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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06 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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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醉梦熙不自然地咳了两声,狼尾不自在地晃了晃,“我只是怕纳兰府的破药治不好你。”她突然抽出雁翎刀,刀尖指向纳兰京,“下次再敢让七妹涉险,我第一个砍了你!”

屋内气氛瞬间凝固,却见纳兰京郑重地起身行礼:“是我思虑不周,让各位姑娘担心。”他转头望向醉梦紫,灰眸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过现在,该换我守着我的小狐狸了。”

窗外,沉寂多日的紫藤突然抽出新芽。一缕阳光穿过花架,落在醉梦紫泛红的耳尖上。她偷偷攥住纳兰京的衣角,九条狐尾不自觉地缠上他的手腕,在春光里轻轻摇晃。

晨光透过紫藤花影,在窗棂上织就细碎的紫罗锦。醉梦紫斜倚在软榻上,九条狐尾慵懒地垂落在鹅黄软垫间,尾尖的绒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纳兰京坐在矮凳上,执起她苍白的手腕,将新煎的药汁吹至温热:“九姑娘说这剂药要配蜜饯,特意让追风雕送来的桂花酿。”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小碟琥珀色的糖渍桂花。

窗外突然传来金铃骤响,醉梦红踩着满地落英闯进来,发间新簪的玉猫随着动作俏皮晃动:“好啊纳兰公子,我们姐妹拼死拼活救人,你倒会讨好七妹!”她扬了扬手中的食盒,“尝尝我新学的蟹粉酥,比你那苦药可香甜多了。”

话音未落,醉梦泠抱着青瓷罐紧随其后,粉裙沾满晨露:“西市新开了冰酪铺子,我特意要了紫苏味的......”话没说完,醉梦熙已拎着酒坛跨进门,狼尾不耐烦地扫过门框:“你们这群磨磨唧唧的,没瞧见七妹都饿瘦了?”

屋内顿时热闹起来。醉梦紫看着姐妹们忙前忙后,眼眶渐渐发烫。纳兰京默默退至角落,将药碗放在暖炉上温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当醉梦红把蟹粉酥递到她嘴边时,他忽然开口:“当心烫。”声音轻柔得像怕惊飞檐下的燕儿。

“呦,我们纳兰公子比亲姐姐还细心。”醉梦红狡黠地眨眨眼,转头冲门外喊道,“大姐二姐,快来瞧这对璧人!”话音刚落,醉梦香的明黄裙裾已掠入屋内,醉梦甜捧着 freshly picked 栀子花紧随其后,花香混着糕点甜香,将药味驱散得一干二净。

暮色渐浓时,姐妹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去。醉梦紫望着空荡荡的庭院,突然发现廊下多了个紫藤花架,新抽的藤蔓上系满她寄来的信笺。纳兰京挨着她坐下,月光为他的银发镀上银边:“这些日子,我把每封信都读了七遍。”他从袖中取出支新簪,簪头是用碎玉拼就的九尾兰,“虽然不及原来的珍贵,但......”

“比任何珍宝都珍贵。”醉梦紫将簪子别进发间,狐尾自然而然地缠上他的手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靠在他肩头,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忽然轻笑出声:“往后写信,可要多写些紫藤花的事。”

“好。”纳兰京揽住她的肩,望着夜空的星子,“还要写你最爱的糖画摊,写新开的胭脂铺,写......”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醉梦紫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写所有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我有多想念你。”

次日清晨,醉梦紫被一阵细碎的声响惊醒。朦胧中,她看见纳兰京立在窗前,银发未束,月白中衣松松垮在肩头,正对着铜镜笨拙地编着发辫。九条狐尾忍不住轻轻颤动,她撑着起身,紫罗睡衣滑落露出半截皓腕:“阿京在做什么?”

