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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18 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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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檐漏下细碎日光,醉梦兰一袭蓝衫半跪在竹席旁,玉指灵巧地翻动泛黄书卷,鼻尖微动辨着墨香里是否藏着虫蛀气息。南宫润斜倚朱漆廊柱,手中羊毫悬在砚台上方忘了落墨,目光追随着少女鬓边流苏轻晃,恍惚间竟觉得,廊下翻飞的书页与她眼底温柔,皆是这盛夏里最动人的景致。

廊檐下竹席铺开,醉梦兰蓝衫翻飞如蝶,纤巧指尖仔细翻动着泛黄书卷,鼠族特有的敏锐嗅觉助她辨别着每一丝虫蛀气息。一旁的南宫润执扇轻摇,目光在书卷与少女灵动的眉眼间游移,将满院碎金般的日光,都酿成了心底缱绻的蜜意。

盛夏的西子湖畔蒸腾着氤氲水汽,醉府后廊的葡萄架垂落青玉般的叶帘,将日光筛成细碎的金箔。醉梦兰跪坐在新晒的竹席上,月白纱裙外罩着靛蓝绣银纹褙子,发间一支玉兰簪随着动作轻颤,流苏扫过她凝脂般的脸颊。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阴影,鼻尖轻嗅,忽然伸手拈起一页《诗经》:"润郎,这页有潮气。"

南宫润方才还在廊柱下临摹《快雪时晴帖》,闻言搁下羊毫,月白锦袍下摆掠过青石板,带起一阵墨香。他生得眉目如画,尤其眼尾微挑,笑时却含着书卷气的温柔:"我早说该在书斋装湘妃竹格窗。"说着接过书卷,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指尖,耳尖便泛起薄红。

醉梦兰歪头打量他泛红的耳际,鼠族特有的狡黠在眼底流转:"堂堂南宫家的公子,连驱虫都要旁人代劳?"话音未落,忽觉袖口一沉,竟是自家小妹醉梦泠踩着木屐跑来,藕荷色襦裙沾着湖畔的草屑,发间鲤鱼状的银饰叮当作响:"六姐又欺负姐夫!方才看见大姐和聂公子在荷田采莲蓬,你们倒躲在这里说悄悄话!"

南宫润被"姐夫"二字羞得耳尖发烫,慌忙转身整理砚台,却听醉梦兰轻笑出声。她伸手替小妹整理歪斜的发饰,蓝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南宫润所赠的檀木珠串:"去去,再胡闹当心大姐揪你耳朵。"目光转向廊外被风吹动的书页,忽然伸手按住险些被吹走的《楚辞》,发丝垂落间喃喃道:"这些古籍都是你手抄的,若污损了......"

"损了便再抄。"南宫润转身时已恢复世家公子的温润模样,指尖轻轻拂去她发间飘落的葡萄叶,"只是兰兰这般珍视,倒显得我从前白抄了许多。"他故意说得委屈,眼底却漾着笑意,见她耳尖泛红,才满意地执起羊毫,"今日教你写瘦金体可好?"

醉梦泠突然捂着嘴笑起来,指着廊外:"八姐又在练剑啦!"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熙白衣胜雪,长剑劈开葡萄架下的光影,惊起几只白鸽。她招式凌厉却不失潇洒,剑穗上的狼牙坠子随着动作晃动,远远传来她清亮的呼喊:"风哥哥,再接我这招!"

醉梦兰望着远处,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廊下书卷翻动的沙沙声,远处传来的剑鸣,小妹银铃般的笑声,还有身旁人研磨时若有若无的墨香,在这个蝉鸣悠长的夏日午后,织成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忽有蝉鸣破了满院的静谧,醉梦兰蹙着眉放下手中《齐民要术》,素白指尖轻轻摩挲过泛黄的书页边缘,蓝衫上绣着的银线鼠尾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这霉斑生得蹊跷,前日晒书时明明还好好的。”她鼻尖又凑近几分,鼠族特有的敏锐嗅觉让她捕捉到一丝潮湿的朽木气息,“倒像是从夹层里渗出来的。”

