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润呼吸一滞,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醉梦兰将洗净的帕子叠好放回妆奁,重新拿起未完工的裘衣。银针穿过貂绒时,她忽然轻笑:"明日修补柴房,你这身衣裳怕是又要遭殃。"
"那便劳烦六姑娘多费些心。"南宫润伸手拢住她冻得发红的指尖,将她整只手裹进袖中,"往后我的裘衣,都要劳你缝补。"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沉沉夜色里,炭盆噼啪炸开一朵火星,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
正当南宫润的话音还在暖阁中萦绕,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六姐!润公子!”九妹醉梦泠气喘吁吁地推开门,粉色裙摆上还沾着几片雪花,“大姐和聂公子从福州回来了,带了好多新鲜玩意儿!”
醉梦兰慌忙将手中未完工的裘衣叠好藏起,脸颊微红。她还未起身,就见醉梦香身着明黄锦袍,笑意盈盈地跨进门槛。身旁的聂少凯一袭月白长衫,手中抱着个精致的檀木箱子,“六妹、润兄,可算赶上了!”
醉梦香径直走到炭盆旁搓着手,明艳的脸庞被火光映得愈发动人:“福州今年出奇地暖和,我和少凯想着,你们这边冰天雪地的,特意带了些御寒的好物。”说着示意聂少凯打开箱子,顿时,一股奇异的暖香弥漫开来。
箱子里整齐码着几床细密的绒毛毯子,还有个小巧的鎏金手炉,炉盖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瑞兽图案。醉梦泠好奇地凑过去,“大姐,这手炉好漂亮!”
“这算什么,”醉梦香眨眨眼,从袖中取出个锦盒,“看看这个!”打开锦盒,里面是两支晶莹剔透的玉簪,一支刻着怒放的兰花,另一支则是挺拔的翠竹。“兰丫头,这兰花簪子给你,配你平日里穿的蓝衫再合适不过。润兄嘛,这翠竹簪子倒是衬你书卷气。”
南宫润微微一愣,连忙拱手致谢:“多谢大姐、聂公子,如此厚礼,实在不敢当。”
醉梦兰却早已红了眼眶,轻轻拿起兰花簪子,“大姐,你总是这般贴心......”
醉梦香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傻丫头,咱们姐妹之间说什么客气话!对了,”她忽然压低声音,在醉梦兰耳边打趣道,“我看你和润公子今晚一同去帮张老伯,倒是配合得十分默契呢!”
醉梦兰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正要反驳,却听外头传来母亲的声音:“都在这儿呢!正好,快些来尝尝你大姐带回来的福州特色糕点!”
众人笑着往正厅走去,醉梦兰落后半步,整理着鬓发。南宫润也放慢脚步,与她并肩而行。暖黄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他轻声道:“那支翠竹簪子,可否借我一用?明日修缮柴房,也算是带着你的心意。”
醉梦兰心跳漏了一拍,偷偷将簪子塞进他手中,“就会贫嘴......”话虽如此,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幸福的弧度。窗外的寒风依旧呼啸,可此刻的醉府,却处处洋溢着温暖与欢笑。
正厅内,雕花长案摆满福州蜜饯与千层糕,醉合德捻着胡须笑看儿女们闹作一团。林秀琪将热气腾腾的桂圆红枣茶推向南宫润,忽然瞥见他襟前沾着的木屑:"润哥儿明日可要去帮张老伯?这冰天雪地的,可别冻着了。"
"劳伯母挂心。"南宫润正要回话,醉梦兰已捧来新缝好的裘衣领子。月白色缎面上,银丝绣的流云纹与他腰间玉佩相映成趣,针脚细密得如同春日雨丝。她耳尖泛红,将裘衣领子轻轻覆在旧衣破损处:"方才连夜赶工,试试可合尺寸?"
南宫润低头时,发间翠竹簪子随动作轻晃,倒影落在她专注的眉眼间。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般认真替走失的幼猫包扎伤口,连自己递帕子时都未抬眼。此刻指尖触到缎面的柔软,喉间泛起暖意:"比书院夫子的赞语更熨帖。"
"又在说笑!"醉梦兰嗔怪着要收回手,却被他握住腕间银镯。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唯有炭盆噼啪轻响。八妹醉梦熙突然怪叫一声,雪白刀鞘重重磕在长案上:"哎哟!我这眼睛怎么突然被狗粮齁到了!"
满堂哄笑中,醉梦红轻巧抛来个绣着猫爪的暖手袋,正巧砸在南宫润肩头:"明日带着这个,省得六妹又要分心照顾你。"九妹醉梦泠跟着举起糖渍青梅,粉色裙摆扫过醉梦兰脚踝:"六姐姐放心,我们都会帮润公子!"