纳兰京手一抖,木梳“啪嗒”掉在妆奁上,耳尖瞬间染红:“听...听说狐族晨起要梳理尾毛,我、我想着你尚未痊愈......”他转身时,怀里掉出团乱糟糟的丝线,正是她前日说想要的紫藤香囊。

醉梦紫笑得直不起腰,九条狐尾欢快地缠上他的腿:“原来京城贵公子也会笨手笨脚。”她拉过他的手,指尖抚过他掌心的烫痕,“先教你梳发可好?”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醉梦红的声音混着金铃响:“七妹!我们给纳兰公子带了拜师礼!”推开门,只见醉梦家九姐妹齐刷刷站在廊下,手中捧着各式物件——醉梦香提着猎豹皮箭囊,醉梦甜端着新烤的桂花糕,醉梦泠的琉璃瓶里游着会发光的小鱼。

“想学伺候狐族?先过我们这关!”醉梦熙晃了晃手中的木剑,狼目亮晶晶的,“明日卯时,校场见!”

纳兰京望着眼前阵仗,喉结动了动,握紧醉梦紫的手:“姑娘们请赐教。”他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响,正是醉梦紫去年寄来的、刻着“相思”二字的紫晶。

暮色降临时,醉梦紫倚在紫藤花架下,看着纳兰京在庭院里笨拙地跟着醉梦艾学包扎伤口。三姐的绿罗裙与他的紫袍交错,远处传来醉梦甜教他辨认草药的声音。她低头抚摸腕间的紫流苏,忽然想起昨夜信笺上未写完的话——原来相思最动人处,不在千里飞鸿,而在朝夕相伴的烟火日常。

一只白鸽扑棱棱落在肩头,足环上系着新折的紫藤花。醉梦紫展开素笺,纳兰京的字迹依旧遒劲,却多了几分江南烟雨的温柔:“今日学做了蟹粉酥,虽不成形,味道却似你昨日吃时那般甜。盼归。”

她抬头望向晚霞,九条狐尾在风中舒展成紫色的云。庭院深处,纳兰京的笑声混着姐妹们的调侃飘来,惊起满树栖鸦。原来这人间最珍贵的,从来不是豪门富贵,而是有人愿为你,将相思熬成平凡岁月里的细水长流。

入夏的蝉鸣惊落满架紫藤,醉梦紫坐在廊下,指尖穿梭在丝线间,正绣着纳兰京的箭囊。九条狐尾时不时调皮地卷起散落的绣线,惊得一旁研墨的纳兰京慌忙去抓,却反被缠了满手的藕荷色丝线。

“阿京,你看这紫藤绣得可像?”她举起绣品,紫罗襦裙随着动作轻晃,裙上银丝勾勒的流云纹与廊外花影相映成趣。纳兰京凑近时,发间还带着醉梦甜教他制作的香膏气息,是江南特有的茉莉混着松针香。

突然,院外传来醉梦熙爽朗的笑声:“纳兰公子!该练箭了!”白影一闪,狼女已跃上廊檐,雁翎刀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醉梦紫笑着推了推纳兰京,看他手忙脚乱整理衣衫,银发间还别着她今早随手插的半朵紫薇花。

待两人走远,醉梦红不知从哪窜出来,猫儿般的眼睛盯着案上未完成的箭囊:“七妹偏心!上次我要你绣个帕子,你说手疼。”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那小子倒真是下功夫,昨日我瞧见他在后院偷偷练习包扎,把稻草人缠得像个粽子。”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箭矢破空声。醉梦紫倚着朱漆柱子望去,只见纳兰京一袭紫袍在靶场翻飞,虽不及醉梦香的利落,却也有模有样。更远处,醉梦泠蹲在池塘边,正教醉梦兰用鱼食引锦鲤作画,粉蓝裙裾沾满泥水。

暮色渐浓时,纳兰京带着满身草屑归来,怀中却护着朵完好的并蒂莲:“在荷花池看到的,想着你喜欢。”他说话时气息不稳,额角还挂着汗珠,发间的紫薇花早已不知去向。醉梦紫伸手替他擦汗,狐尾悄悄卷起他腰间的玉佩,冰凉的紫晶贴着掌心,仿佛握着整个盛夏的温柔。

当夜,醉梦紫在灯下展开新的信笺,紫毫笔蘸着墨汁悬在半空。窗外的蝉鸣渐渐歇了,唯有纳兰京在隔壁书房翻阅医书的声响。她唇角上扬,落下一行小字:“今日阿京学箭,英姿胜过京华少年郎。只是......”墨迹未干,九条狐尾突然轻颤——窗外传来熟悉的银铃声,又有新的信笺,乘着晚风,落在了她案头。