南宫润闻言收了折扇,月白锦袍下摆扫过竹席上的光斑,俯身时衣襟间的沉香木佩与书卷相触,发出清脆的轻响。他生得面若冠玉,此刻却拧着剑眉,指腹沿着书页缝隙小心探入:“怕是前日暴雨,藏书阁西北角的窗没关严实。”说话间已抽出半张浸透水渍的宣纸,墨迹晕染得不成章法,倒像是孩童的涂鸦。

醉梦兰“扑哧”笑出声,蓝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檀木珠串,伸手接过那团皱纸:“原来南宫公子的书房,也会藏着这种‘宝贝’?”她故意晃了晃纸团,狡黠的目光却瞥见南宫润耳尖泛红,突然想起去年上元节,正是这双手红着脸将写满诗句的笺纸塞进她袖中。

“这......这是幼时习字的废纸。”南宫润慌忙去夺,锦袍带起的风却掀乱了竹席上的书卷。醉梦兰眼疾手快按住要飞走的《茶经》,发间玉兰簪的流苏扫过他手背,惹得两人同时僵住。廊下突然安静下来,只剩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隐约嬉闹。

“六姐!润姐夫!”醉梦泠的声音远远传来,藕荷色襦裙还沾着方才偷摘的荷花汁,怀里却抱着个朱漆食盒,“二姐新做了绿豆糕,特意让我送来!”她蹦跳着扑过来,鲤鱼银饰撞出清脆声响,“方才碰见三姐和苏公子在喂鱼,五姐还笑话他们比池塘鸳鸯还黏糊!”

南宫润借机起身整理衣冠,耳尖的红却还未褪尽。醉梦兰低头藏住笑意,将歪斜的书卷重新码齐,蓝衫下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方才相触的位置。竹席上的绿豆糕散发着清甜香气,混着书页与墨香,在这盛夏午后酿成一汪温柔的涟漪。

醉梦泠话音未落,院角突然传来“哗啦”声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红正踩着矮凳摇晃着伸懒腰,大红色襦裙下摆扫落了墙角的竹筐,惊起一群扑棱棱乱飞的麻雀。她怀中还抱着刚从农场带回的新鲜艾草,发间猫耳形状的银饰随着动作轻颤,琥珀色眼眸弯成月牙:“哎哟,吓到你们啦?”

“五姐又在捣鼓这些!”醉梦泠小跑过去帮忙捡拾散落的艾草,发间鲤鱼银饰撞出清脆声响,“前日偷藏的梅子酒被二姐发现,今天又来晒草药,当心姐夫回去告状!”

醉梦红跳下矮凳,指尖勾住小妹的腮帮子轻轻一捏:“小馋猫,还好意思说?昨儿是谁偷喝了我藏在井边的桂花酿?”说着朝廊下眨眨眼,目光落在醉梦兰手边的绿豆糕上,“倒是二姐偏心,有好吃的只想着小六。”

南宫润见缝插针,拾起一块绿豆糕递给醉梦兰,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兰兰先垫垫肚子,等晒完书,我带你去城西新开的茶肆,听说那里的碧螺春配桂花糕最是香甜。”他说话时折扇轻点书页,扇面上“执子之手”的题字若隐若现。

醉梦兰耳尖泛红,低头咬了口绿豆糕,清甜的豆香在舌尖散开。她望着廊外随风摇曳的艾草,忽然想起去年端午,南宫润也是这般温柔地替她系上驱邪的五色丝线。正想着,忽觉指尖微凉,抬头见南宫润已用帕子轻轻擦去她嘴角的碎屑,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六姐!润姐夫!”远处传来醉梦熙爽朗的呼喊,白衣染着草屑,长剑斜挎在腰间,“明日城郊有庙会,去不去?风哥哥说有杂耍班子,还有......”她突然压低声音,狼族特有的琥珀色眼眸闪着光,“听说有西域来的剑谱!”