醉梦兰望着围拢过来的姐妹,眼眶突然发烫。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细雪,落在雕花窗棂上凝成晶莹的冰花。她转头看向南宫润,见他正将翠竹簪子取下仔细擦拭,玄色衣袖间露出半截蓝丝绦——正是她初遇时遗落的那条。
"都别闹了。"林秀琪端着新煮的酒酿圆子走来,瓷碗白雾袅袅,"润哥儿明日还要早起,早些歇着。兰丫头,去把西阁的地龙烧得再旺些。"醉梦兰应了声,起身时却被南宫润拉住衣角。他将个温热的物件塞进她掌心,低声道:"拿着,路上暖手。"
掌心里是个小巧的铜铃铛,缀着她最爱的靛蓝流苏。醉梦兰抬头,正对上他眼底比烛火更明亮的笑意,忽觉这个冬夜的风雪,都化作了绕指柔。
次日破晓,霜花爬满窗纸,醉梦兰披着新制的蓝缎斗篷推开西阁门,忽见檐下挂着的铜铃结了层薄冰。她呵出白雾擦拭铃铛,余光瞥见南宫润立在积雪未扫的回廊尽头,玄色裘衣裹着新换的月白领口,翠竹簪子将墨发束得一丝不苟,正握着一卷图纸朝她招手。
"过来瞧瞧。"南宫润展开羊皮纸,冻得发红的指尖点着图上标记,"柴房地基要加深三寸,立柱改用榫卯结构......"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扛着斧头旋风般掠过,白色披风扫落廊下冰棱:"等会儿再谈情说爱!张老伯家的早饭都快凉了!"
两人相视而笑,踏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后山去。醉梦兰怀里揣着南宫润塞来的暖手袋,绣着的猫爪图案硌得胸口发烫。转过梅树弯,忽见五姐醉梦红蹲在溪边,红色裙摆拖在雪地上,正将浸透的棉布往竹筐里塞。
"五姐在做什么?"醉梦兰凑近,见棉布上泛着草药清香。醉梦红甩了甩沾着冰凌的手,耳后的猫形耳坠跟着晃动:"冯郎从医馆讨的防冻疮方子,捣碎了敷在手脚上管用。"她突然狡黠一笑,抓起两团药泥就要往醉梦兰脸上抹,"尤其适合某些彻夜缝裘衣的大忙人——"
南宫润眼疾手快用图纸挡住,墨汁染花了半边图纸:"五姑娘手下留情!"他的惊呼声惹来远处一阵哄笑,只见二姐醉梦甜挎着食篮,橙色裙裾上沾着面粉,正被恋人燕子严半哄半劝地擦去脸上的灶台灰。
待众人聚齐在张老伯家院子里,醉合德已带着几个女儿支起临时灶台。林秀琪往灶膛添着柴火,火苗映红她鬓角的银丝:"润哥儿先喝碗姜汤,兰丫头去把新拆的棉絮抱来,给柴房顶棚铺厚些......"
南宫润握着陶碗正要饮下,忽觉袖口被轻轻拽住。醉梦兰踮脚取下他肩头的雪片,蓝衫与他的玄衣相触,仿佛水墨洇进晴空:"当心烫。"她低声提醒,发间玉簪扫过他手背,带着桂花糖糕般的甜香。远处传来三姐醉梦艾的惊呼,原来是苏晚凝搬运木料时脚下打滑,整个人栽进了雪堆,惹得围观的四姐醉梦青笑得直不起腰。
寒风卷着木屑掠过发梢,醉梦兰望着忙碌的家人,忽然想起昨夜南宫润说"往后的裘衣都要你缝补"。她低头将最后一团棉絮塞进梁缝,指尖触到粗粝的木料,却比绣着银丝的绸缎更让人心安。
日头偏西时,新柴房的骨架已立了起来。南宫润站在木梯上调整横梁角度,忽见一团靛蓝色影子急匆匆跑来。醉梦兰踮着脚递上竹篮,篮里的荷叶包还冒着热气:“快下来吃,七妹做的荷叶烧鸡,再不吃八妹就要抢光了。”
话音未落,醉梦熙的声音从屋后传来:“明明是九妹偷吃!”伴随着嬉闹声,醉梦泠举着油乎乎的手从柴垛后钻出来,粉红色裙摆沾满草屑,“才没有!五姐还藏了糯米藕呢!”醉梦红正倚着树干擦拭匕首,闻言晃了晃腰间的食盒,猫瞳眯成月牙:“想要?拿野兔来换。”
南宫润笑着跳下木梯,落地时惊起檐下栖息的麻雀。他伸手去接醉梦兰递来的烧鸡,却不小心碰到她冻得通红的指尖。“手这么凉?”他蹙眉,解下裘衣上的毛领裹住她的手,“不是让你在屋里帮忙?”
