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九妹醉梦泠从屏风后探出脑袋,粉红色纱裙上还滴着水,发梢挂着冰碴:“六姐快看!”她举起手中的琉璃盏,里面游动的红鲤尾巴扫过内壁,在烛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觅两哥哥教我用冰系法术,这样鱼儿就不怕冷了!”
屋内气氛瞬间缓和,醉梦兰望着姐妹们或嗔或笑的面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南宫润。少年正认真听父亲讲解母亲的病情,侧脸被烛火镀上暖光,忽然朝她眨了眨眼,无声比了个“安心”的口型。窗外寒风卷起残雪,屋内却弥漫着姜茶的香气,她悄悄将冰凉的手指塞进他掌心,换来轻轻一握。
醉梦兰的指尖刚触到南宫润掌心的温度,忽听内室传来微弱的咳嗽声。母亲林秀琪倚着绣枕,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笑意,鬓边银簪随着动作轻晃:“难为润哥儿送兰儿回来,外头雪大,快让厨房煮些姜汤驱寒。”话音未落,二姐醉梦甜已端着青瓷碗疾步而入,橙色裙裾扫过门槛,“娘都这样了还操心旁的,这碗参汤您快喝。”
南宫润松开醉梦兰的手,恭谨地接过汤碗:“伯母放心,晚辈略通医术,可否为您把脉?”他挽起袖口时,同心锁的金链若隐若现。醉梦兰心头一颤,想起方才在暖阁,少年也是这般温柔地为她揉搓冰凉的指尖。屋内众人屏息注视,只见南宫润眉头微蹙,片刻后展颜笑道:“不过是受了些寒,服几剂温补的药便好。”
七妹醉梦紫突然“哼”了一声,紫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的药渣:“早听我的请狐医来,哪用这般麻烦。”她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的猫尾已炸成蓬松的毛球:“何童的医术怎会差?上次你被野猫抓伤,还是他......”眼看两人又要争执,三姐醉梦艾急忙举起药罐,绿色衣袖沾满药汁:“都别吵了!这是我新配的方子,润公子帮着瞧瞧?”
醉梦兰悄悄退到角落,蓝裙蹭过堆满药材的竹筐。她望着烛火下南宫润认真研墨的侧影,看他笔尖轻点,在宣纸上写下工整的药方,忽然想起他书房里挂着的“悬壶济世”匾额。大姐醉梦香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黄色豹纹披风抖落几片残雪:“瞧你这傻丫头,眼睛都黏人身上了。”
窗外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南宫润递来的药单上。醉梦兰接过时,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薄茧,听见他压低声音道:“明日我带新鲜的艾草来,给伯母熏屋子驱寒。”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惊得她鼠耳微微颤动。
“六姐!快来帮我!”九妹醉梦泠的呼喊突然响起。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少女的粉色纱裙大半浸在水盆里,琉璃盏中的红鲤正欢快地甩尾,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醉合德的长衫。老先生无奈地摇头,却掩不住眼角笑意:“都别闹了,润哥儿也早些回去,莫要让家中长辈挂念。”
南宫润行礼告辞时,醉梦兰追到门廊下。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细碎的雪花落在他青衫肩头。她望着少年被月光照亮的眉眼,鬼使神差地从袖中掏出半块糖糕:“路上......路上吃。”南宫润伸手接过时,故意碰了碰她冰凉的手指,低声笑道:“明日巳时,老地方见。”转身离去的刹那,醉梦兰看见他将糖糕小心翼翼收进袖中,动作比珍藏古卷还要郑重。
醉梦兰倚在雕花门扉目送南宫润远去,蓝裙下的尾巴无意识地扫过门槛积雪。八妹醉梦熙收刀入鞘,白色劲装肩头落满雪粒,狼耳却警觉地竖起:“六姐,那小子方才走时,回头看了你十七次。”此言惹得屋内爆发出一阵哄笑,九妹醉梦泠捧着琉璃盏从屏风后探出脑袋,发梢水珠滴在粉红色裙摆上:“比我家红鲤摆尾还勤呢!”
