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你的眼睛好像是落水的时候冲击太大,充血还有海水感染导致看不清东西,已经上了药,这个是消炎针,打完就能出院了,至于眼睛,医生说了,问题不大,过两天就好了。”绪美跟白文你一言我一语,两人的语句中满是歉疚,倒是叫千代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喉咙还有些嘶哑,但还是尽全力说了一声“没事”,倒是她自己慢慢地把刚才的话捋了一遍,灵光一闪似的突然扭回头,
“不是,拓海你不也是比赛呢吗?现在什么时候?”
拓海被她这突如其来地回身吓了一跳,“……”他顿了顿才道,“现在是凌晨两点半…你从海里被救起来就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又送到医院处置,还给你安排了镇定的药剂,启介先生是从多野来这边的,等他联系到池谷前辈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那时候正在回家的路上,我叫阿树跟着池谷前辈先回去,自己赶过来了。”
“比赛结果怎么样?”“……”拓海没说话,倒是千代的手指被他攥得有点生疼,他突然松开手站起身,接着就是大得有些吓人的关门声,“……哥哥?”千代歪着头,完全没理解似的,“拓海前辈他,他出去了。”白文低声地跟千代说道,
“……为什么?”她有点茫然地看向绪美跟白文,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绪美跟白文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白文觉得这时候也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他站起身来,留下绪美在屋里,
“千代你差点死在海里,哪有第一句话先关心比赛的。你也稍微为拓海哥的心情考虑考虑吧。”“啊?”千代一愣,她习惯了关心周围人的一切,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对方生气的情况,难道人的情绪也有国情不同?
“……”绪美见千代这一脸茫然的样子也有点无语,千代这反应都不像个正常人,哪有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第一件事是问人家比赛结果的,她平时也不这样啊,
“我,不是你们跟我说没事嘛,难不成我真要死了?”“那,那倒也没有。你这个抢救过来就没事了,好好休息就行……”绪美被她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当头一棍似的,磕巴了一声,
“那不就是了,你帮我看看这吊瓶还有多久,打完好回家。”“……”绪美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的千代,她云淡风轻得不像是刚死里逃生的人,倒像刚从超市里逛完出来要等公交回家,绪美实在说不出话,只抬头瞥了一眼挂吊瓶的架子,回答道,“……还有一点,马上就打完了。你等会儿,启哥已经去叫护士小姐了。”
过了一时,拓海也跟着白文又回到了病房里,只是不说话,沉默着站在千代边上,等启介带进来护士给千代把针拔了,而千代伸手,拓海也没扶她,反倒是绪美从床尾跑过来扶她下床,
“…我先,先带千代出去,”她大概也感觉到了屋里有点异常的气氛,赶紧搂着千代出了门,两人下电梯去了地下车库,
“说起来,为什么要喊启介来?”千代虽然知道启介可能是绪美跟白文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没有正事的成年人,但她确实也有点不理解让启介过来一趟的必要,这也不是什么非要大人来的问题吧,
“…千代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启哥跟凉哥他俩姓什么。”“哈?高桥这个姓怎么了?”千代有点没理解这两件事的联系,绪美叹了口气轻声道,“高崎市高桥医院就是他们家的,启哥虽然不学无术,但他那张脸,在群马县的所有排得上名号的医院,几乎一路绿灯。”
“……”倒也不至于,她又不是要死了,掉海里呛水罢了,眼睛上有点炎症,还要启介来刷脸?虽然她觉得有点夸张,但想想自己这是开了挂的先见之明,绪美跟白文也不知道,只想找所有能动用的关系来救她,倒还有点感动,她正歪着脑袋胡思乱想,
“千代,你哥哥过来了,”绪美低声提醒她道,接着便把她的手递到了拓海那边,
“你想想一会儿回家怎么跟老爸解释吧,”拓海的声音里有些低落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什么,千代也有些忐忑,手指缩了缩,但还是被拓海攥着扶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