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泠突然从假山后钻出来,粉衣上沾着花瓣,鲤鱼银饰叮当作响:“我要坐爹身边!上次讲到烛龙,还没说它眼睛闭上是不是真的会天黑!”她话音未落,醉梦紫摇着团扇轻笑:“九妹这般心急,不如让纳兰公子给你画幅烛龙图?”被点到名的纳兰京微微颔首,紫色锦袍上的暗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廊下的竹席已被收走,南宫润弯腰拾起最后一卷《梦溪笔谈》,指尖不经意触到醉梦兰的手背。她慌忙后退半步,却被他伸手扶住,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兰兰明日可有空?”南宫润低声道,折扇挡住旁人视线,“书斋新得了套活字印刷的《李义山诗集》,想与你一同品鉴。”
醉梦兰脸颊发烫,蓝衫上的银线鼠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刚要开口,忽听醉梦红大喊:“冯广坪!你踩坏我的药草了!”转头望去,只见醉梦红追着冯广坪满院跑,大红色裙摆扬起,惊起一群归巢的麻雀。笑声中,醉梦兰仰头望向渐暗的天空,晚风带着荷花的清香拂过发梢,身旁南宫润的温度隔着衣衫传来,将这平凡的夏夜,酿成了最珍贵的时光。
夜色如墨,醉府书房的烛火摇曳。醉梦兰换了件靛蓝家常襦裙,坐在南宫润搬来的檀木椅上,指尖捏着镊子,小心翼翼地修补被雨水洇湿的书页。南宫润就坐在她对面,月白中衣松松系着腰带,发冠已解,墨发随意束起,正专注地研磨着徽墨,砚台里泛起的墨香混着窗外飘来的夜来香气息。
“兰兰,看这个。”南宫润忽然递来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诗经》里的句子,字迹工整隽秀,却在“青青子衿”旁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老鼠,抱着书卷打瞌睡,“前日整理旧物翻到的,那时就想着,若能与你一同读诗该多好。”
醉梦兰脸颊发烫,耳尖通红,蓝衫下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她抬头时,烛火映得南宫润的侧脸柔和无比,眼尾那颗朱砂痣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润郎又打趣我。”她小声嘟囔着,却把宣纸小心地折好,塞进袖中最贴胸口的位置。
忽然,窗外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两人对视一眼,醉梦兰率先跑到窗边,鼠族的夜视能力让她一眼看清,醉梦熙正骑在墙头上,白衣在夜色中像面小旗,狼耳警觉地竖着,手里还拎着个布包。“六姐!”醉梦熙压低声音,“帮我藏下这个!风哥哥送我的新剑,娘说不许再往家里带兵器了!”
南宫润忍俊不禁,上前搭了把手,将长剑接进屋内。醉梦兰看着剑鞘上精美的雕花,笑道:“八妹这次又闯了什么祸?”“哪有!”醉梦熙轻巧地跃下墙头,“明日庙会有比武招亲,我想去见识见识!”她眼睛亮晶晶的,狼族特有的野性与憧憬在眼底翻涌。
正说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醉梦泠抱着个食盒,迈着小碎步跑进来,粉红色睡裙还沾着草屑,鲤鱼银饰歪歪斜斜地挂在发间。“我听见动静就来了!”她掀开食盒,里面是几块桂花糕,“二姐睡前做的,特意留了给六姐和润姐夫!”