新信飘落案头时,醉梦紫正将最后一针绣进箭囊边角。月光顺着窗棂爬进来,在金丝云纹信笺上流淌,她望着熟悉的字迹在墨香里舒展,耳尖不自觉泛起绯色。纳兰京在信中说,醉梦熙教的步法已能连贯使出,只是每次挥剑总会想起她倚在廊下微笑的模样,剑锋便失了准头。

"又在偷乐什么?"醉梦红悄无声息闪入屋内,大红裙裾扫过满地月光,发间玉猫随着动作轻晃,"方才见纳兰公子抱着你绣的箭囊,在花园里转了三圈都没舍得放下。"她突然凑近,指尖点了点妹妹发烫的耳垂,"说起来,明日便是七夕,打算怎么过?"

醉梦紫的狐尾在身后轻轻卷起信笺,想起去年今日,他们隔着千里共赏明月,纳兰京在信里画了歪歪扭扭的鹊桥。正思索间,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紧接着是醉梦泠压低的惊呼:"小心灯笼!别碰倒我的鱼缸!"

门扉被轻轻推开,纳兰京提着盏紫藤造型的花灯探进头来,银发间沾着几片草叶,紫袍下摆还滴着水。他身后跟着醉梦家其余姐妹,醉梦香举着烤好的鹿肉,醉梦艾抱着新摘的莲蓬,九妹的琉璃瓶里游着会发光的萤火虫。

"七夕...乞巧。"纳兰京将花灯挂在廊下,烛光映得他耳尖发红,"听说要向织女星许愿。"他突然单膝跪地,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躺着枚用紫藤枝编成的戒指,"我...我想许个愿,愿往后每个七夕,都能为姑娘执笔画眉。"

醉梦紫的九条狐尾瞬间炸开,在身后漾成紫色的云。她看见姐妹们促狭的笑容,听见醉梦熙憋笑的咳嗽声,却只能怔怔望着那枚粗糙的戒指——枝桠间还缠着她送的紫罗流苏,末端坠着颗从青丘捡来的星砂。

"傻丫头,快收下啊!"醉梦红推了她一把,猫儿般的眼睛亮晶晶的。醉梦紫伸手时,狐尾已先一步缠住纳兰京的手腕,将戒指轻轻套在自己指上。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花灯上的紫藤在夜风中舒展,恍惚间竟与记忆里的千里飞鸿、月下相思,融成了同一种温柔的颜色。

七夕夜的星河倒映在西子湖,纳兰府的花园里飘着桂花甜香。醉梦紫戴着紫藤戒指,九条狐尾沾着萤火虫的微光,正被姐妹们簇拥着玩投壶游戏。醉梦红咬着桂花糕,猫儿般的眼睛紧盯她的动作:“七妹,若这箭投中,可要让纳兰公子背你绕园三圈!”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纳兰京提着食盒走来,紫袍袖口绣着新学的并蒂莲纹样,发间别着她今早送的紫晶簪。“姑娘们这是欺负人。”他将食盒打开,里面是冰镇的酸梅汤和撒着糖霜的巧果,“倒是我备了彩笺,不如写些心愿挂在树上?”

醉梦泠立刻拍手叫好,粉裙上的银鱼随着动作跃动:“我要写愿天下有情人都能吃到我做的糖糕!”醉梦熙翻了个白眼,狼尾卷过毛笔:“我只愿江湖太平,少些宵小之辈。”姐妹们嬉笑间,醉梦紫却望着夜空出神——星河璀璨如练,倒真像极了纳兰京信中描述的京华月色。

“在想什么?”纳兰京在她身旁坐下,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他递来一支紫毫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朱砂,“该不会是在想如何刁难我?”

