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上了祁景逸的马车,皇子的制式,车架豪华,华锦编织的坐垫,地板上还垫了厚实的皮毛地毯,车上的布置也极尽奢华。
毛飞飞在马车上东摸摸西看看,他毛家也算是望族了,可是与皇室的豪奢淫逸相比却还是有着天壤之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豪华的马车。
张镰也是感慨,燕国皇室果然奢靡,从这一辆马车的装饰就可见一般。
祁景逸见他二人这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
“平日里我也不乘这车驾,总嫌它太招摇了,但今日京中权贵俱在,也只能按制乘车,两位可莫要笑话。”
一旁的祁景骞对此却是早已习以为常,只当平常。
马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待快到别庄前的一段,拐入了另一条上山的小路,一路上行,到了半山腰,驶入一个院子中。
众人下了车,一步入院子,竟然有种来到仙人洞府之感,只见这庭院繁花朵朵,这个时节,山中开始升腾起了薄雾,却并不寒冷,往院里行去,院子深处是一方温泉,云气袅绕,温泉里还有许多小鱼游来游去,颇有身在仙境之感。温泉旁是一方凉亭,亭中的桌子上早已摆满了各色美食佳肴,新鲜瓜果。
祁景骞与毛飞飞二人少年心性,见得此等景色,欣喜异常,惊叹声不断。
四人来到亭中坐下,喝酒聊天,毛飞飞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见景逸为人随和,景骞和他年纪相仿,也没什么架子,慢慢也融入这氛围里,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待宴到中段时,他与景骞已是相见恨晚,两人也不知道哪里寻了树枝,一人一根,结伴到温泉边逗鱼去了。
亭中便只剩下张镰和景逸二人。
“张兄今日这场比武真是太精彩了,最后那招是什么功夫?竟能从那样密集的枪网中脱出。”景逸问到。
“此乃我家传的轻身功法,登云步。”张镰道。
“可是那轻功榜第三的登云步?没想到张兄还是家学渊源啊。”景逸感叹。
“对了,张兄,那册子你可看了?对下一场可有把握?”
“册子的事情,真是多谢景逸兄了。”
“张兄别与我客气了,我可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景逸摆摆手。
“不瞒兄弟,册子我是看了,也得了些指点,可我踏入江湖时日尚短,真正与人生死相斗和交手的机会不多,此次参加比武的大都是江湖成名多年的人物,胜算,我也说不准。”张镰摇头叹息道:
“不过,有人和我说过,无论是街头的混混打架,还是比武抑或两军对战,势胜于力,若豁得出去,舍生忘死,未必不能以弱胜强。”
“说得好,讲这话的人真有一方大将的气概!”景逸赞叹。
可不就是一方的大将嘛,张镰暗道。
“我听说今日青衣姑娘已经回去了?”张镰问。
“是啊,一大早青衣姑娘就让人通禀我,说城中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去处理。哎,可惜不能看到你今日的风采了。”景逸惋惜。
张镰听他语气有异,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表情,不确定地问道:
“景逸兄,你可是对她······”
景逸脸上一红,连连摆手,尴尬道:“并不是张兄想的那样,只是见这青衣姑娘言语爽利,对武学颇有见地,言谈举止大方明朗,不似京中闺秀那般扭捏。那日在辉月楼与我等亦是相谈甚欢。”
“她与三弟相识,定是知道我身份的,可话语间却能平心而交,我,我只是对她有些好感罢了。”景逸笑道。
如此奇特的女子,确实不多见,他并未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只是觉得这女子言谈举止洒脱自然,让人颇为欣赏与他自幼见惯的那些矜持柔弱的高门贵女很是不一样。
那是你没见过她使坏的样子,张镰腹诽。
“哎,可惜像我这样的人,婚姻尚且不能自己做主,又有何资格去谈论这些。”景逸叹息,端起酒杯一口闷下。
“景逸兄可是已有婚约?”张镰好奇问到。
“侯爷属意将媛媛许配与我,就是那日你见过的,尉北侯府的大小姐,也是我的表妹。”景逸无奈地苦笑一声,道:
“可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从来也只把她当成自己妹子看待。你能想象与自己的妹子成亲吗?”景逸说完又自顾自倒了一杯酒,显然有些苦闷。
张镰点点头,他也有妹妹,能理解景逸的心情,谁能受得了和自己妹妹结成夫妻啊!
“身在皇家,大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我从小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像那些江湖人物一般,肆意走四方,仗剑江湖行。像百年前的一代大侠林枫,何等风采!”景逸向往道,这段时日因着花月节三兄弟相争的事情,他颇有种想抛却周身束缚寄情山野的想法。
可惜,那林枫大侠的下场可不太好,麓山与钟玉之一战,最终刀断人亡,不过这一生也算得绚烂,张镰想着,宽慰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