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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35 晒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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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铜铃轻晃,六姐醉梦兰踮脚将新制的梅脯系上麻绳,靛蓝裙裾扫过木梯,沾了几缕阳光。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南宫润执伞替她遮住烈日,指尖掠过她耳后碎发,"当心晒着,这批果脯我替你挂。"

廊下竹匾盛满蜜渍的海棠果,醉梦兰踮着脚将裹糖的果脯穿成串,蓝衫随动作轻扬,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身后传来脚步声,南宫润伸手扶住摇晃的木梯,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竹串,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六姐当心摔着,剩下的都由我来。"

江南的梅雨初歇,醉府后院的白墙黛瓦洇着层淡淡水痕。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苔藓还挂着水珠,被阳光一照,倒像是撒了满院碎银。醉梦兰绾着简单的螺髻,靛蓝色的襦裙绣着小巧的鼠刺花,袖口垂着两串青玉铃铛,随着她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正踩着竹梯,将浸过蜂蜜的梅子串成晶莹剔透的果脯。湿润的梅子香混着空气中残留的雨水味,引得廊下几只灰雀叽叽喳喳。"六姐当心!"熟悉的声音惊飞了雀儿,南宫润一袭月白色锦袍,手持竹骨油纸伞疾步而来。伞面绘着的墨竹图在阳光下晕开,他将伞斜斜撑在醉梦兰头顶,温热的掌心已覆上她纤细的腰肢。

醉梦兰耳尖泛红,握着麻绳的手指微微收紧。她回头时,正巧对上南宫润含笑的眉眼。这位书香门第的大少爷今日未戴玉冠,乌发只用靛蓝丝带松松束起,倒比往日多了几分随性。"又偷偷爬高。"南宫润指尖拂过她耳后被汗浸湿的碎发,伞骨轻轻一转,将正午的烈日挡得严严实实,"前儿摔着的膝盖可还疼?"

醉梦兰咬着下唇摇头,竹梯下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她低头望去,三只灰毛小老鼠正排着队搬运掉落的梅核,亮晶晶的眼睛不时朝两人张望。"定是闻到蜜香了。"她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欢喜,"昨儿腌梅子时,还特意留了些果肉喂它们。"

南宫润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麻绳,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果脯间。他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墨香,混着梅子的甜腻,竟意外和谐。"等这批晒好了,给书院的同窗也送些去。"他将串好的果脯挂在雕花木架上,转身时伞面跟着倾斜,生怕漏下一缕阳光,"就说...是醉姑娘亲手做的。"

醉梦兰的心跳漏了一拍,青玉铃铛随着她慌乱后退的动作叮咚作响。竹梯摇晃间,她整个人跌进带着墨香的怀抱。抬头撞见南宫润眼底化不开的温柔,像是西子湖的水,轻轻漫过了心口。"下次...下次我自己来就好。"她红着脸挣扎,却被环在腰间的手臂搂得更紧。

檐角铜铃又响,不知是风动,还是心动。那几只小老鼠也停了动作,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这对璧人,连梅子核都忘了搬走。

盛夏的蝉鸣裹着荷香漫过白墙,醉府西廊的葡萄架垂落层层碧叶,将正午的日头筛成满地碎金。醉梦兰跪坐在竹席上,膝头铺着浸透海棠蜜的素绢,靛蓝襦裙的宽袖挽到手肘,露出腕间缠着的浅蓝丝带——那是南宫润前日从书院带回的云锦边角料。她指尖捏着银针,正将裹满糖霜的海棠果穿成串,玉白的耳垂被暑气蒸得发红。

廊下青石上摆着三只竹匾,熟透的海棠在蜜浆里泛着胭脂色,几只小老鼠立起身子扒着匾沿,胡须上沾着亮晶晶的糖粒。醉梦兰噗嗤笑出声,拈起颗去核的果肉丢过去,领头的灰老鼠竟像听懂了般,后腿一弯作揖,惹得她笑得直不起腰,腰间银铃叮叮当当撞响。

