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一来,倒是有将沈云携当成了做乐子的妓女意思了。
凭什么他们想看,她沈云携就必须得施展?
沈云携懂得这层含义。
“那这便要问问夫君的意思了。”
她勾唇,锁定在了赵观澜身上。
在场各位都心照不宣,这沈云携已经是赵观澜过门的妻子,怎么说也得经过人家的应允,而这赵观澜又是端国公二公子。
赵观澜还在静静地吃酒,场面突然就陷入一瞬寂静,视线聚集他这儿一处。
对于这个儿子,端国公什么话也未说,赵观澜成了家便自行搬离了国公府,也照着意思娶了沈云携。
端国公是有自知之明的,赵观澜对自己怀恨在心,无论从哪方面来看。
他觉得自己还是心疼二儿子的。
可是,比起血缘,权力与地位才是他的毕生追求。
所以,端国公不知该以何种心态对待赵观澜。
赵观澜丢开捻在指间的葡萄,迎上沈云携的目光,嘴角微不可察勾了勾。
他的小娘子又在偷偷使坏。
可,这也不关他的事呀。
“那当然全凭娘子的心意。”
他松口,没能叫沈云携得逞。
赵观澜又继续舒舒服服躺了回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他又为自己争来了好夫君名声。
沈云携盯着他。
见二哥哥没有向着此女的意思,赵敏觉一时心花怒放,出了第一个主意。
“那便投壶吧,与射箭并无多大差异。”
她一开口,大多数人都觉得主意不错,比较收敛,宴席上若是失误,还不会见血。
“父亲觉得呢?”
赵敏觉又请示端国公。
“嗯,甚好。”
得到了端国公的首肯,素衣女子望向沈云携的方向,紧张地攥了攥衣裙。
“若是赢下这局,可否向国公爷讨赏?”
闻言,赵敏觉气得坐不住,拔高了音。
“沈云携,今日是我父亲寿宴,别太得寸进尺。”
明明将那婢女讨要了过去,现在又想利用一番要别的。
只是这话一出,国公夫人别一眼过去,提醒她失仪失态。
“赵小姐这话说的叫人伤心,端国公现如今也已是云携的公公,儿媳做得好了,博得公公一笑,也该有些什么奖励吧?否则,任是谁可不做。”
她这话在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若是这点子要求都不应,那可就说不过去。
“你想要什么?”
端国公肃声开口,询问道。
“先比吧,待云携胜下这局,自会讨要。”
“先等一等。”
赵敏觉一开口,沈云携便知晓她又要为自己出难题了。
虽然不知究竟何处招惹到了这位大小姐。
“我和你比。”
赵敏觉自请出战,这下有好戏看了。
世子殿下赵启晏自小跟着威武大将军学武习文,又多次出征驰骋沙场,而这位嫡出三小姐也是不凡,打小力气大得惊人,骑马射箭耍刀样样精通。
她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大小姐,通俗来讲,只是在琴棋书画上高出一叠。
她们换了一身便装下场,她们两个面前摆着筒壶,底部敦实,口子却较小,离得又远。
她们可以自选一位,坐在中间,以身挡物。
意思就是说,这次他们不蒙眼,直接遮挡。
场内的乐声越来越高昂激荡,赵敏觉心下得意。
她细想了一番,当时她离沈云携最近,也察觉出了她耳朵的异样。
赵敏觉斗胆猜测,沈云携的双耳或许才是关键。
两人对视一眼,赵敏觉冷哼一声,随之下台请上了自己的闺中密友。
旁人不知,她们经常玩这种游戏,打发无聊解闷。
沈云携自是谁都不认得,可在下一刻,素衣女子颤颤巍巍举起手,小声自荐。
“...我,我做靶,可以吗?”
这下,沈云携算是彻底记起来她是谁了。
徐先生之女徐如月。
她与原主交情十分要好,儿时有幸上过一堂徐先生的课,她与徐如月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以认识的。
只是后来,沈岐不再让原主上学堂。
徐如月便会约着原主出来,偷偷教授刚学的知识。
二人堪比姐妹。
徐如月胆子比原主小,也更懦弱。
她也不似原主那般能够做到坚韧、隐忍。
徐如月的父亲是思想顽固老化的头子。
他贯彻的就是男为先,女当断。以至于徐如月的思想也逐渐被他深入影响。
这个举动,强烈引起了徐先生的不满。
可为时已晚,徐如月站起身,往沈云携走去。
她长得秀美娉婷,一双眼睛生得可怜楚楚,徐如月好像不太敢看她。
比拼即将开始,徐如月摆正坐好,瘦小身躯刚好挡住筒壶。
赵观澜漂亮的嘴角微弯,神态散漫,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场热闹。
另外一边,赵敏觉隔着一段距离,将一支标矢丢过,越过密友头顶,投进了壶中,还打了好几圈,终于停歇下来。
可见,这个游戏她们玩过许多次,早已熟稔。再加上,她们有了默契,配合得很好。
沈云携没有多少把握,她的异瞳穿不过这堵人墙,她还受了伤,在后院内发力太猛,不小心伤到了右手臂,虽然被赵观澜掰扯一番已经好很多了。
但短时间内,她还不能恢复如初,这标,她可能也拿不稳。
宴会上,人声嘈杂,推杯换盏,乐声激起,多多少少干扰了她敏锐感知力。
沈云携咬牙,高抬手臂,刚要投过去,双腿猝然被撞,她一个不慎弯膝,一只温热的大手将她拉住,自己稳稳当当坐在了一双腿上。
她猛地往后一瞧,错愕惊吓的眼神掉进了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里。
赵观澜嗤笑一声,拖腔带调。
“再逞强,会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