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说话实在是难听,大哥还没到祠堂,就差使着佣人把我揍了一顿。
祠堂里供奉着厉家历代祖先的牌位,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我仰头看,果然,最老的祖宗是剪报上民国那个一夜暴富的流浪汉,按辈分算是我的高祖父。
“跪下。”狄太太的声音冰冷,我被推到祖先牌位前,膝盖着地,心中却在想着如何脱身。
“你没有完成任务,这是对家族的不忠。”父亲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按照家规,必须受到惩罚。”
几个佣人按住我,把我的上衣脱下,寒冬腊月的冻得我牙齿直打颤。大哥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根藤条,我心中一紧,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藤条在空气中划过,带着呼啸声落下,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
“你太让我失望了。”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望和愤怒,“你以为自己可以逃避责任吗?”
每一鞭都打我的倒吸冷气,但我明白,这是没有意义的,没人能活下来,最终的结果是没人会继承,种马大哥也没有儿子。
我忍着不再嘴欠,老老实实的挨揍。
“够了。”狄太太的声音打断了大哥的动作,“让他记住教训就行。”
我被扶起来,身体已经麻木。父亲看着我,眼神复杂,“记住,你是厉家的人,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我艰难地点头,心中却在默默发誓,这次的惩罚不会让我屈服,反而会让我更加坚定地去追寻真相。
管家带了医生来给我包扎伤口,老管家看着我忧郁了一下,叹了口气:“小少爷,怎么听不懂话呢,都告诉你没人来接你,应该出去玩、住在外面才是啊,怎么真的自己回来了。”
我霎那间热泪盈眶,原来管家不是不来接我,而是暗示家里有危险,父亲和狄太太已经商量好我回来之后对我的处罚了,也安排管家找了医生。
但是管家是父亲吩咐办事的,不能给我发消息说的太直白,只是告诉我没人来接,希望我直接在外面玩。
我等医生终于把伤口收拾好了,忍不住疼痛,回到卧室趴在枕头上呜呜的哭起来,背上是火辣辣的疼。
我应该去李元那里的,但是李元最近对待我的方式也越发凶狠了,都会弄得浑身是伤。
好疼,
.
一月九日,周二。
二哥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祠堂罚跪。
膝盖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祠堂里阴冷潮湿,只有几盏长明灯幽幽地亮着,照得祖宗牌位上的金字忽明忽暗。
"小星辰?"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猛地回头,差点扭到脖子。二哥穿着深灰色风衣站在祠堂门口,显然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他的眉宇间带着疲惫,却在看到我的瞬间皱得更紧。
"怎么回事?"他快步走过来,蹲下身查看我的伤势。当他的手指碰到我后背时,我倒吸一口冷气。
"二哥,你怎么从美国回来了......注意安全。"我声音嘶哑,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厉害,二哥可能是家里唯一一个不知道梨花木盒子和泥娃娃的人,他回来不知道会不会惨遭毒手,如果是在美国,离得够远、味道嘈杂,那才是安全。
二哥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脱下风衣裹住我,然后一把将我抱起。我下意识地挣扎:"不行......父亲说我要跪一天......"
"闭嘴。"二哥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你现在需要医生。我从美国给你带了点好玩的东西回来,你不是选了建筑学专业吗?我特意带了参数化模型回来,找你都找不到,原来在祠堂里。"
他抱着我穿过庭院时,我听见佣人们惊讶的低语。二哥向来温和有礼,从没在宅子里这样强势过。夜风很冷,但我缩在他的风衣里,让人莫名安心。
"二少爷......"管家匆匆迎上来,看到我的样子后立刻噤声。
"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服。"二哥吩咐道,"再叫医生来。"
我的房间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多了层薄灰。二哥小心地把我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他拧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下,我这才看清他眼下的青黑。
"你多久没睡了?"我忍不住问,“倒时差的吗?”
二哥没回答,只是用湿毛巾轻轻擦拭我脸上的冷汗。他的手指修长温暖,和大哥那种浮肿的手指完全不同。
"为什么惹父亲生气?"他低声问,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担忧。
我咬着嘴唇不说话。那些关于李元、关于厉家秘密的事情,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二哥常年在外留学,是厉家唯一一个能远离这些肮脏事的人。
医生来得很快,给我重新处理了伤口。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后,二哥坐在床边,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