忽然身后传来木屐轻响,醉梦兰正要回头,木梯却因她的动作猛地晃动。惊呼声未落,一双带着书卷气的手臂已环住她腰肢,南宫润月白长衫扫过竹匾,惊起满院蜜香。"当心。"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碎发,接过她手中竹串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沾着糖渍的指尖,"昨儿刚下过雨,木梯滑。"

醉梦兰慌忙攥紧裙角,却见南宫润已利落地爬上梯子。少年束发的靛蓝丝带随着动作轻扬,露出后颈被晒得微红的肌肤。他将穿好的果脯挂在雕花木钩上,动作行云流水,倒比她这个常做活计的还利落。"书院后山的野海棠熟透了。"他忽然开口,转身时袖中滑落枚油纸包,"明儿我带竹筐来,你教我腌梅子,可好?"

油纸包散开,露出几颗裹着糖霜的杏仁。醉梦兰望着他耳尖泛起的薄红,想起大姐总笑她和南宫润"一个像糯米糕,一个像酸梅汤"。此刻少年倚着廊柱,月白长衫被穿堂风鼓起,倒真像幅会动的水墨画。她低头将杏仁揣进袖中,却摸到早被体温焐热的海棠蜜,"那...那你得帮我赶走偷吃的小馋猫。"话落才惊觉不妥,抬眼正撞进南宫润盛满笑意的眼眸。

廊外忽有脚步声传来,八妹醉梦熙握着木剑闯进来,白衣下摆还沾着泥点。"六姐!你见我那只灰毛老鼠没?就是会叼铜钱的那只..."她话音戛然而止,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忽然促狭地挤挤眼,"哟,我来得不巧,这就去湖边练剑!"

竹匾里的海棠果在阳光下泛起柔光,醉梦兰望着南宫润耳尖的红晕慢慢漫到脖颈,忽然觉得,这盛夏的暑气,倒比蜜渍的海棠还要甜几分。

廊下竹匾盛满蜜渍的海棠果,醉梦兰踮着脚将裹糖的果脯穿成串,蓝衫随动作轻扬,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忽有清风掠过葡萄架,几片翠绿的叶子打着旋儿飘落,正巧落在她微微翘起的发梢。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带着特有的沉稳节奏。醉梦兰唇角不自觉上扬,却故意不回头,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竹串。"当心!"南宫润疾步上前,伸手稳稳扶住摇晃的木梯,另一只手轻柔地接过她手中的竹串。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擦过她手背时,醉梦兰只觉一阵酥麻从指尖蔓延开来。

"你总这么冒失。"南宫润的声音带着三分嗔怪,七分宠溺。他今日换了件藏青色长衫,领口绣着精致的卷云纹,腰间系着醉梦兰亲手缝制的靛蓝香囊,隐约透出淡淡的梅香。醉梦兰悄悄侧头,瞥见他垂眸时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微抿起的薄唇,不由得心跳漏了一拍。

"我哪有..."醉梦兰小声嘟囔,想要反驳,却被南宫润温柔的眼神堵了回去。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绣着鼠刺花的裙裾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好了,下去歇着。"南宫润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剩下的都由我来。"说着便利落地爬上木梯,将竹串一一挂在横梁上。

醉梦兰站在梯子下,仰头望着那个挺拔的身影。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竟比任何一幅画都要好看。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大姐醉梦香打趣她:"六妹这双眼睛,看南宫公子时都能滴出蜜来。"此刻想来,她大概真的像那些浸在蜜里的海棠果,整个人都甜得化不开了。

正想着,几只小老鼠又悄悄爬上竹匾,想要偷吃蜜渍的海棠。醉梦兰抿嘴轻笑,伸手轻轻驱赶:"贪吃的小家伙,再吃可就没啦!"南宫润闻声低头,目光正好与她相撞。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远处传来二姐醉梦甜的呼唤声,似乎是喊大家去吃冰镇酸梅汤。醉梦兰望着还在忙碌的南宫润,心里盘算着,等这批果脯晒好,一定要偷偷给他留些最甜的。

