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虞予墨刚回到家。
这段时间降温得厉害,家里的智能系统正在工作着,迎面便是舒适的暖温。
还在玄关处,就听有人走近,对方一面帮虞予墨褪下外衣,一面询问道:“今天还开心吗?”
是赖远能。
虞予墨站定,任由男友动作,回答:“嗯,跟徐邱挺久没见了。”
见对方衬衫的领口有些乱,虞予墨伸出手,想帮赖远能整理一番。
抚上衣料,手下的触感却是冰凉的。
他停顿一瞬,这不是在暖气中待了许久该有的温度,又继续了自己的动作,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赖远能俯身凑近过来,道:“我不一下班就回家等你了嘛。”
虞予墨没有接话,只是皱了皱眉,偏头躲开男友的亲昵。
赖远能未察觉出异样,搂着人亲亲热热往内走去,
“我家阿姨炖了些秋梨银耳汤带给你,说你秋天最爱这口甜汤,说什么都要我带给你,现在在那边温着。”
他拿了玻璃盅,给男友盛了碗出来,假装埋冤:
“我家阿姨就记着你喜欢什么了,连这秋梨是她亲手去果园挑的。”
“哎哟喂,整个果园都是我家的,还需要她亲自去挑?说一声,最好的品都送过来。”
“予墨你看,我全家都这么喜欢你。”
他撑着下巴看着虞予墨低头喝汤,这么道。
虞予墨向来不会回复这人的诨话,拍开男友想要伸手来喂自己喝汤的手,嘴角还是染了些笑。
赖远能没有多在意自己被拍开,他只开始自然地问起:“晚上跟徐邱聊了些什么?发生了些什么,全都告诉我好吗?”
他又嘟嘟囔囔的:“你们到底是去的哪里,我想送你去,你都不肯。”
“赖老师,你今天可是要加班的。”
虞予墨白了人一眼,有些心虚,大概挑着些晚上的八卦告诉了对方。
忽然,赖远能视线停留在了虞予墨干净的手腕间:“予墨,你的手表呢?”
被发现了。
虞予墨含糊道:“表被弄脏,就扔了。”
“打架了吗?你可不是这么冲动的人,肯定因为什么事情。” 赖远能听出了言外之意。
因为什么事情,虞予墨想起那位年轻男生,他看眼面前的男友,这要是让人知道,铁定要发疯。
“你受伤了没?”
好在赖远能没有深究,他原本坐在餐桌对面,此时靠近了过来想要检查人有没有伤到。
凑得太近,他这又闻到一丝酒味,赖远能严肃起来:“去喝酒了?予墨,你们到底去的哪里?”
说着便想要挑起一缕虞予墨的头发细嗅。
对方的语气让虞予墨感到不适,他挡开这手,但自己确实是有意隐瞒在先。
见着男友的表情,赖远能明白了答案。
他脸色蓦然黑沉:“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再也不去那儿的。”
“徐邱很喜欢他们家的调酒师,我就陪他去了。”虞予墨不想吵架,这么解释了一句。
可就听赖远能道:“徐邱是吧?谁知道他是安了什么心!”
听到这,虞予墨面色也冷冽下来。
他推开面前的汤盅,站了起来,反问:“怎么,你现在还要干涉我交友了?”
“不是。”赖远能也发现自己说错话,慌忙上前,“对不起,予墨,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
虞予墨确实在生气,他往大门走去,边道“我不明白,你怎么反应这么大,明明......”
最终还是把后面的话吞回去:“算了,我今晚不住这儿,别跟过来。”
不等对方反应,便转身关门离开,厚重的铁门阖上时,发出不小的动静,空余赖远能一人关在屋内。
夜已深,虞予墨头发早在回家时便顺手散开了来,此时发丝随着晚风拂过脸颊肩头,他也没去管,只是长腿支着地面倚在车头,手中的香烟正燃,在夜色中显出一点猩红的火光。
他喝了酒,没法开车,自家司机也早就下班,现在只是在这里准备叫个代驾罢了。
指间的烟支很快便烧到尽头,他将头发顺至耳后,去摸烟盒,却发现这是最后一根。
“啧。”虞予墨皱眉,幽幽地吐出个烟圈,决定前往别墅区并不太附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晚风起凉,一路上只有几盏路灯作陪。
而步行至一半,风力逐渐加强,随之而来的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虞予墨伸手,感受到细雨砸在手掌的力度。
他左右环视一圈,四下毫无可以躲雨的建筑物。又觉得想笑,自认今晚实在倒霉,只能继续向前迈步,争取在彻底变成落汤鸡前到达便利店。
忽然,头顶的雨停了。
虞予墨后知后觉抬头,是一把黑色的雨伞出现在自己上方,稳稳当当地隔离开所有雨丝。
鼻尖萦绕上好像有些熟悉的味道,他心头微动,顺着伞柄回头望去。
“好巧。”
撑伞的人逆着光,身形轮廓被路灯描摹出一层金边,朝虞予墨露出一个明朗的笑。
虞予墨被这笑晃到,他闭了闭眼,眼睫上积着的细微雨珠滑落下去。
视线清明,他这才辨认出来人,却不大确定:“......秦瞻?”
雨又大了些,对方将伞往这边倾斜更多过来,这个动作将虞予墨虚虚地笼罩在他的臂膀间。
秦瞻好似未察觉,只笑眯眯地看着他,手上的伞依旧平稳:“对,您还记得我。”
虞予墨心里稍微放下些戒备,居然是秦瞻。
虽然与对方只能算是认识,但他其实对秦瞻印象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