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杯,水珠从杯壁下滑,显然在不久前有人刚刚使用过它。
跟着进来的另一个蒙面人摸了摸沙发,沙发上留下一个被坐过的印子,空气中有一丝很浅淡的血腥味道,他的目光转向窗户:“追。”
……
客厅的窗户一开始就是打开的,许观知当然不会蠢到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她现在正是被害妄想症最强烈的时候,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人盯着她家。
从被窝爬起来后许观知踩着卧室的窗户往外爬。
卧室窗户所在的地方是小巷的死角,平时开起来只是具有一些通风的作用,在爬出去后许观知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那扇窗户。
她此刻踩在窗户上方的小平台上,手指抓着楼上邻居家往下做的晾衣杆,整个人贴在墙上。
许观知家里的隔音不是很好,她听见卧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进她房间的人似乎在搜寻着什么,房间里传来一阵家具被拖动的声音。
“被窝里有温度,人刚跑不久。”一道低哑的女声简易的向外面传达讯息。
许观知的眼皮跳了起来。
果然是冲她来的。
她得罪谁了?
卧室的窗户被推开,一股风流吹向了许观知。
一道绵长的呼吸从自己的脚下传了上来。
在这种情况下,许观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反而跳动的很缓慢,她屏住了呼吸。
窗户上的平台是个死角,从下往上看的话是绝对看不见自己的。
脚下传来窸窣声,许观知往下压低了几分身子,拉住晾衣杆的手绷出青筋。
不知道是不是成为织绪者的原因,许观知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整体上升了,要是放在以前,别说是单手拉着晾衣杆支撑身体了,双手撑单杆她都撑不了3分钟。
对方似乎戴了耳机,手指按住耳机,正在跟另一端传讯。
“窗户外无痕迹,是死角。”那道女声几乎是在耳边响起。
许观知心底浮现不祥的第六感,查的这么仔细吗?
【翻出去看】
耳机传出的声音带着细微的电音,传入许观知的耳朵里,她来不及思考自己的听觉会不会太敏锐了一点。
在听见声音的瞬间她与卧室里的女人就一同动了起来,许观知的身体弯成了一道弧,脚踝传来脱位的痛感,她完全忽视了这点疼痛。
让这个人闭嘴。
这道想法贯穿了她的脑子。
女人在收到耳机里的信息时脚踩在窗户的边框上,手拉住了窗户上沿的木框,整个人往外探出。
然而她的手刚刚拉住木框,上方就伸出来一只手,如同藤蔓一样绞住了她。
一道漆黑的影子从拉住她的手里钻了出来。
在反手抓住来人的手臂的时候,许观知使用了手里藏着的道具卡。
【一等作品】已绑定
一张儿童绘画风格的图片,以艺术家的眼光来看十分的拙劣,评价家先生嫌弃的点评:我用脚作画都比这出色。那为何会被评为一等奖呢?嗯……因为在幼儿园的水平里这张画属于出类拔萃的水平,起码你还能辨认出画中人的身份不是吗?
道具效果:召唤画中之物
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卡片里钻了出来,在影子出现的那一瞬与她对方的意识相连了。
‘让她闭嘴。’
影子顺着许观知的手心向下流淌了下来,液体一样速度极快的流窜到女人的肩膀上。
影子化为实物,伸出了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捂住对方嘴巴的手化成了一柄长刀,长刀穿过微启的唇,像是自带导航般,穿透了喉咙。
甚至连一丝闷痛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那个人瞪大了眼睛,身体像是面条一样瘫软了下来。
血溅到许观知的脸上,她伸手抓住了对方,借着她的力道跳进了窗户里。
许观知摘下对方耳边的通讯耳机,压低了声音:“无异常。”
她的目光看向被微微打开的房门,外面还有这个人的同伙。
迎着瘫软在地女人的视线许观知下达了另一道命令。
‘杀了她。’
那由手化成的长刀随着影子的意念融化成了蜡,蜡顺着女人的喉管往下滑。
女人清亮的眼睛随着窒息逐渐失神。
【鸟来了,撤退。】
耳机里传来另一方的声音。
影子随着蜡的滑落像是一次性的蜡烛一样融化在地面,道具卡有画面的地方变成了空白。
许观知皱起眉,一次性道具吗?
她压低声音应付耳机:“是。”
召唤出来的东西是蜡人,把卡放在眼前的死人身上蜡人会不会被回收?
抱着这种尝试的心态许观知将卡片放在了女人的尸体上,白光一闪,尸体消失了。
卡片上多了一行字。
注2:收容物——一具平平无奇的哑巴尸体,被人割断了舌头,死因窒息,下次请不要收容这种没丁点用的尸体了好吗?
许观知明白了卡片的用法。
她从卧室的抽屉里翻出了愈合的针剂,动作迅速的将针剂扎进了自己的血管里,一边扒下了女人身上的衣服。
吱呀——
卧室的门被来人推开了。
“雪鹿,好了没有?”是个男人的声音,他的目光盯住了蹲在地上的‘雪鹿’,不耐烦的皱眉。
许观知的手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罩,她冷静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索性男人并没有发觉她有什么不同。
面罩一戴,两双眼睛一张嘴巴,许观知与雪鹿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她们连身高都相差不多。
许观知走出客厅,目光扫过家里。
客厅里一片凌乱,家具被翻得七零八散。
沙发前站着一个男人,面罩遮住了他们的面容,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黑圆的物体,只见他捣鼓了一阵后,将东西放在了茶几上,目光扫过从卧室出来的两人。
“鸟来了,走。”
许观知跟在男人身后,垂下了目光跟着他往外走去。
她猜他们嘴里说的鸟是警局。
在发现不对的时候许观知就报警了。
不管这群人来的目的是什么,总归这事不能上明面,报警是最优的选择。
许观知跟着对方动作迅速的往下撤离,她当然不能跟他们走,混进这堆人群里只是应急措施,真跟着他们回去,自己简直就是在找棺材进。
在巷子的拐角处许观知借助死角脱离了这伙人,她摘下头上的面罩,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她动作很快的扯下身上穿戴的连体服,内里穿着黑色的吊带跟裤子,还未等她进行下一步。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点亮了黑夜。
许观知回头看去。
靠!那群疯子!他们把自己家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