蝉鸣声裹着荷香漫过雕花窗棂,廊下竹匾里的海棠果泛着琥珀光泽,蜜浆在日光下凝成薄薄的金箔。醉梦兰跪坐在藤编矮凳上,靛蓝裙裾铺展如莲,袖口的鼠刺花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咬着丝线的尾端,指尖灵巧地穿梭在裹着糖霜的海棠间,突然听得身后木梯发出吱呀轻响。

"当心!"南宫润青灰长衫卷着墨香掠来,骨节分明的手稳稳扶住摇晃的梯栏。他束发的银冠坠着靛蓝丝绦,随着动作轻晃,露出后颈处被晒得微红的肌肤。醉梦兰仰头时,正撞见他垂眸的模样——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薄唇抿着担忧,连眉梢都染着关切。

"我又不是小孩子。"醉梦兰嘟囔着松开竹串,指尖残留的糖霜蹭在南宫润掌心。她偷瞄着少年耳尖泛起的薄红,看他利落地爬上木梯,月白中衣从袖口滑落,露出小臂紧实的线条。风掠过葡萄架,将他身上的墨香与海棠甜腻揉成团,扑簌簌落在她发烫的脸颊上。

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作响,三只灰毛小鼠顺着廊柱窜下来,围着竹匾打转。醉梦兰眼睛一亮,拾起块边角料的海棠肉:"看,这是我新收的小徒弟。"话音未落,最机灵的那只已立起身子,前爪交叠作揖,惹得她笑得直不起腰。南宫润挂好果脯转身,正见她歪着头逗弄小鼠,发间银簪随着动作轻颤,映得眉眼比蜜饯还甜。

"明日书院放假。"他忽然开口,弯腰时月白长衫扫过她膝头,"后山的野杏该熟了,我们..."话没说完,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的喊声:"六姐!觅风送了新酿的桂花蜜——哎哟,我什么都没看见!"白衣少女拖着木剑转身就跑,惊起满院麻雀。

醉梦兰耳尖通红,慌忙去捡滚落在地的银针。南宫润却先她一步拾起,指尖擦过她掌心时故意逗留片刻:"桂花蜜配杏脯,倒该试试。"他将银针轻轻塞回她手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垂,"不过下次...可别再让我提心吊胆了。"

竹匾里的海棠果在日光下愈发晶莹,醉梦兰望着南宫润转身时带起的衣角,突然觉得,这江南的盛夏,倒比蜜渍的果子还要绵长温柔。

蝉鸣突然变得嘶哑,盛夏的日头将廊下青石板晒得发烫。醉梦兰额角沁着薄汗,把最后一串裹着糖霜的海棠果系在麻绳上。靛蓝裙摆被穿堂风掀起时,她后颈沾着的碎发也跟着轻轻颤动,全然不知身后那道身影已驻足许久。

南宫润望着少女踮脚时绷紧的腰线,手中的青玉折扇不自觉捏得发紧。今日他特意换了与她襦裙同色的藏青绸衫,腰间悬着的鼠形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那是醉梦兰用捡来的边角玉料,背着他偷偷磨了半月。

"当心!"木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南宫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他扶住梯子的手掌覆在醉梦兰握着麻绳的手上,指腹擦过她指尖因穿针留下的细小伤痕,心口突然发紧。少女受惊回头时,他顺势接过竹串,却故意将她困在梯栏与自己胸膛之间。

醉梦兰仰起脸,撞进一双浸着笑意的桃花眼。南宫润束发的靛蓝丝带垂在她肩头,身上的龙脑香混着海棠甜香,熏得她脸颊发烫。"这般逞强。"他用扇柄挑起她散落的发丝,轻轻别回耳后,"若摔着了,明日谁陪我去采野杏?"

话音未落,廊下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五只灰毛小鼠排着队,用尾巴卷着片泛黄的杏叶,颤巍巍送到醉梦兰脚边。她眼睛顿时亮起来,全然忘了窘迫,蹲下身用指尖轻点小鼠首领的脑袋:"你们也听到野杏了?"

