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域说：“没什么想吃的。”

倪彩霞说：“嫌弃妈妈做的饭菜不好吃？”

于域心里不高兴，眼泪汪汪，“妈妈我舍不得你。”

倪彩霞笑道：“有什么舍不得？上个班又不是生离死别。”

倪彩霞上班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说是锻炼儿子的自理能力，把开学采购的事情交给于域，“东西记得买全，别进了学校缺这缺那，我可没空给你拿。”

于域说：“我跟辰辰一块买，不会少的。”

葛秋容直接带俩孩子去市场大采购，她在前面挑料子讲价，俩孩子在后面负责提东西。东西买回来要洗晾晒，于域磕磕绊绊地做家务，一会儿和葛黎生研究要放多少洗衣液，一会儿问倪彩霞怎么用家里的升降晾衣杆，一会儿对着洗衣机里皱巴巴的被套枕套傻眼。

“完了辰辰，我好像什么都不会。”他绝望地坐在地板上，“我是个生活白痴。”

葛黎生说：“我比你好不了多少。”

于域就地上网搜索怎么处理洗得皱巴巴的床单。

“好像抖平晒干就没事了？”

说干就干，于域和葛黎生合作晾好床单，看素净的布料在阳光下随风晃动，散发着洗衣液的芳香，他俩同时松口气，原来他们没那么废物嘛。

于域说：“辰辰，我想给我妈做顿饭。”

葛黎生睁大眼睛：“你？”

于域说：“照着网上的食谱做，应该吃不死人吧？”

葛黎生说：“真的不考虑叫外卖吗？”

于域说：“外卖哪有自己做的用心。你会帮我吧？”

葛黎生一脸怀疑，问：“你该不会，叫我一起吃吧？”

于域信心十足地说：“相信我的手艺！绝对吃不死人！”

第二天去菜市场买菜，俩少年站在人潮汹涌、热闹非凡的菜市场门口，呆头呆脑，像两只呆头鹅。

于域自言自语：“要买什么来着？”

他掏出手机看备忘录，“鲈鱼，鸡翅，排骨，玉米……辰辰，我们去哪家买？”

葛黎生呆滞地转了转眼珠子，“哪里人多去哪里吧。”

于域牵起葛黎生的手，给自己打气，“好，我们去吧！”

他们一头扎进菜市场。

“什么鱼？清蒸红烧酸菜鱼还是打火锅？哦，清蒸鲈鱼啊，要哪一条？想要多重的？这条行不行？扫这个码。”

“鸡翅？鸡中翅是吧，要多少？”

“排骨？太晚了，精排卖光了，煲汤的话，龙骨行不行？”

……

半个小时后，他们提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塑料袋走出菜市场。

葛黎生说：“幸好我家有阿姨，你妈是每天都来买菜吗？真不容易。”

于域说：“玉米卖我们五块钱一根是不是太贵了？摊主是不是坑我啊？”

葛黎生说：“回去我问问阿姨。”

东西拎回家，午饭在葛黎生家解决，他俩互相蹭饭是常事，双方家长都习以为常。吃完饭于域继续蹭葛黎生的床睡觉，葛黎生即将入睡时突然想起一件事，腾地坐起，问：“你东西放冰箱没有？这个天气，鱼和肉很容易发臭吧？”

于域懵了，“我记得鱼是放进去了。”

葛黎生说：“回去检查一下。”

于域只能回自己家检查食材，没一会儿回来说，“没事，我全塞冰箱了。”

午睡起来处理食材，姜要不要削皮，玉米的须须留不留，骨头要不要焯水……他俩完全是厨房小白，不得已，葛黎生把家里阿姨喊过来，现场教他们做饭。

阿姨撸起袖子就要干。

于域手忙脚乱地拒绝，“阿姨别动，我们自己来，你说怎么做就好。”

总之，等倪彩霞下中班回来，等待她的是一桌标准的三菜一汤。

她笑得合不拢嘴，“我儿子咋这么能干呢！你爸今晚加班，给他留点菜。”

她进厨房拿碗，看到满地狼藉，案板用了没洗，各种调料洒满台面，水槽里堆满用完的碗碟，地面全是污迹……倪彩霞从厨房探出头，“小域，你进来一下。”

于域满心欢喜地站起来，等待妈妈的夸奖。

倪彩霞说：“我教你怎么处理厨房卫生。”

“啊！不要！我做饭已经很累了，改天再学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