醉梦紫抿唇一笑,垂眸在彩笺上写下小字。她能感觉到纳兰京灼灼的目光,耳尖发烫,狐尾却调皮地卷起他的衣角。待将彩笺系上紫藤枝时,一阵夜风吹过,纸页轻颤,露出那句“愿岁岁有今日,朝暮与君同”。

突然,醉梦香指着湖面惊呼。只见醉梦泠不知何时潜入水中,周身萦绕着莹蓝光晕,引得锦鲤衔来满池荷花。醉梦红见状立刻拉着众人去放河灯,刹那间,数十盏莲花灯顺着水流漂远,将湖面映得通红。

纳兰京轻轻握住醉梦紫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指上的紫藤戒指:“从前总觉得书信传情漫长,如今倒盼着日子慢些走。”他望着她泛着笑意的狐目,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这样便能把每个与你有关的朝夕,都写成新的信笺。”

远处传来醉梦熙的笑骂,夹杂着醉梦甜哼唱的小调。醉梦紫倚在他肩头,看着漫天星河与人间灯火,忽然觉得,所谓相思成疾,大抵是化作了此刻掌心的温度,化作了紫藤花下永不褪色的平凡时光。

秋风初起时,醉梦紫在廊下教纳兰京辨识青丘草药。她腕间紫流苏扫过泛黄的古籍,九条狐尾随意蜷在软垫上,尾尖时不时卷起飘落的银杏叶。纳兰京握着她的手描摹药草图,银发垂落遮住专注的眉眼,突然开口:“若将这些方子寄去江南,令尊的旧疾或许能缓解些。”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醉梦熙的吆喝:“纳兰公子!该练暗器了!”白影掠过墙头,狼女凌空掷出三枚柳叶镖,精准钉入百步外的靶心。醉梦紫笑着推他起身,却见纳兰京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是她念叨了半月的桂花蜜饯。

“小心别伤着。”她踮脚替他整理发间的玉簪,指尖残留着草药清香。纳兰京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有姑娘的护身符在,万无一失。”转身时,腰间新系的紫罗香囊晃出细碎银光,正是她昨夜熬夜缝制的。

暮色渐浓,醉梦红风风火火闯进书房,大红裙裾沾满草屑:“七妹!西市来了杂耍班子,有会喷火的奇人!”她身后跟着醉梦泠,粉裙兜着刚摘的野莓,琉璃瓶里的小鱼随着跑动欢快摆尾。众人闹着要去看热闹,却见醉梦紫望着案头新到的信笺出神。

金丝云纹信纸还带着北方的霜气,纳兰京的字迹染着淡淡墨香:“京华初雪已至,特意留了坛梅花酒,等姑娘来尝。前日得一紫毫笔,笔尖柔若狐尾......”写到此处,墨迹微微晕染,仿佛执笔人怔愣许久。醉梦紫将信笺贴在心口,九条狐尾轻轻扫过窗棂,惊起檐下栖息的白鸽。

“又在偷藏心事?”纳兰京不知何时折返,发间还沾着练功用的金粉。他瞥见她手中的信,耳尖泛红,突然从怀中掏出个木盒——里面躺着支崭新的紫毫笔,笔杆雕刻着九尾狐与紫藤缠绕的纹样。

窗外,醉梦熙的笑声混着醉梦甜的歌声远远传来,惊得满树银杏叶簌簌飘落。醉梦紫将新笔收入匣中,与从前的信笺放在一处,狐尾自然而然缠上纳兰京的手腕:“下次写信,要画下雪中的京华。”她望着他眼中的温柔笑意,忽然觉得,这一来一往的尺素传情,原是比任何承诺都绵长的告白。

冬雪初霁的清晨,醉梦紫裹着纳兰京送来的紫貂裘,在暖阁里研磨写信。铜炉中龙涎香袅袅,九条狐尾蜷在厚绒毯上,尾尖随着笔尖沙沙声轻轻颤动。案头摆着新到的京华特产——蜜渍海棠与嵌金丝的糕点匣子,却不及信笺上那句“梅园的梅开了,比姑娘的笑还艳三分”令她耳尖发烫。

“又在给情郎写情书?”醉梦红顶着一头乱发撞开门,大红袄子扣子系歪两颗,“快来看!纳兰公子千里迢迢运来的东西,把后院都堆满了!”