脸颊腾起的热意驱散了寒意,醉梦兰转身时撞进二姐醉梦甜含笑的目光。橙色襦裙的女子正将新熬的药汁倒入青瓷碗,氤氲热气中飘来陈皮的清香:“还愣着作甚?你冻了半日,也该喝碗姜汤。”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已举着药罐凑过来,绿色衣袖蹭过她发顶:“别急,先让润公子开的药方抓的药见效。”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七妹醉梦紫的狐尾在墙上映出斑斓影子。她晃着盛满灵泉的玉瓶,紫色裙摆扫过满地药渣:“明日我去青丘取些千年茯苓,定比那书生的方子灵验。”五姐醉梦红“喵”地轻叫一声,猫爪拍开她的手:“又想显摆狐族宝贝?何童前日还救过......”争吵声中,父亲醉合德轻咳一声,戒尺点在案头:“都歇了,莫扰了你们母亲安睡。”
夜深人静时,醉梦兰蜷在绣着银丝兰纹的被褥里,指尖摩挲着藏在枕下的同心锁。窗外雪落无声,恍惚间又回到南宫府的暖阁——少年掌心的温度,鎏金锁碰撞的清响,还有那句烫人心扉的誓言。正当她迷迷糊糊要入睡时,忽听窗棂轻响,蓝裙下的尾巴瞬间绷紧。
推开窗,冷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却见南宫润立在院外老槐树下,青衫肩头落满雪,手中举着的油纸伞却稳稳遮住头顶的灯笼。暖黄光晕中,他晃了晃怀中的竹篮,声音裹着笑意穿透寒夜:“忘了给你送这个!新烤的桂花饼,还热乎!”醉梦兰望着他被冻红的鼻尖,眼眶突然发烫,转身取来母亲新做的棉袜,隔着院墙轻轻抛去:“呆子,明日来喝姜汤......”
雪夜静谧,唯有两人相视而笑的轻声细语,惊起枝头宿鸟,扑棱棱抖落满树琼花。
次日晌午,醉府后院的梅树挂满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醉梦兰趴在绣楼窗边,望着角门方向,蓝色裙摆随着晃动的小腿轻轻起伏,尾巴尖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绸缎坐垫。忽然,院角老槐树的积雪“噗簌簌”落下,惊得她鼠耳猛地竖起——南宫润正踮脚将竹篮挂在枝头,青衫下摆沾满雪泥,发间玉冠却依旧端正。
“当心着凉!”她抓起斗篷冲下楼,蓝裙掠过回廊时带起一阵风。南宫润转身露出笑,睫毛上的雪粒跟着颤动,怀里抱着的陶罐还冒着热气:“特意让厨房煨了两个时辰的山药排骨汤,加了你爱吃的红枣。”说着揭开陶盖,白雾裹挟着肉香扑面而来,惊得正在扫雪的四姐醉梦青探出头,青色裙摆扫过廊下的青石砖:“老远就闻见香了,南宫公子这是要把六妹养得走不动道?”
笑声中,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凑过来,紫色衣袖卷着神秘的香气:“我从青丘带了灵米,明日熬粥给嫂嫂补身子。”她狡黠地朝醉梦兰眨眨眼,惊得少女耳尖通红。五姐醉梦红蹲在梅树下逗弄野猫,红色裙裾拖在雪地上,忽然“呀”了一声:“快看!润公子的鞋都湿成这样了!”
众人目光聚焦在南宫润浸透的皂靴上,醉梦兰这才发现他脚踝处还结着冰碴。不等她开口,八妹醉梦熙已扛着大刀大步走来,白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愣着作甚?快带他去烤火!”九妹醉梦泠抱着琉璃盏从假山后钻出来,粉色纱裙沾着草屑:“我去烧热水!”