南宫润望着少女蹲在地上与小鼠说话的侧影,喉结不自觉滚动。她耳后沾着的糖霜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倒比书院里最名贵的玉佩还要动人。"不如..."他突然开口,折扇敲在掌心发出脆响,"今晚我留下帮你守夜,免得这些小馋鬼偷吃果脯?"

醉梦兰猛地回头,正巧对上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期待。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的喊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可她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竹匾里的海棠果在暮色中泛着柔光,她抿着唇低头摆弄裙摆,绣着鼠刺花的裙角扫过南宫润的鞋面,惊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暮色给廊下的竹匾镀上一层暖金,蜜渍海棠在余晖里泛起细碎的光,像撒了满匾的碎星。醉梦兰揉着发酸的手腕,望着最后一串果脯在风中轻轻摇晃,靛蓝裙摆沾着几缕糖霜,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她没注意到身后那道身影已立了许久——南宫润抱着刚从书院带回的典籍,藏青长衫下摆沾着道浅泥印,显然是匆匆赶来。

“歇一歇。”南宫润将书匣轻轻搁在石案上,骨节分明的手已经覆上她酸胀的手腕。他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将她的手托得极轻,像是捧着盏要化的春雪。醉梦兰慌忙要抽回手,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一怔,抬眼撞进那双浸着柔光的桃花眸。少年束发的银冠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几缕碎发垂落额前,倒比书院夫子案头的水墨更添几分风流。

竹匾下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五只灰毛小鼠正叠罗汉似的试图够最底下的果脯。醉梦兰“扑哧”笑出声,俯身时发间银铃叮咚作响:“又来偷吃?”她拈起颗边角料的海棠肉,却被南宫润截住手腕。少年温热的气息掠过她耳尖,另一只手已经捏着果肉逗弄小鼠:“这般纵容,明日它们该敢爬上你肩头了。”

话音未落,院角突然传来金属相撞的脆响。八妹醉梦熙白衣翻飞,木剑与觅风的竹刀打得难解难分,惊起满院雀鸟。“六姐!”醉梦熙抽空转头,眼睛亮晶晶的,“这小子说你腌的果脯不如他娘做的!”觅风耳尖通红,竹刀差点脱手,惹得醉梦兰忍俊不禁。

南宫润将她轻轻护在身后,折扇敲在掌心发出清脆声响:“明日我便与觅公子比试比试——看是醉姑娘的手艺好,还是令堂的秘方妙。”他侧头时,暮色正落在他微扬的嘴角,藏青长衫被晚风鼓起,仿佛要将她整个裹进温柔里。

竹匾上的海棠果在风中轻轻摇晃,醉梦兰望着少年认真的眉眼,突然觉得,这江南的黄昏,竟比蜜渍的果子还要甜上三分。廊外传来母亲林秀琪唤用膳的声音,远处大姐醉梦香与聂少凯并肩走过拱桥,笑语声随着荷香飘来。醉梦兰低头绞着裙摆,绣着鼠刺花的靛蓝布料擦过南宫润的手背,惊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晚霞把廊下的青石板染成蜜糖色,竹匾里的海棠果裹着糖霜,在夕照中泛着琥珀光。醉梦兰跪在矮凳上整理麻绳,靛蓝裙裾垂落在地,绣着鼠刺花的袖口随着动作轻晃。她咬着丝线打结,忽然听见木梯发出危险的吱呀声,整个人往前倾去。

一双带着书卷气的手臂及时环住她腰肢,南宫润的藏青长衫掠过竹匾,惊起一阵甜香。"小心!"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意,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若是摔了,明日谁教我辨认后山的野杏树?"醉梦兰仰头,撞进少年眼底翻涌的关切——他束发的银冠歪了,几缕黑发垂落额前,倒显得比平日多了几分生动。