南宫润接过一块糕点,递给醉梦兰,看她小口咬下,嘴角沾了点碎屑,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擦去。这个动作让屋内突然安静下来,醉梦熙和醉梦泠对视一眼,同时发出意味深长的“哦——”。醉梦兰的脸瞬间红透,慌乱中打翻了桌上的墨砚,黑色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倒像是幅抽象的水墨画。
“瞧你们闹的。”林秀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端着个铜盆,里面装着驱蚊虫的艾草,“夜深了,早些休息。润公子若不嫌弃,客房已收拾好了。”她目光温柔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醉梦兰和南宫润身上,眼里满是了然的笑意。
待众人散去,醉梦兰望着满地狼藉,无奈地叹了口气。南宫润却突然握住她的手,烛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兰兰,明日庙会,我想与你......”他的话没说完,却已让醉梦兰心跳如擂鼓。窗外的艾草香混着未干的墨味,将这个夏夜晕染得格外温柔绵长。
翌日晨光熹微,醉府后院已飘起蒸笼的白雾。醉梦兰绾着简单的双螺髻,蓝衫外罩着素色纱衣,正蹲在井边浣洗昨日沾墨的帕子。水面倒影里忽然晃过一抹月白,南宫润斜倚着井栏,手中握着个油纸包,发间玉冠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尝尝?今早特意去西街买的梅花酥。”
醉梦兰刚要起身,指尖还滴着水珠,忽听院角传来“喵呜”一声。醉梦红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大红色寝衣歪歪斜斜地披着,猫耳发饰倒向一边,怀中抱着只灰猫:“六妹!快帮我看看,小绒球是不是偷吃鱼干了?”她火急火燎跑来,惊得井边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南宫润侧身避开乱窜的麻雀,展开油纸包露出精巧的点心,笑眼望向醉梦兰:“看来我们的早饭要被‘小绒球’捷足先登了。”话音未落,醉梦泠赤脚踩过湿漉漉的青石板,粉红色襦裙下摆沾着露水,鲤鱼银饰叮当作响:“我闻到香味啦!二姐说今天的阳春面里加了虾仁!”
正闹着,醉合德背着书箱从回廊转出来,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都在呢?润公子,昨日你送来的《说文解字》批注精妙,改日定要讨教。”他抬手扶了扶眼镜,目光扫过女儿们:“今日庙会,早些回来,莫要贪耍。”
林秀琪端着装满香囊的竹篮走来,鬓边新插的茉莉沾着晨露:“来,一人拿个香囊。兰兰,你和润公子的是特制的,驱虫效果最好。”她将绣着并蒂莲的紫色香囊塞进醉梦兰手中,又嗔怪地看了眼醉梦红,“还有你,别再把香囊拿去逗猫了!”
醉梦熙突然从假山上跃下,白衣猎猎作响,狼耳随着动作轻轻抖动,腰间新剑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爹娘放心!我带着风哥哥呢!”她眨眼看向醉梦兰,“六姐,听说庙会上有个书摊专门收旧书,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南宫润闻言折扇轻敲掌心,眼中闪过期待:“正巧有本宋版《茶经》下落不明,若能寻到......”他话音未落,醉梦兰已点头应允,蓝衫上的银线鼠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晨光穿透葡萄架,在众人身上洒下斑驳光影,带着露水的晨风掠过,将欢声笑语卷向波光粼粼的西子湖面。
一行人沿着青石板路往庙会而去,西子湖畔的垂柳拂过肩头,将晨光筛成点点金箔。醉梦兰蓝衫外的素纱被风掀起,露出腰间与南宫润成对的檀木香囊,她伸手去按,却被南宫润抢先一步用折扇压住:“当心吹跑了。”他说话时袖口掠过她手背,带着墨香的温度让她耳尖发烫。
行至拱桥,醉梦泠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快看!是红鲤!”粉红色裙摆扫过石阶,她趴在栏杆上,鲤鱼银饰几乎要垂到水面。觅两哥哥慌忙伸手护住她后背,惹得醉梦紫摇着团扇轻笑:“九妹这副模样,倒比湖里的鱼儿还活泼。”话音未落,醉梦红已蹲下身学猫叫,惊得游鱼四散,大红色裙摆铺在石阶上,像团燃烧的火焰。
庙会入口处,杂耍班子的铜锣声震天。醉梦熙眼睛发亮,狼耳随着鼓点微微颤动:“我去瞧瞧比武擂台!”她拖着觅风挤进人群,白衣在人潮中若隐若现。醉梦兰刚要寻书摊,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陈旧纸页的气息,拽着南宫润往角落走去。只见褪色的蓝布幌子下,老书商正擦拭着泛黄的书卷。
“老人家,可有宋版《茶经》?”南宫润折扇轻点书箱,目光扫过堆得杂乱的书卷。老书商眯起眼睛打量两人,从箱底摸出个油纸包:“倒是有本残卷,不过......”他话音未落,醉梦兰已凑上前,鼠族敏锐的嗅觉让她瞬间分辨出纸张的年代:“这纸浆里掺了桑树皮,还有淡淡的龙脑香,确是宋代的。”
南宫润侧头看她专注的模样,蓝衫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心尖忽地一颤。老书商见状哈哈大笑:“小娘子好眼力!不过这书缺了最后三页。”醉梦兰有些失落,却听南宫润温润的声音响起:“无妨,我家中正好有残页拓本。”他付了银钱,将书卷递给醉梦兰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掌心,“兰兰若不嫌麻烦,我们一同修补如何?”