醉梦兰望着他眼底的关切,心口发烫。她瞥见他发间的翠竹簪子沾了木屑,抬手替他摘下:“你看,都弄脏了。”话落才惊觉两人靠得极近,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细小冰晶。
“咳咳。”远处传来醉合德的咳嗽声。老私塾先生背着双手踱过来,藏青棉袍下摆扫过积雪,“润哥儿这木工手艺,倒是比四书五经还熟稔?”他嘴角含笑,目光却透着长辈的审视。
南宫润松开醉梦兰的手,恭敬行礼:“让伯父见笑了。早年为修补书院藏书阁,跟着工匠学过些皮毛。”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比起兰兰的针线,实在班门弄斧。”
醉梦兰的脸腾地红了。她低头搅动竹篮里的碎冰,那是方才七妹用内力凝成,专门用来冰镇酸梅汤的。余光瞥见大姐醉梦香正与聂少凯在院角堆雪人,明黄与月白的身影相映成趣;二姐醉梦甜蹲在溪边清洗食具,燕子严默默将她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都别偷懒!”八妹醉梦熙突然挥刀斩断枯枝,惊起一群寒鸦,“酉时前若完不成,今晚谁都别想喝娘炖的羊肉汤!”此言一出,众人笑闹着重新忙碌起来。醉梦兰望着南宫润再次爬上木梯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漫天风雪里,竟比春日的西子湖畔还要温暖。
暮色渐浓时,新柴房终于落成。南宫润最后检查完榫卯结构,转身便见醉梦兰抱着捆好的稻草走来,靛蓝裙摆沾满泥点,发间玉簪也歪了几分,却笑得眉眼弯弯:"张老伯说,用稻草铺地最是暖和。"
他伸手接过稻草,指腹擦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持针留下的痕迹。正要开口,忽听远处传来七妹醉梦紫的惊呼:"不好!羊肉汤要溢出来了!"只见紫影掠过雪地,绣着狐纹的裙摆扬起细碎雪沫。
醉梦兰忍俊不禁,正要抬脚,却被南宫润拦住。他解下腰间的玉佩,系在她斗篷的流苏上:"别走太快,当心滑倒。"玉佩坠着的蓝丝绦与她衣衫同色,在寒风中轻轻摇晃。
两人相携往回走时,正撞见醉梦红蹲在柴房角落,猫瞳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抓到了!"她突然跃起,手中多了只灰扑扑的小老鼠,"看这小家伙冻的,准是想来新柴房躲冬。"
醉梦兰蹲下身,从袖中取出块碎布。小老鼠怯生生地蹭了蹭她指尖,忽然窜进她袖兜。"就叫你绒绒吧。"她笑着拢紧袖口,抬头时正对上南宫润温柔的目光,"像不像你裘衣领子上的绒毛?"
厨房方向飘来浓郁的肉香,夹杂着八妹醉梦熙的叫嚷:"都别抢!给爹娘留两碗!"醉梦泠踮着脚往汤里撒葱花,粉红色发带垂进锅里,惹得觅两哥哥手忙脚乱地帮她整理。
林秀琪擦着手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快来洗手,就等你们了。"她瞥见醉梦兰袖中的小老鼠,笑着摇头,"兰丫头,这是要把整个冬天的生灵都照顾到?"
众人围坐在长桌前时,醉合德举起温好的米酒:"今日多亏了润哥儿的巧思,还有大家的齐心协力。"烛光摇曳中,南宫润与醉梦兰的酒杯轻轻相碰。他望着她被热气熏红的脸颊,忽然想起昨夜她在暖阁缝裘衣的模样——那时的温柔,此刻正化作满室的暖意,将所有人都裹在其中。
酒过三巡,醉梦熙突然将酒碗重重一放,雪白披风扫过桌案:“整日听你们说风花雪月,不如比比拳脚!”她斜睨着南宫润,眼中满是挑衅,“润公子舞文弄墨在行,不知功夫如何?”