暖阁里,铜炉重新燃起,南宫润捧着醉梦甜递来的姜茶,耳尖泛红地望着蹲在脚边的醉梦兰。少女正用干布仔细擦拭他的靴子,蓝色裙摆铺在羊毛毡毯上,尾巴不自觉地卷住他的小腿:“下次再这样,就...就不理你了。”她闷声说着,却偷偷往他怀里塞了个暖手炉,炉身刻着的并蒂莲图案,与两人腰间的同心锁遥相呼应。
窗外,新雪又纷纷扬扬落下,将醉府的黛瓦白墙染成水墨画卷。屋内飘着肉香与欢声笑语,三姐醉梦艾翻动着药罐,绿色衣袖扫过南宫润写下的药方;大姐醉梦香倚着门框轻笑,黄色豹纹披风下摆扫过门槛;父亲醉合德握着戒尺站在廊下,望着院中年轻人,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这场初雪里的温暖,仿佛要将时光都酿成蜜糖。
暖阁内炭火噼啪爆开火星,映得醉梦兰耳尖的绒毛镀上金边。她跪坐在南宫润脚边,指尖捏着干布的力道忽轻忽重——方才擦拭时,触到少年靴底磨出的破洞,心里像被老鼠啃食般发酸。“明日我让母亲给你做双新靴。”她闷声开口,尾巴却悄悄勾住他垂落的腰带。
“兰兰的心意,我可舍不得穿。”南宫润放下姜茶,俯身时发冠上的玉坠轻晃,正巧撞上她发烫的额头。醉梦兰慌忙后仰,后脑勺却“咚”地磕在身后矮几上,震得案头三姐开的药单都簌簌作响。
“小心!”南宫润长臂一捞将她圈进怀里,狐裘的毛领蹭着她鼻尖。阁外突然传来憋笑的抽气声,两人转头望去,只见八妹醉梦熙正扒着窗纸,白色劲装肩头落满雪,狼耳却因憋笑抖个不停。“八妹!”醉梦兰又羞又急,尾巴却不受控地缠上南宫润的手腕。
“六姐别急,我这就走!”醉梦熙笑得前仰后合,转身时大刀却“哐当”撞上门框。声响惊动了正在廊下练字的父亲醉合德,老先生握着毛笔踱步而来,戒尺轻点门框:“润哥儿,可愿与我对弈一局?”
南宫润起身时不忘将醉梦兰拉起来,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衣袖:“求之不得。”他回头冲她眨眨眼,青衫下摆扫过她发颤的指尖。醉梦兰望着两人在棋桌前落座,父亲的白须与南宫润的青衫相映成趣,棋盘上的棋子落定时,正巧惊飞了窗外啄雪的麻雀。
“又在发呆。”五姐醉梦红的猫爪突然拍上她肩头,红色裙摆扫过她蓝裙上的银丝兰纹,“方才冯郎送来刚猎的野兔,今晚炖了给你补身子。”说着从袖中掏出颗蜜饯塞进她嘴里,甜味还未化开,就见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跑来,紫色衣袖卷着灵泉的清香:“青丘的灵米到了,明日我教你熬养颜粥。”
醉梦兰被姐妹们簇拥着往厨房走,回头望见南宫润专注下棋的侧脸。他忽然抬眸,隔着雕花窗棂对她比了个“赢定了”的手势,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恰好与她的影子在门槛处相接。
厨房蒸腾的热气里,醉梦兰被五姐按着坐在灶火旁,看她系着绣满鱼纹的围裙翻炒野兔。红裙翻飞间,醉梦红忽然舀起一勺酱汁递到她嘴边:“尝尝咸淡?”话音未落,七妹醉梦紫已晃着狐尾挤进来,玉瓶里的灵米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先别惦记这个,快教我生火,凡人的灶台比青丘炼丹炉还难伺候!”