远处传来醉梦甜的呼喊,二姐提着食盒在糖画摊前招手。醉梦兰抱着书卷点头,蓝衫上的银线鼠尾随着步伐轻晃。阳光穿过庙会熙攘的人群,将两人相靠的影子拉得很长,混着糖香、墨香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织成了江南夏日里最鲜活的画卷。
糖画摊前,醉梦甜正踮脚接过老师傅递来的凤凰糖画,橙色裙摆随着动作轻摆,发间的金步摇撞出细碎声响。“快来尝尝!”她朝众人招手,燕子严已贴心地撕开油纸,“今早新熬的麦芽糖,甜而不腻。”醉梦泠第一个扑过去,鲤鱼银饰晃得人眼花,“我要龙形的!以后给我的小鱼们看!”
醉梦红忽然拽住醉梦兰的袖口,大红色襦裙扫过青石板,猫耳发饰随着动作俏皮抖动:“六妹快看!那边有卖猫薄荷香囊的!”她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转头冲冯广坪撒娇,“广坪,我想要三个!”冯广坪无奈地笑着掏钱,粗布衣衫沾着庙会的烟火气,眼底却盛满纵容。
南宫润见醉梦兰盯着糖画摊出神,蓝衫下的手指无意识绞着书卷边角,心下了然。他不着痕迹地将折扇递给她,自己排进队伍:“老伯,劳驾画只衔着书卷的小老鼠。”老师傅闻言大笑,糖勺在石板上翻飞,金黄糖丝勾勒出栩栩如生的模样。
“润郎,你怎么......”醉梦兰捧着糖画,耳尖泛红。南宫润用帕子替她擦掉嘴角沾到的糖渣,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你昨日盯着摊子瞧了许久,当我没发现?”他说话时,月白锦袍上的墨竹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眼尾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格外动人。
远处突然爆发出喝彩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熙正跃上比武擂台。她白衣猎猎,狼耳竖起,长剑出鞘划出银芒:“还有谁?”觅风站在台下,目光既骄傲又担忧,手按在腰间刀柄上随时准备护她周全。醉梦紫摇着团扇轻笑:“八妹这气势,怕是要把擂台都掀了。”
林秀琪从布包里摸出几个铜板,塞给醉梦艾:“三丫头,去买点桂花蜜,晚上做甜羹。”醉梦艾点头应下,绿色裙摆掠过人群,发间兔形发饰随着步伐轻颤。醉梦香与聂少凯则倚在茶棚下,明黄色襦裙和藏青长衫相映成趣,不知在说些什么,惹得醉梦香笑弯了腰。
南宫润望着身旁认真舔舐糖画的醉梦兰,蓝衫上的银线绣纹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忽然觉得,这市井间的烟火气,竟比书斋里的墨香还要醉人。他悄悄将手覆上她握着书卷的手,在喧闹的庙会里,听见彼此重叠的心跳声。
正当众人沉浸在庙会的热闹中时,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穿透喧嚣。醉梦兰鼻尖微动,嗅到若有似无的墨香混着竹青气息,循声望去,只见转角处支着个竹制摊位,灰衣老者正吹奏短笛,摊位上摆着一卷卷手工装订的空白书册。
“这纸......”醉梦兰不由自主上前,蓝衫掠过摊位带起微风。她指尖轻触泛黄的宣纸,鼠族特有的敏锐让她瞳孔微缩,“桑皮与竹浆混制,还有淡淡艾草香,竟是极好的修补用纸。”南宫润跟着俯身查看,月白锦袍下摆扫过青石板,折扇轻点书册:“老伯,这些册子如何卖?”
