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想说什么,但没出声,因为小白在想事情,不好打扰,便和知琴静静站立着。
“特意选的上元?非这个时间不可?寿宴将近,宾客上门……寿诞,上元,寿诞,上元……镖局,拳馆……”
小白忽然瞪大眼睛,手里的茶杯骨碌碌滚到地上。
“怎么说?”小黑过去蹲下身子问,知琴打扫地上的瓷片。
“如果把镖局和拳馆灭门联系起来,拳馆灭门无非发生在上元节,抛去这个特殊日子,和镖局灭门没多大区别,一夜之间一个江湖小派彻底消失。”小白说。
“可怪就怪在它发生在上元节,都城附近,这么重要的节日,长生殿都不敢这么做。”小黑说。
“除了上元,我们都忽略了另一个关键节点:黄馆主寿宴。”
“那就更说不通了,宾客盈门,拳馆的宾客肯定有一大部分是江湖中人,这时灭门岂不难度更大?”知琴插了一句。
“所以为什么非要选这个时候呢,除非有一个不得已的理由,比如有些人只能借拜寿之名才能来潼城。”
小黑和知琴同时一愣,随后一脸诧异,连小黑这种古井不波之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据说气宗不得北上,佛宗不能南下,但遇到宗主寿宴、宗门盛事之类,若发去请帖,则可南北来往。黄馆主寿宴,气宗派几个高手北上,情理之中。”小白说。
“可……”小黑张嘴说了一个字,随后想通什么,沉默不语。
“廿三寿诞,离得近的肯定过了上元才出发,离得远的到达时多是廿日之后,只有个别不远不近的可能上元就到,不过潼城紧邻长安,谁又不想去长安看看闻名天下的上元灯会?反倒是这段时间拳馆人最少的时候。”
小黑与知琴戚戚然,知琴结巴着问:“会不会太……匪夷所思了些。”
小白长出一口气,“我也不想这样想,年前镖局之事可还记得。三家镖局,南方海州、金沙一夜消失,只有北方长安幸存,南方是气宗势力,能在那里一夜之间抹掉两家大镖局的似乎只有气宗。”
“岂不与整个江湖树敌?”小黑疑惑。
气宗以剑闻名,多少年来都被云梦泽剑圣压了一头,后又被师父打上宗门,被师叔连杀多个外门长老,在小黑小白眼里,气宗的名声本就不好,可要说与整个江湖为敌,着实有些想不通。
“只是猜测,其中有太多难以解释的地方,比如气宗到底出动多少高手才能做的这般干净利落,所图为何,又或者我的猜测都是错的,与气宗无关。”其实小白也想不明白。
“罢了,不提这些,既然拳馆……你们何时回去。”小黑问。
“三五天,总得等吊唁结束。”小白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寿宴变成白事呢。
“那歇息吧,天快亮了。”小黑说完出了房间,进了左边屋子。知琴收拾好床铺退出房间,将门带上后去了右边屋子。
小白躺着床上迟迟无法入睡,看着燃烧的灯芯陷入沉思。
吱呀——
窗户轻轻推开,跳进来一个人影。
小白坐起,认出了来人是南城。
“嘘!我只打听一些消息,可不想跟你那师兄打斗。”南城做了个噤声手势,自顾自坐在桌边喝茶。
“打斗在所难免了,他很快会发现你的。”小白提醒。
“我的武功不如他,但藏匿的本事连你师叔都不一定发觉,你别大声嚷嚷就行。”
小白坐在床沿看着南城:“见过你妹妹的是小刀,你找我打听个什么劲儿。”
“没法子,他在拳馆,身边都是兵,找不得。虽然你没见过北枳,但杏子林的人脉很广,消息也算灵通,或许以后能见着,到时叮嘱一声,就说我在找她。”
“行,还有事吗?”小白应了下来。
南城盯着小白看了很久,看的小白有点不自在,南城才缓缓开口:“你和你师兄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小白不明所以。
“你跟北枳很像,不是指样貌那些,而是性子,仿佛很难觉察身边人的情感,小黑和我很像,我两都是傻子。”南城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