醉梦兰刚要开口,南宫润已先一步应下:“去,定要去。”他望着少女眼中亮起的星光,折扇轻敲掌心,“正好给兰兰买盏糖画,上次见她盯着摊子瞧了许久。”

廊檐下,竹席上的书卷在日光下泛着暖黄,艾草的清香混着绿豆糕的甜腻,与少女们的笑闹声交织成网,将这个盛夏的午后,织成了一段带着墨香的温柔时光。

正说着庙会之事,忽有一阵穿堂风掠过廊下,卷起几张晾晒的书页。醉梦兰眼疾手快,蓝衫翩跹如蝶,鼠族特有的敏捷让她三步并作两步扑向翻飞的《天工开物》。南宫润几乎同时伸手,两人的指尖在半空中相触,温热的触感让醉梦兰耳尖泛红,慌乱中竟打翻了一旁盛着驱虫草药的青瓷碗。

“当心!”南宫润揽住她的腰肢往后一带,月白锦袍下摆扫过洒落的艾草与白芷。醉梦兰跌进带着墨香的怀抱,抬头便撞进他含着笑意的眼眸,近得能看清他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的细碎阴影。“兰兰这般着急,可是怕书中的墨香被风偷走?”他的声音低低萦绕在耳畔,惹得醉梦兰的耳垂红得几乎滴血。

“都怪这风......”醉梦兰小声嘟囔着要挣脱,却被南宫润轻轻按住手背。他弯腰拾起散落的书页,修长手指拂去纸页上沾染的草屑,发间玉冠的流苏垂落,在醉梦兰手背上扫出一阵酥痒。“别动,”他的呼吸扫过她的指尖,“这页《农政全书》沾了墨渍,我得仔细瞧瞧。”

“六姐和润姐夫又在说悄悄话!”醉梦泠的笑声从院门外传来,惊得两人慌忙分开。只见醉梦泠身后跟着醉梦紫,狐族少女的紫色襦裙绣着金线云纹,发间狐尾状的玉钗随着步伐轻晃。醉梦紫晃了晃手中的油纸包,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促狭:“方才在回廊遇见大姐和聂公子,他们说瞧见四姐和何书生在湖心亭对诗呢。”

醉梦红闻言凑过来,大红色裙摆扫过地上的草药,猫耳发饰随着动作俏皮地抖动:“要说风雅,还是四妹和书生最会折腾。昨儿还见他们在园子里找什么‘惊鸿照影来’的意境,结果踩坏了我新种的芍药!”她佯装生气地跺脚,琥珀色眼眸却弯成月牙,伸手抢过醉梦泠手中的糕点。

南宫润见醉梦兰还盯着地上的书页发呆,不动声色地将沾了墨迹的那页折起藏进袖中。他重新执起折扇轻摇,扇面遮住嘴角的笑意:“明日庙会,不如我们也效仿四姑娘,来个‘赌书消得泼茶香’?若是兰兰输了......”他故意拖长尾音,在醉梦兰疑惑的目光中轻声道,“便让我替你抄十遍《诗经》。”

醉梦兰脸颊发烫,低头整理散落的书卷,蓝衫上的银线绣着的鼠尾随着动作微微颤动。廊外蝉鸣渐盛,艾草的清香混着书卷气,在交错的光影里,织就一段比蜜糖还要甜腻的时光。

忽有细如琴弦的雨丝穿过葡萄架,在竹席上晕开点点墨痕。醉梦兰鼻尖微动,捕捉到空气中转瞬即逝的潮湿气息,鼠族特有的警觉让她猛地抬头:“要落雨了!”话音未落,檐角铜铃已叮铃作响,细碎雨珠顺着黛瓦织成珠帘。

南宫润眼疾手快扯过素色绸布覆盖书卷,月白锦袍被风鼓起,玉冠上的流苏在雨幕中摇晃。他转身时见醉梦兰正踮脚去够竹席边缘,蓝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同他配对的檀木香囊,心尖忽地颤了颤,三步上前将人护在身后:“当心着凉。”

“这些书......”醉梦兰望着被雨水浸透的竹席边缘,急得眼眶泛红,发间玉兰簪随着动作轻晃。南宫润抽出袖中洒金帕子替她擦去脸颊雨珠,温热指腹擦过肌肤时带起一阵酥麻:“不过几卷旧书,明日我便着人送来新的。”他说得轻巧,可只有醉梦兰知道,那些古籍里藏着多少个他伏案抄写的深夜。