灰衣老者放下短笛,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公子小姐好眼力。这些都是老朽亲手制的仿古纸,若瞧得上......”他话音未落,醉梦红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大红色裙摆扫过摊位,猫耳发饰跟着晃悠:“六姐又发现宝贝了?我要拿这个包猫薄荷!”冯广坪慌忙扶住摇晃的书册,粗布衣衫蹭上些许纸粉。
醉梦泠蹦跳着凑过来,粉红色襦裙沾着方才吃糖画的糖渍,鲤鱼银饰叮当作响:“我要画小鱼!让觅两哥哥题字!”她拽着醉梦紫的紫色衣袖摇晃,“七姐也买些,我们一起写故事!”醉梦紫无奈地笑着点头,狐尾状的玉钗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南宫润见醉梦兰盯着书册爱不释手,蓝衫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纸页边缘,便向老者买下全部书册。当他将沉甸甸的纸卷递给醉梦兰时,不经意触到她微凉的指尖,心尖猛地一颤。“日后修补古籍,便用这个。”他低声道,折扇遮住两人泛红的耳尖。
此时,醉梦熙的欢呼声从擂台方向传来。众人望去,只见白衣狼女正高举长剑,发间狼耳随着动作骄傲地扬起,觅风已跃上擂台,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自豪。醉梦甜端着新买的糖炒栗子走来,橙色裙摆扫过众人脚边:“都别站着了,那边还有猜灯谜的!”
夕阳渐渐西沉,将庙会染上一层暖金色。醉梦兰抱着纸卷,蓝衫上的银线鼠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身旁南宫润的温度若有似无地传来,身后姐妹们的笑闹声此起彼伏,混着糖画的甜香、书卷的墨香,还有远处西湖传来的淡淡荷香,在这盛夏的黄昏,织就了一段比任何珍本古籍都要珍贵的时光。
暮色初临时,众人行至湖畔柳堤。醉梦兰抱着纸卷,蓝衫被晚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绣着银丝鼠尾的香囊。南宫润不动声色地靠近半步,用广袖替她挡住湖面吹来的凉气,折扇轻点远处灯火渐明的画舫:“兰兰,听说画舫上新设了‘以书换茶’的雅趣,可要去瞧瞧?”
话音未落,醉梦泠突然指着湖面惊呼:“有萤火虫!”粉红色裙摆扫过青石板,她追着光点跑向柳林,鲤鱼银饰在暮色中划出细碎银光。觅两哥哥慌忙跟上,衣摆沾着方才在庙会买的糖霜。醉梦紫摇着团扇轻笑,紫色襦裙上的银狐刺绣在朦胧光影里若隐若现:“九妹这般天真,倒衬得这夜色都鲜活了。”
醉梦红蹲在湖边逗弄游鱼,大红色襦裙拖在地上,猫耳发饰随着动作俏皮晃动:“六姐快看!这锦鲤肥得像冯广坪藏的腊肉!”被点名的冯广坪挠着后脑勺憨笑,粗布衣衫上还沾着庙会买的桂花蜜渍。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明黄色裙摆与他藏青长衫相叠,琥珀色眼眸映着粼粼波光:“少时总嫌庙会吵闹,如今倒觉得,这般烟火气才最是难得。”
醉梦兰低头摩挲着纸卷,忽觉指尖一暖。南宫润已将自己的月白披风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与体温:“当心着凉。”他说话时,玉冠上的流苏垂落,在她手背扫出一阵酥痒。远处画舫传来琵琶声,混着醉梦熙与觅风讨论剑术的笑闹,还有醉梦甜叮嘱众人早些归家的嗓音,在这初夏的黄昏织成细密的网。
林秀琪从竹篮里取出油纸包,分与众人:“尝尝新做的绿豆糕,垫垫肚子。”醉梦艾接过糕点时,绿色裙摆蹭到柳树枝桠,兔形发饰随着动作轻颤。醉梦青倚在何童身侧,青色衣衫与岸边芦苇融为一体,轻声念着新得的诗句。
南宫润望着醉梦兰咬下糕点时,嘴角沾着的碎屑,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他掏出洒金帕子,却在触及她目光时手一顿,转而轻轻替她拂去鬓边柳絮:“兰兰,明日......”话未说完,醉梦泠突然举着装满萤火虫的纱囊跑来,粉衣上沾着草屑:“六姐!润姐夫!快来看我的宝贝!”