醉梦紫匆匆披上外裳,踏雪奔至庭院,却见满地皆是青丘难寻的物件:西域进贡的夜光珠串成灯,长白山千年老参码成小山,最显眼处立着棵移植来的红梅树,枝头花苞裹着薄雪,竟与信中所绘别无二致。纳兰京立在树下,银发落满雪沫,紫袍肩头洇着汗渍,见她来,立刻捧起个檀木盒:“路上颠坏了些,只剩这对紫藤镯还算完好。”

镯子是用整块紫云玉雕就,藤蔓缠绕间嵌着细碎珍珠,恰似他们初见时她鬓边的装饰。醉梦紫指尖抚过冰凉玉面,狐尾不自觉缠上他覆着薄茧的手:“何苦这般大费周章?”

“费些功夫,才能让姑娘时时想起我。”纳兰京低声道,忽然解下自己的狐裘将她裹住,“江南的雪不及京华凛冽,仔细冻着。”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熙的笑骂:“纳兰公子偏心!我们姐妹都要冻成冰雕了!”

转头望去,醉梦家姐妹们裹着各式皮袄挤作一团,醉梦泠捧着琉璃鱼缸,里头的鱼儿竟结了层薄冰;醉梦兰抱着新得的线装书,鼻尖冻得通红。醉梦甜晃着手里的食盒:“七妹快劝劝,纳兰公子非要我们试吃北方烤羊腿,辣得舌头都麻了!”

雪地里爆发出一阵哄笑。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看他手忙脚乱地给姐妹们分发手炉,银发与她的青丝纠缠在风中。远处,醉梦香正教聂少凯掷雪球,醉梦红追着冯广坪讨要糖炒栗子,九妹的小鱼突然破冰跃出,溅起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当夜,醉梦紫就着烛火,将新得的紫藤镯画进信笺。墨迹未干时,九条狐尾突然轻颤——窗外传来熟悉的银铃声,又一封带着雪松香的信笺,穿过千里风雪,落在了她案头。

春燕衔泥时,纳兰府的紫藤架下支起了新茶席。醉梦紫绾着纳兰京新送的银丝藤花发冠,正用青丘秘法烘焙今年的头茬新茶。九条狐尾时而卷起茶筅搅动茶汤,时而调皮地将紫藤花瓣扫进纳兰京的书页间。他佯装恼怒地合上书册,却在触及她含笑的狐目时,眼底漾开化不开的温柔。

"阿京,尝尝这盏'相思雪'。"她递过茶盏,釉色雪白的盏壁上,用食用花粉绘着两只交颈的狐影。纳兰京饮下时,突然呛得咳嗽——茶汤里竟藏着半颗桂花蜜饯。

笑声惊飞了檐下的燕儿。醉梦红晃着金铃冲进来,怀里抱着刚出锅的海棠糕:"七妹又使坏!昨日你教纳兰公子做香囊,结果他把我的熏香全偷去配狐尾草了!"话音未落,醉梦泠抱着装满夜光藻的琉璃缸紧随其后,粉裙沾满泥水:"快来瞧!我新培育的水草会随着月光变色!"

庭院霎时热闹起来。醉梦香与聂少凯在比试箭法,破空声混着豹女爽朗的笑;醉梦艾带着苏晚凝辨认药草,兔耳随着讲解轻轻耸动;醉梦熙正揪着觅风切磋刀法,狼尾扫落满地桃花。醉梦兰蹲在角落,用南宫润寄来的狼毫笔描绘紫藤花影,笔尖却总不自觉画向不远处相互喂食的人影。

暮色四合时,纳兰京忽然牵起醉梦紫的手,往她掌心塞了枚温热的物事。是枚用紫藤根雕成的印章,刻着"见字如晤"四字,边角还细心地缠着她掉落的狐毛。"往后的信笺,都要盖上这个。"他声音低沉,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紫藤镯,"这样即便相隔千里,也像我在你身边。"

醉梦紫的狐尾悄悄缠住他的腰,仰头望见漫天星辰渐次亮起。远处传来醉梦甜哼唱的江南小调,混着醉梦红与冯广坪的斗嘴声。她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隔着信纸描绘京华烟火的少年,如今竟将相思熬成了朝朝暮暮的烟火日常。

夜风拂过,紫藤花雨簌簌落下。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九条狐尾在月光下舒展成柔软的云。或许不必说永远,不必求结局,只要这般岁岁年年,以字为媒,以情为笺,便是人间最圆满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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