"就会吓唬人。"醉梦兰嘟囔着要挣脱,却被南宫润攥住手腕。他指尖轻轻擦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连日腌制果脯留下的痕迹,眸色突然暗了暗。"明日我带新制的蜂蜜来。"他说着将她扶到石凳上,自己利落地爬上木梯,月白中衣下的脊背绷成好看的弧度,"还要借醉姑娘当我的活地图。"

檐角铜铃忽然叮咚作响,五只灰毛小鼠顺着柱子滑下来,围着醉梦兰的裙摆打转。她笑着掏出袖中藏的碎果仁,却被南宫润截住:"莫要惯坏了它们。"少年半蹲下来,折扇轻点小鼠鼻尖,藏青长衫下摆扫过她的绣鞋,"再这般纵容,明日怕是要在你发髻里做窝。"

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的娇嗔声:"二姐又抢我的桂花蜜!"紧接着是二姐醉梦甜清脆的笑声,混着大姐醉梦香呼唤吃饭的嗓音,惊起满院白鸽。醉梦兰望着南宫润认真驱赶小鼠的侧脸,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鼻梁高挺,唇角微微上扬。晚风送来他身上的龙脑香,与海棠甜香缠绕在一起,将暮色都酿成了蜜。

竹匾上的果脯在风中轻轻摇晃,醉梦兰低头绞着裙摆,绣着鼠刺花的靛蓝布料被攥出褶皱。她忽然想起前日在市集,南宫润偷偷往她袖中塞的那包糖炒栗子,还有他耳尖泛红的模样。此刻少年转身伸手拉她起身,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惊得廊下的小老鼠们吱溜溜逃窜,却逃不出满院渐浓的温柔。

暑气渐褪的黄昏,晚霞将醉府的飞檐染成金红色。廊下的竹匾里,蜜渍的海棠果裹着晶莹糖霜,在夕照中泛着琥珀光泽,甜香引得院角的茉莉都微微颔首。醉梦兰跪坐在竹席上,靛蓝襦裙被晚风掀起一角,露出绣着鼠刺花纹的月白中衣。她咬着丝线将最后一颗海棠果穿成串,手腕上的青玉铃铛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

木梯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醉梦兰还未反应,已被熟悉的龙脑香笼罩。南宫润一手稳稳扶住摇晃的木梯,另一只手轻轻抽走她手中的竹串,指尖擦过她沾着糖渍的掌心。"又这般莽撞。"他垂眸望着她,月白色束发带松松系着乌发,几缕碎发落在微蹙的眉前,"若是摔了,谁陪我去城西书肆寻那本《江南果脯谱》?"

醉梦兰仰头时,正撞进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少年今日换了件与她襦裙同色的藏青缎衫,领口绣着细密的卷云纹,腰间挂着的青玉鼠佩正是她亲手所刻。"分明是木梯不稳。"她嘟囔着要起身,却被南宫润按住肩膀。他利落地爬上木梯,长衫下摆扫过她发顶,将果脯串逐一挂在雕花横梁上。

檐角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七妹醉梦紫迈着轻快的步子转进回廊,紫色襦裙上的银线刺绣在暮色中闪烁。"六姐!纳兰公子送了西域的藏红花蜜——"话音戛然而止,她眨着狡黠的狐狸眼,"哎呀,我是不是该去帮九妹喂鱼?"说罢不等回答,已像阵风般消失在月洞门后。

醉梦兰耳尖泛红,低头绞着裙摆上的流苏。南宫润从梯子上下来时,故意放轻了脚步,却在她身后突然倾身:"明日书院休沐,我们..."他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去采些野玫瑰,酿你最爱吃的玫瑰脯可好?"

竹匾下的灰毛小鼠们突然躁动起来,原来八妹醉梦熙提着木剑追着觅风跑过回廊,惊得小鼠们四散逃窜。醉梦兰被这闹剧逗得噗嗤一笑,转头却见南宫润正专注地望着她,晚霞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连眼中流转的笑意都像是浸了蜜糖。远处传来母亲唤用膳的声音,混着大姐与聂少凯的谈笑声,可醉梦兰只觉得,这一刻廊下的晚风,比她酿过的任何果脯都要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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