月光漫过西子湖面,将众人的影子拉长在柳堤。醉梦兰抱着散发草木香的纸卷,听着姐妹们的笑闹,感受着南宫润若有似无的温度,忽然觉得,这被书卷、糖香与月光浸透的时光,便是岁月最好的馈赠。
画舫的灯火在湖面漾开粼粼金波,醉梦泠突然拽着醉梦兰的衣袖往岸边跑,纱囊里的萤火虫随着晃动明明灭灭,宛如流动的星河。“六姐快看!画舫栏杆上挂着书灯!”少女清脆的嗓音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翅膀扑棱棱的声响混着远处戏台的锣鼓,将夜色搅得愈发热闹。
南宫润快步跟上,月白披风的下摆扫过湿润的青石板。他见醉梦兰仰头望着画舫悬着的羊皮灯,蓝衫被夜风掀起,露出后颈一小片莹白肌肤,心尖不由得发颤。正要伸手替她拢紧披风,却见醉梦红不知从哪摸出根竹枝,大红色裙摆翻飞着去够最高处的灯笼:“广坪!快托我一把!这灯上的字谜看着有趣!”冯广坪涨红着脸蹲下身,稳稳将她托起,粗粝的手掌牢牢扶着她的脚踝。
醉梦甜与燕子严则在画舫茶座前驻足,橙色襦裙扫过雕花栏杆。“老板,用这《食谱新编》换两盏碧螺春可好?”燕子严话音未落,醉梦甜已从袖中掏出绣帕,细心擦拭着案几上的茶渍。邻座的书生望着这对璧人,不禁搁下手中书卷赞叹:“好一对神仙眷侣。”
醉梦兰被拽到猜灯谜的长卷前,鼠族敏锐的目光立刻锁定角落那行小字:“腹有诗书气自华——打一物。”她唇角微扬,纤巧指尖刚要触碰谜面,南宫润的折扇已先一步压住纸角:“兰兰若猜中了,想要什么彩头?”他说话时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惊得她耳尖瞬间泛红。
“我要......”醉梦兰转身时,蓝衫上的银线鼠尾正巧扫过他手背,“要润郎手抄十首李义山的无题诗。”周围突然爆发出起哄声,醉梦熙白衣猎猎地挤过来,狼耳随着大笑晃动:“六姐好雅兴!风哥哥,明日我们也去收集灯谜!”觅风笑着揉乱她的发顶,长剑穗子不经意间缠上她的腰带。
夜色渐深,醉合德摇着铜铃来寻女儿们。老先生的布衫沾着墨迹,眼镜片后满是笑意:“该归家了,你母亲煨了莲子羹。”林秀琪提着灯笼从柳荫下转出,鬓边的玉簪映着暖光:“润公子也留下用饭吧,你最爱吃的蟹粉豆腐,特意多做了些。”
回程的路上,醉梦紫的紫色裙摆扫过满地碎银般的月光,狐尾玉钗随着步伐轻晃。她忽然指着夜空轻笑:“看,北斗星旁那颗最亮的,倒像九妹发间的鲤鱼银饰。”醉梦泠立刻跳起来反驳,却不小心踩住裙摆,被眼疾手快的觅两哥哥稳稳接住。
醉梦兰抱着南宫润帮忙提着的纸卷,蓝衫与他的月白锦袍不时相擦。路过白日买书的摊位时,她突然驻足,从袖中摸出块绿豆糕放在竹案上。夜风卷起摊主遗忘的短笛,呜咽声中,她听见南宫润在耳畔低语:“往后每个庙会,我都陪你寻书。”
月光漫过西子湖的拱桥,将九姐妹与她们的意中人的影子,长长短短地印在青石板上。远处醉府的灯火渐次亮起,混着莲子羹的甜香、书卷的墨香,还有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在这江南的夏夜里,酿成一坛愈久愈醇的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