铜勺碰撞声中,醉梦兰瞥见窗外雪地上的脚印。南宫润正立在廊下,青衫被晚风掀起衣角,手中握着她方才落下的帕子——那是条绣着银丝兰的蓝缎帕,此刻被他小心翼翼叠成方块,揣进了怀里。她耳尖发烫,转身时却撞进二姐醉梦甜含笑的目光。穿橙色襦裙的女子将刚蒸好的桂花糕塞进她手里:“去,给那位眼巴巴望着的公子送些。”
踩着积雪穿过回廊,醉梦兰的尾巴在蓝裙下卷成紧张的圈。南宫润转身时,发间玉冠上凝着的薄霜簌簌而落:“方才下棋时,伯父说......”他忽然住口,盯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从袖中掏出个暖手炉。炉身刻着的并蒂莲与她同心锁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握着,别冻着。”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惊呼。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九妹醉梦泠的粉色纱裙大半浸在水盆里,琉璃盏中的红鲤正欢快地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浇在八妹醉梦熙头上。穿白色劲装的狼女抹了把脸,举起大刀作势要砍:“小没良心的!又用鱼尾巴甩我!”
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父亲醉合德摇着戒尺走来,白须在风中轻晃:“润哥儿,可愿尝尝秀琪新酿的梅子酒?”南宫润刚要开口,醉梦兰已拽住他袖口。蓝裙扫过积雪,她压低声音:“后院的梅花开了,我们......去看看?”
月色爬上梅枝时,两人躲在花影深处。南宫润的狐裘裹着她发抖的肩膀,指尖轻轻点过她冻僵的耳垂:“冷不冷?”醉梦兰仰头望着他被月光照亮的眉眼,突然踮脚取下他发间玉冠。青丝散落的瞬间,她将刻着兰草的银簪别进去:“下次...戴这个。”
夜风掠过梅林,卷起细碎的雪沫。远处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声,混着厨房飘来的肉香。南宫润低头时,同心锁的金链与她的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醉梦兰的尾巴悄悄缠上他手腕,在这寒夜里,忽然觉得连呼吸都带着甜意。
梅枝在夜风中轻颤,抖落的雪沫落在醉梦兰的蓝裙上,转瞬化作晶莹的水珠。她望着南宫润发间新簪的兰草银簪,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他眼中的笑意相映成趣。“真好看。”她喃喃道,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同心锁,金属的凉意却抵不过心底翻涌的温热。
“不如你好看。”南宫润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冰凉的指尖捂在掌心呵气。他说话时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明日我想带你去个地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三姐醉梦艾的呼喊:“六妹!快来帮忙酿梅子酒!”
醉梦兰正要抽手,却被南宫润轻轻拽住手腕。少年凑近时,身上的松香混着墨味扑面而来:“戌时,我在城西老柳树下等你。”他松开手的瞬间,悄悄往她袖中塞了个油纸包,转身时青衫掠过积雪,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回到厨房,醉梦兰发现油纸包里竟是块梅花形状的蜜糖。她将糖含在口中,甜意蔓延开来时,正撞见五姐醉梦红似笑非笑的眼神。穿红裙的猫女晃了晃手中的酒坛:“六妹这副模样,倒像偷吃了鱼干的猫儿。”屋内顿时响起一阵哄笑,二姐醉梦甜递来浸着梅子的酒瓮,橙色衣袖扫过她发烫的脸颊:“快些动手,莫要让酒香跑了。”
当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时,醉梦兰偷偷溜出后门。城西老柳树下,南宫润正抱着个朱漆食盒,见她出现,立刻展开狐裘将她裹住:“等很久了?”他打开食盒,里面是温着的桂花酿和几碟精致点心,“知道你爱吃,特意让厨房备的。”
两人坐在覆满积雪的石凳上,看远处万家灯火在雪幕中明明灭灭。醉梦兰抿了口甜酒,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全身,却不及南宫润看向她时眼中的温柔炽热。“兰兰,”少年忽然放下酒盏,握住她的手,“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断。只见八妹醉梦熙骑着黑马疾驰而来,白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六姐!家中出事了!”她勒住缰绳,狼耳因焦急而不停抖动,“母亲的旧疾又犯了!”