醉梦兰正要开口阻拦,南宫润却笑着起身,玄色裘衣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八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愿讨教几招。”他随手将翠竹簪子取下递给醉梦兰,发束散开的瞬间,倒平添几分潇洒。
院子里很快燃起篝火,众人簇拥着来到廊下。醉梦熙抽出长刀,刀刃映着跳动的火光:“点到为止!”话音未落,刀锋已如银蛇般刺向南宫润。众人惊呼间,却见南宫润侧身避开,袍袖轻扬,竟用巧劲将她的刀势引向一旁。
“好!”醉梦红拍手叫好,猫形耳坠随着动作晃动。醉梦紫则倚在纳兰京肩头,眼波流转:“看不出来,润公子还有这般身手。”一旁的醉梦泠紧张地攥着觅两哥哥的衣袖,粉衣在寒风中轻轻颤动。
醉梦兰捏着翠竹簪子,手心沁出薄汗。火光中,南宫润的身影与记忆里那个在灯会上替她捡帕子的书生渐渐重叠。他虽不及醉梦熙刀法凌厉,却总能以柔克刚,招式间透着书生特有的雅致。
“停!”醉梦熙突然收刀,脸上泛起红晕,“算你过关!”她转头冲醉梦兰挑眉,“六姐眼光不错!”众人哄笑起来,醉梦兰的脸比篝火还要红,低头把玩着簪子,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此时,林秀琪端着新煮的醒酒汤走来:“闹也闹够了,都来喝点汤。”醉合德捻着胡须点头:“润哥儿文武双全,难得,难得。”南宫润接过汤碗,目光穿过人群,与醉梦兰的视线相撞。
夜渐深,众人陆续散去。醉梦兰站在廊下,望着南宫润将翠竹簪子重新别好。月光洒在他身上,与篝火的余温交织,暖得她心头一颤。“冷吗?”他轻声问,伸手将她斗篷上的毛领掖好。
醉梦兰摇头,袖中的绒绒突然探出脑袋,小爪子搭在她手腕上。两人同时笑出声,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鸟。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又一声,在这冬夜里,诉说着平凡却温暖的时光。
雪后初霁,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醉梦兰的绣绷上。她正用金线勾勒新裁的月白披风纹样,绒绒蹲在绣架旁,时不时用爪子拨弄掉落的丝线。忽听得院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南宫润裹着她新缝的裘衣踏雪而来,玄色衣摆扫过廊下冰棱,发出细碎清响。
"兰兰,快来看!"他手中攥着张泛黄的书页,眉眼间藏不住雀跃,"昨日在藏书阁翻到的《齐民要术》残卷,里头记载着改良土壤的法子。"话音未落,醉梦熙拎着扫帚从屋檐跃下,白色披风扬起满地黄叶:"又在研究种田?后院的青菜还等着浇水呢!"
正说着,五姐醉梦红晃着装满草药的竹筐走来,猫瞳狡黠发亮:"昨儿冯郎送来的西域香料,谁要试试?"她话音刚落,九妹醉梦泠就从假山后钻出来,粉衣沾着草屑:"我要!我要!正好给觅两哥哥做香囊!"
厨房方向飘来阵阵甜香,二姐醉梦甜系着碎花围裙探出头:"桂花糖糕出锅了!都洗净手来吃!"大姐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轻笑,明黄裙裾扫过满地薄霜;三姐醉梦艾正蹲在石凳旁喂兔子,绿衫下摆垂入青石板的水洼,惊起圈圈涟漪。
林秀琪拿着竹匾晾晒药材,见儿女们闹作一团,眼角笑出细密的纹:"润哥儿,你爹托人带了新墨锭来。"醉合德背着手从书房踱出,藏青棉袍沾着墨渍:"正好,明日与我对对春联。"
南宫润应了声,转头见醉梦兰正将绣好的披风披在他肩头。金线绣的翠竹在阳光下流转光华,与他发间簪子遥相呼应。"当心着凉。"她轻声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披风边缘的针脚,那里藏着她连夜绣的并蒂莲。
远处传来更夫敲响卯时的梆子,惊起一群白鸽掠过西子湖面。醉梦兰望着家人嬉笑的身影,忽然觉得岁月这般静好。南宫润的手悄悄覆上她的,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比冬日炭火更熨帖。绒绒不知何时爬上他肩头,小爪子正抓着披风上的流苏晃悠,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暮色渐浓时,醉府亮起盏盏灯笼。八妹醉梦熙在庭院里耍刀,刀锋劈开的气流卷起满地残雪;七妹醉梦紫倚着纳兰京调配新制的熏香,紫雾缭绕间尽是温柔;而醉梦兰与南宫润并肩坐在廊下,他指着天上星辰讲解天文,她低头绣着他新破损的袖口,针脚细密得如同他们绵延不绝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