱起她,能替她挡住拥挤的人潮。

忽然间,天空又飘起了细密的雨丝。洛君连忙将觅如揽到伞下,两人靠得更近了些。素兰色的发带与青竹色的衣绦在雨中纠缠,像两根不愿分离的青藤。觅如抬头看他,见雨丝落在他发间,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忽然想起方才在檐下,他说要带她去看野兰花。

“洛君,”她忽然开口,声音被雨声淹没了些,“等买完绣线,我们先去后山好不好?”洛君低头看她,见她眼中映着伞面的兰草,也映着自己的身影,便笑着点头,握紧了她的手。雨丝斜斜落下,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极了两人之间那些不必言说的情意,在江南的烟雨中,绵绵不绝,悄然生长。

两人攥着油纸伞拐进西市深处,雨丝被风卷着斜打在绸缎庄的幌子上。洛君替觅如挑了两绞月白绣线,见她蹲在绣绷摊前摸竹篾的纹路,青竹色衣摆扫过泥地时沾了点湿痕,便默默掏出帕子垫在她膝下。隔壁香料铺飘来安息香的味道,混着雨中泥土的腥气,倒让觅如想起幼时他替她捉蟋蟀时,裤腿上蹭的草汁味。

“这绷架的竹节磨得真光。”觅如指尖划过青竹的纹理,忽然想起洛君书箱里那套刻刀——去年她随口说绣绷毛边扎手,他竟连夜用废木料雕了套打磨工具,指腹至今还留着被刻刀划伤的疤。洛君蹲下身替她比量绷架大小,发间的雨珠滴在她素兰袖口,晕开的水痕像朵迷你的墨梅。

雨势渐密,西市的石板路泛起油亮的光。洛君将绣线和绷架塞进藤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拽着觅如往巷子里钻。转角处有家茶寮,竹帘后飘出焦香的糯米糍味道。“前年你在这里打翻了糖罐,”他笑着掀开帘子,青竹色衣摆扫过门框的铜环,“掌柜的追出来时,你躲在我身后直发抖。”

觅如跨进茶寮时,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吱呀”声。墙角的炭炉烧得正旺,炉上煨着的茶汤咕嘟冒泡。洛君要了两碟糯米糍,见她盯着炉边打瞌睡的花猫出神,便用竹筷夹起块糍团,趁势在她鼻尖点了点糖霜。“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耗子。”他低笑时,热气拂过她耳尖,惊得那只花猫竖起了尾巴。

窗外的雨幕里忽然闪过道亮黄身影,是醉府的丫鬟寻来了。“大小姐们在湖心亭摆了茶宴,”丫鬟喘着气,发间的迎春花沾了雨珠,“六小姐还说,让洛公子也去尝尝新制的莲蓉糕。”觅如闻言捏紧了手里的糍团,素兰袖口的糖霜被蹭得模糊。洛君却替她擦去指尖的黏腻,对丫鬟笑道:“知道了,我们这就去。”

湖心亭的九曲桥浸在雨雾里,栏杆上的石狮驮着满背雨珠。远远望见醉梦兰倚着朱柱喂鱼,蓝色裙摆扫过栏杆时,惊得锦鲤翻出银白的肚皮。洛君替觅如收了伞,青竹色衣摆与她的素兰裙摆并排拂过桥面,水珠从伞骨滚落,在石板上砸出连串逗号。

“方才在西市见着个卖泥哨的,”洛君忽然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混着雨丝,“捏了只穿素兰衣的小老鼠,吹起来像极了你哼的那支小调。”觅如抬头看他,见他眼中映着亭角的铜铃,也映着自己泛红的耳垂。去年上元节,他就是在这样的雨夜里,偷偷教她吹那支《采莲曲》,结果两人都被冻得打喷嚏。

亭内传来醉梦红的笑声,红色衣裙掠过窗棂时,像团跳动的火焰。洛君替觅如掀开帘栊,素兰与青竹的身影刚踏入,便被满室茶香裹住。醉梦艾推来盘碧莹莹的绿豆糕,绿色裙摆扫过石案时,带得青瓷茶盏轻轻晃荡。“尝尝这个,”她笑眯眯地望着觅如,“洛公子前日送来的绿豆,说你爱吃带沙的。”

觅如捏起块绿豆糕,指尖触到糕体上的细糖霜,忽然想起今早洛君在庖厨筛绿豆的模样——青竹色袖管挽得老高,腕间的旧疤在晨光里泛着淡粉。洛君接过醉梦甜递来的橙香茶,橙色茶汤在白瓷盏中晃悠,映出他低头时柔和的侧脸。

雨停时,湖心亭的铜铃在风中轻响。觅如跟着洛君走出亭子,见他弯腰捡起廊下片带雨的兰草叶,叶片上的水珠恰好落在她素兰裙摆的银线莲纹上。远处西山的云层裂开道缝,金光漏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素兰与青竹的轮廓交叠着,像被雨水粘在了一起。

“后山野兰该开了。”洛君将兰草叶别在她发间,指尖划过她耳廓时,触到那枚用红绳穿的米粒。觅如“嗯”了声,望着他青竹色衣摆上沾的几点泥星——那是方才抱她过桥时蹭的。两人并肩走下九曲桥,鞋尖踢碎水洼里的云影,惊起了躲在桥洞下的雨燕。

路过西市那间绸缎庄时,觅如忽然拽住洛君的袖子。橱窗里新挂了匹素兰色的杭绸,上面用银线绣着雨打芭蕉,叶片间藏着只探头探脑的小老鼠。洛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青竹色衣袂在风中扬起,恰好遮住了橱窗里那匹绸缎的一角,像极了二十年来,他替她遮风挡雨的无数个瞬间。

“等天彻底晴了,”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掌心的薄茧,“我替你把这匹料子买下来,好不好?”觅如抬头看他,见阳光正从他发间的雨珠里折射出来,在他眼底碎成满片星光。素兰色的衣袂与青竹色的直裰在晚风中轻轻相触,像两只交颈的蝶,在江南的烟水里,酿着比雨丝更绵密的,无需言说的相思。而远处醉府的檐角下,那串竹编雨铃还在轻轻摇晃,将这平凡岁月里的琐碎情意,一一摇进了暮色渐浓的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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