醉梦兰手中的酒盏险些落地,南宫润已迅速将她护在身后:“别急,我与你一同回去。”他转身将食盒系在马背上,动作利落而沉稳,“我的医书和药材都在府中,或许能派上用场。”
雪夜中,三人策马狂奔。醉梦兰望着南宫润在前方引路的背影,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腰间的同心锁随着颠簸轻轻碰撞,她握紧拳头,默默祈祷着一切平安——此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份誓言的重量。
马蹄踏碎满地银霜,醉府的灯笼在风雪中明明灭灭。醉梦兰跳下马时膝盖发软,南宫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狐裘烙在背上:“我先进去看伯母,你镇定点。”他转身时青衫掠过她发梢,发间兰草银簪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内室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林秀琪苍白着脸靠在绣枕上,九妹醉梦泠跪在床边,粉红色纱裙浸着水渍——琉璃盏里的红鲤正用尾巴拍打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药碗里。“娘!”醉梦兰扑到榻前,蓝裙扫落案头三姐开的药方。林秀琪勉强抬手,指尖擦过女儿冻红的脸颊:“别...别担心......”
“让我看看。”南宫润分开众人,手腕翻转间已搭住林秀琪的脉搏。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银针。醉梦熙握紧大刀站在门边,狼耳因紧张绷成直线;七妹醉梦紫晃着狐尾,玉瓶里的灵米随时准备入药。
银针入穴的瞬间,林秀琪忽然剧烈咳嗽。醉梦红“喵”地惊叫一声,猫爪死死按住母亲颤抖的肩膀。“别怕。”南宫润声音沉稳,指尖在穴位间快速捻动,“寒气入体,先护住心脉。”他额角渗出薄汗,滴落在林秀琪手腕,惊得醉梦兰慌忙用帕子去擦。
不知过了多久,林秀琪的呼吸终于平缓。醉合德握着戒尺的手微微发抖,白须随着喘息轻颤:“多谢润哥儿......”“伯父言重。”南宫润收针起身,却因久跪而踉跄,被醉梦兰眼疾手快扶住。少年低头冲她笑,嘴角沾着方才喂药时的药渍:“放心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醉府的厨房已飘起炊烟。醉梦兰蹲在灶台前添柴,蓝裙上还沾着昨夜的雪泥。南宫润系着她母亲的碎花围裙,正小心翼翼地搅拌药膳,发间银簪随着动作轻晃:“火候够了吗?”“再等等。”她踮脚去够墙上的香叶,尾巴不自觉地卷住他的手腕。
门帘突然被掀开,八妹举着刚猎的山鸡闯进来:“加个菜!”白色劲装蹭过醉梦兰的蓝裙,惊得她手中的陶罐险些打翻。五姐醉梦红晃着尾巴跟进,红色裙摆扫过满地柴禾:“让开让开,猫儿掌勺才香!”
争吵声中,醉梦紫端着灵米粥翩然而至,紫色衣袖扫过灶台:“凡人的厨艺,还是让狐族......”“又来显摆!”四姐醉梦青甩出蛇鞭缠住玉碗,青色裙摆扬起阵阵药香。醉梦兰被南宫润护在身后,看着姐妹们闹作一团,忽然眼眶发热。
“都别吵了!”林秀琪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众人转头望去,见她披着锦被倚在门边,脸色仍有些苍白,眼中却满是笑意:“润哥儿,往后常来吃饭,兰兰她......”“娘!”醉梦兰的尾巴嗖地炸开,躲进南宫润身后。少年却笑得眉眼弯弯,从袖中掏出个新绣的兰草荷包:“正有此意,伯母。”
春雪渐融时,西子湖畔的柳丝开始抽芽。醉梦兰倚在南宫府的回廊上,看少年在梅树下研墨。他发间的银簪与她腰间的同心锁遥相呼应,忽然一阵风过,吹落案头诗稿。她追着纸片跑,蓝裙掠过满地残雪,身后传来南宫润的笑:“慢点!别摔着!”
远处,醉府方向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八妹的大刀声、九妹追着红鲤的惊呼、三姐调配药材的念叨,混着南宫府厨房飘来的饭香,在初春暖意中酿成最寻常的烟火。醉梦兰停下脚步,望着追来的少年,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便是她与他最好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