院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醉梦熙白衣染着雨痕,长剑上还坠着水珠,狼耳发饰湿漉漉地耷拉着:“六姐!润公子!我和阿风在马厩找到油纸!”话音未落,醉梦泠举着荷叶蹦跳着跑来,粉红色襦裙沾满泥泞,鲤鱼银饰却还在欢快摇晃:“我从厨房偷了......啊不,拿了蓑衣!”

众人七手八脚抢救书卷时,醉梦红忽然指着远处笑出声。只见醉梦紫撑着湘妃竹伞款步而来,紫色裙摆绣着的银狐在雨中泛着微光,身旁纳兰京举着的伞大半遮在她头顶,自己肩头却洇开深色水痕。“紫丫头的狐族灵觉果然敏锐,”醉梦红晃了晃湿透的猫耳发饰,“哪像我们这些落汤鸡。”

雨势渐大,南宫润望着怀中小心翼翼抱着残卷的醉梦兰,见她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咬着下唇的模样像极了偷藏粮食的小老鼠。他忽觉喉头发紧,鬼使神差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在雨声中轻声道:“兰兰若是心疼,今夜便去我府上,我陪你修补这些书。”

醉梦兰的脸瞬间红透,蓝衫下的指尖无意识揪着他的衣襟。廊外雨幕如烟,姐妹们的笑闹声混着雨打芭蕉的声响,却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她闻着他身上混着墨香与雨水的气息,忽然觉得,即便再大的雨,只要有他在身旁,也不过是这江南夏日里,又一场温柔的插曲。

雨幕中,醉梦泠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二姐和燕子哥哥撑着伞过来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甜身着橙色襦裙,在燕子严撑起的油纸伞下笑意盈盈,鬓边的金步摇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醉梦甜怀中还抱着个朱漆食盒,高声喊道:“晓得你们要淋雨,特意做了姜茶!”

醉梦红甩了甩湿漉漉的猫耳发饰,凑到食盒旁深吸一口气:“好香!还有桂花糖糕的味道!二姐最疼我们了!”她伸手去拿,却被醉梦甜轻轻拍开:“先让六丫头和润公子喝,看他们衣裳都湿了!”说着,醉梦甜从食盒里取出青瓷小碗,舀起冒着热气的姜茶,“快趁热喝,别着了凉。”

南宫润接过姜茶,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醉梦兰泛白的指尖。她正专注地整理着被雨水浸湿的书卷,蓝衫紧贴着单薄的肩膀,发间的玉兰簪也没了往日的神采。他心疼地将姜茶递到她唇边:“兰兰,先喝口暖身子。”

醉梦兰抬眸,撞进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脸颊微微发烫。她轻抿一口姜茶,暖意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小声道:“润郎,你也喝。”说着,她踮起脚尖,将姜茶送到他唇边。

“哎哟哟,真是甜煞旁人!”醉梦紫摇着团扇,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意,“七妹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原来六姐平日里看着文文静静,撒起娇来这般厉害!”她的话惹得众人哄笑,醉梦兰的脸瞬间红透,躲到南宫润身后,蓝衫下摆扫过他的脚踝。

南宫润笑着护住怀中的人,对众人道:“多谢各位妹妹关心,只是这些书卷......”他看向地上狼藉,眉头微皱。

“这有何难!”醉梦熙将长剑往身后一背,狼耳随着动作动了动,“明日我和阿风去寻些上好的宣纸,再找城西的老裱糊匠来!”

“我也去!”醉梦泠举起手,“我让觅两哥哥帮忙!他认识好多手艺人!”

