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我同睡,晚上她掀开被子上床时,一切都像回到了十三岁那年,噩梦的开始。
我仓促爬起,跪在马桶边呕吐。
她走过来,双手抱胸,仍然看不清表情。
“我有那么恶心吗?”程双言说。
想说话,呕吐感袭来,接着吐,吐得满脸通红。
盯着呕吐物问她:“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非得遭受这些?
童年是闷湿的雨天,背着空荡荡的书包,像个丢光书本的孩子。
一步两步三步,数着台阶走,还是走到了。
程双言在家里等我。
又吐,什么都吐不出,只有胃酸。
“你真的生病了,妹妹。”她叹气。
俯身揽我,她的气息再度笼罩我,如坠冰窟。
她抱我去床上,又用热毛巾替我细细擦拭,擦净脸上的脖子上的,
她看着我,我捂紧胸口瞪她。
“我自己来。”她没拒绝。
毛巾递给我,出去了,顺手带上了门。
程双言好像变了,这些天她未曾碰我,像正常的姐姐那样,待我温柔。
心里渐渐松懈下来。
程双言不管我,她很忙,每天早早起床,边穿衣服边打电话,语气时而冷漠时而温和。
我猜是对待她上司和下属的不同态度。
呵,这个双面人,心里唾弃她。
她给的钱照拿不误。
程双言你欠我的。
趴在窗上,见她车开走了,我立刻抓起钞票紧随其后。
S市相当大,好玩的也多,逛遍每一个酒吧,喝到吐被人搀着出来。
程双言一般晚上十一点到家,我十点就乖乖坐在客厅,面前摆几个空酒瓶,一副在家买醉的可怜模样。
她钱越放越多,渐渐的多到我怀疑她干的是不是正经营生的程度。
开公司能赚这么多钱吗?我不知道,可能程双言在外□□。
一开始想跑的,舒服日子过惯了,不舍得。
左右程双言没对我做什么,对我心里有愧吧,该是她还的时候了。
越玩越放肆,开学前一天还在甩着头跳舞。
实在是喝多了,被同行的女生揽到酒店,两个人呼呼大睡,什么也没做。
睡到凌晨一点,门叩叩响了,同行女生睡得死猪一样。
我只好晕头转向去开门。
程双言站在门外,身后是警察和酒店前台。
警察冲我出示警官证:“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涉嫌□□活动,麻烦配合检查。”
目瞪口呆。
去扇程双言,巴掌落在她脸上,嘴角流下血。
她一动不动,我倚着墙勉强站住。
“好,检查吧,告诉你们,我们这里是两个女生!怎么卖?”
警察面无表情,进去叫醒同行女生,例行询问。
我脸冲着警察,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不是那种不正常的关系!不是恶心的同性恋!”
几个人都面色尴尬,程双言半张脸笼在阴影里,我知道她生气了。
但没想到这么生气。
被揪起领子,一路从楼下拖到楼上。
我尖叫,嘶吼,大骂,杀人似的。
保安过来了,我拼命求救,求他救救我。
“你妹妹又发病了啊。”保安怜惜地看着我。
怜惜,是看非正常人的眼神,我已经被划出了正常人的界限。
心里意识到,血渐渐凉了。
程双言是如何跟那些人说的,我不知道。
一个天天大白天酗酒的精神病妹妹,一个离开仁善姐姐就无法生存的妹妹。
喉咙被衣领勒住了,拼命挣扎,干呕,摇头晃脑。
最后死鱼似的躺在地上,磕磕绊绊被拖进家门。
先脱掉的是上衣,然后是裤子,紧接着是内衣,内裤。
虽然尊严不多,但全剥光也叫人脸热。
皮肤贴在冰冷瓷砖上,程双言一巴掌扇在我屁股上,杀猪似的,叫得很惨。
“程双言我草你祖宗,你去死吧!”嘴很倔,她拿来一个止咬器,给狗的。
套在我嘴上。
略
幻觉,回忆,现实,交融在一起,变成白雾。
透过白雾看啊看,发现亮起来的不是太阳,是程双言家的顶灯。
略
没法咬人,就打她,趁她一只手动弹不得时,一拳拳打她脸,打她腰,戳她肋骨。
她越发用力。
一个外面流血,一个里面流血。
我被摁住头撞倒在地,止咬器松开了,甩掉,张嘴,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她吃痛,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嘴唇火辣辣地疼,一张嘴,吐出一大口血。
昨天才打的唇钉滚在地上,沾着血和口水。
她终于起身放过我。
两个人都一身伤,恶战一场。
嘴角被豁开了,头发乱七八糟,还带着酒气。
她慢文斯理地理理衬衫袖口,走过来。
“坐下,我给你处理伤口。”
我豁着嘴冷笑。
“滚。”
被拽着坐倒在沙发上,她手指上还带着津液。
伸手要来摸我的嘴,我抗拒。
“去洗手啊!恶不恶心?”
两根手指硬插进我嘴里,指尖直达喉咙,恶心地干呕。
下巴被另一只手扣住了。
她贴着我,勾唇笑:“不是你自己的吗?为什么说恶心?嗯?”
搅动几下,终于放开我。
嘴里一股异味,又去吐。
连骂她都没力气,她总算放弃折磨我,丢来一个药箱。
我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去够药箱。
她一脚踩住了。
蹲下来问我。
“你不是同性恋吗?你应该是的呀。”她笑。
“你知道你以前被我伺候爽了是什么表情吗?你怎么不是?”语气锐变,揪住我的头,逼迫我看她。
一口带血的口水吐在她脸上。
我神经质地笑。
程双言抹了抹脸,摇头笑:“你疯了。”
“不过我就喜欢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