雨渐渐小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给众人披上一层金色光晕。醉梦兰看着姐妹们七嘴八舌地出谋划策,又抬眼望向身旁的南宫润。他正专注地听着众人说话,侧脸被夕阳镀上柔光,手中还握着那杯姜茶。她突然觉得,纵使书卷尽毁也无妨,有这般温暖的人儿相伴,便是世间最珍贵的珍藏。

夕阳将黛瓦染成蜜色时,醉合德背着竹制书箱从私塾归来。他瞥见廊下狼藉的竹席与晾晒的书卷,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又在同蛀虫打仗?”话音未落,林秀琪端着盛满茉莉香片的青瓷壶走来,鬓边新摘的栀子花随动作轻颤:“瞧你们衣裳湿的,快回房换了,别让润公子跟着遭罪。”

南宫润躬身行礼时,袖中沾墨的书页不慎滑落。醉梦兰眼疾手快拾起来,却见纸上歪歪扭扭画着只穿蓝衫的小老鼠,正抱着颗花生啃得欢快,角落题着极小的字:“兰兰亲启”。她指尖发烫,慌忙塞进袖中,抬眼撞向南宫润瞬间泛红的耳尖。

“这是......”醉合德扶了扶眼镜,林秀琪已笑着拍了下他的手背:“老糊涂了,没瞧见孩子们害羞?”她转向醉梦兰,目光温柔如春水,“润公子的书房早备好了熏香,若不嫌弃,便去他府上整理书卷吧。”

醉梦红突然从葡萄架后探出头,猫耳发饰上还挂着颗水珠:“娘偏心!昨儿五姐我想借南宫家的《齐民要术》,您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惹得众人发笑时,醉梦紫摇着团扇走近,紫色裙摆扫过南宫润脚边的水渍:“五姐忘了?上月你偷拿姐夫的账本算错了账,害冯公子多给了三斗新麦。”

“那是算错了吗?”醉梦红叉腰跺脚,琥珀色眼眸亮晶晶的,“分明是我算准了,让冯广坪那呆子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她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冯广坪抱着篮刚摘的蟠桃站在月洞门处,粗布衣衫上还沾着泥土:“红丫头,你又在编排我......”

笑声中,南宫润替醉梦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丝。她蓝衫上的银线鼠尾在暮色中闪着微光,鼻尖还沾着些许方才整理草药时的草屑。他忽觉喉头发紧,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今夜的月光,定比去年上元节的还亮。”

醉梦兰的心猛地一跳,想起去年今日,也是在这廊下,他红着脸将写满诗句的笺纸塞进她袖中。远处传来醉梦熙练剑的呼喝,夹杂着醉梦泠数着莲蓬的童谣,而身旁人的呼吸温热,将满院暮色都酿成了甜腻的蜜。竹席上未干的书卷散着潮湿墨香,却似在预告,某个伴着虫鸣与灯影的夜晚,会有新的故事,在翻书声中悄然展开。

暮色渐浓时,院角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醉梦兰鼻尖微动,鼠族特有的敏锐嗅觉捕捉到一丝陌生气息,她下意识攥紧南宫润的衣袖。只见醉梦香踏着暮色而来,明黄色襦裙上沾着草叶,发间的豹纹发带随着步伐轻扬,身后跟着抱着农具的聂少凯。“好啊六妹,背着我们偷偷晒书?”醉梦香挑眉,琥珀色眼眸闪着狡黠的光,“昨儿我和少凯在荷田采莲子,见对岸书斋的窗开着,原是润公子在等心上人。”

南宫润耳尖泛红,折扇轻敲掌心掩饰慌乱:“大姐莫要打趣,不过是寻常晒书。”他余光瞥见醉梦兰低头时,蓝衫下露出的一截皓腕,腕间檀木珠串与自己腰间的玉佩隐隐呼应,心跳陡然加快。醉梦兰忽然抬头,眼中盛满笑意:“润郎说要教我辨认宋版书的装订样式,不知大姐可愿一同?”

“罢了罢了,我可没你们这般风雅。”醉梦香摆摆手,从聂少凯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尝尝新摘的莲蓬,比城西铺子里的甜多了。”她剥开莲子递到聂少凯唇边,动作自然得让众人发笑。林秀琪从屋内走出,围裙上还沾着面粉:“都别站着了,快些收拾收拾,你爹说今晚要讲新的《山海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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