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璟目光冷厉地瞥向他的嘴巴，狠声道：“再多嘴，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滚！”乔樾脑袋向后一扬，低声吼道。

那两人吓得连连后退，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猫着腰爬走了。

刚刚静下来一会儿，一声轻笑就飘到了乔璟的耳朵里。

“真是好大的脾气。”

“你说什么？”乔璟转头，升起的怒气却瞬间消退下去。

碧海醉一身白衣，过腰的头发仅用一只木簪挽起，素净得像是雨后的白荷。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乔璟，眉毛清扬，似是有心重复了一遍：“我说二位真是好大的脾气。”

乔樾脾气火爆，抻着脖子就要去揪碧海醉的衣领，被乔璟拦下了。

碧海醉低头，拈起了肩头上的一根头发，仍旧那般风轻云淡，根本没将乔樾放在眼里。

“我想也是，二位总不会在乔少主的丧礼上对我大打出手。”

一旁的星野眨着眼睛，继续在心里数着脚下瓷砖上裂纹的数量。

乔家的这两个人，不会失了分寸，就算真的脑袋进水要跟他们打，也构不成什么威胁，甚至都不用他出手，小海一个人就能解决。

乔樾心气极高，最恨被人看轻，碧海醉突如其来的挑衅更是让他火大，乔璟了解乔樾，不停地给他使眼色，甚至不惜用灵力威胁。

正当这边乱作一团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惊愣了所有人。

明明无风，灵堂上的白蜡烛却猛烈地抖了又抖，像是跪地乞求般压弯了身子，险些就灭掉了。

云衔斜趴在地上，半边脸已经红肿起来，右耳中流出的血顺着下颚线与嘴角的血汇合，滴在雪白的衣服上，异常刺眼。

乔知渊这一巴掌，足足用了三成的灵力，云衔虽有所反应，却并没有躲避也没有调动灵力抵挡，比起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脸上火辣辣的痛感才更让云衔感到真实，他的耳朵被血堵住了，视线也迷糊起来，仿佛整颗脑袋被沾水的巾帕糊住，所有声音都同盛夏的暴雨前夕一样闷热潮湿。

鹤也行礼的双手将关节处抠出深深的印痕，他低着头，双眸的红光照得地上的瓷砖血红一片，腰间的灵绝剧烈颤抖着，黑墨涌动，影影绰绰，只差一念便要压制不住了。

乔知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云衔，身上的杀气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如若此时不是在乔与疏的丧礼上，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取了云衔的性命。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

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打破这僵持局面的人会是乔安洵，他不顾乔凛的命令，毅然冲了过去将云衔扶起。

乔知渊对乔安洵的质问漠然置之，微微侧眼看向一旁的厉承灡，抬手又是一掌。

云衔猛地将厉承灡拉开，鹤也闪身挡在前面，同样没有任何防御，硬生生接下这一掌，鹤也咬着牙将一口血咽了下去，整个胸腔爆炸般撕裂开来。

“砰”的一声，房檐上的雪齐齐滑落，摔成烂泥。

灵力余威的波荡让所有人倍感压力，双耳轰鸣，腿脚发麻。

“乔宗主，请你息怒。今日我与云衔前来吊唁，乃诚心诚意，你我之间的恩怨暂且搁置，我们不会有任何推脱，也请乔宗主不要迁怒他人。”鹤也强挺起身子，直视着乔知渊的眼睛说道。

这一番话，让原本安静的人群再次议论起来，他们不知道卦辞的事情，可他们能从乔知渊的态度解读出来，乔与疏的死与两人脱不了干系。

虽然同样不喜云衔和鹤也，可厉承灡毕竟是乔凛的人，乔知渊当着他的面不由分说就要动手，这不明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乔凛心中有火，可还是挤出个笑容打着圆场：“好了，有什么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与疏的丧礼，你突然动手打人干什么呢？安洵，你也太没规矩了，谁允许你上来的？”

不等乔安洵回答，乔凛接着说道：“厉承灡，带少主下去。”

厉承灡并没有将卦辞告诉乔安洵，所以后者不明白云衔为何被打，也不明白乔知渊为何如此仇视二人，甚至连吊唁都不允许。

“我不走，他们两个是我和与疏哥的朋友，伯父无故针对他们，连吊唁都不许，有想过尸骨未寒的与疏哥吗？”

话音刚落，乔安洵整个人便被厉承灡搂着向后飞退，两把镇妖锏并排飞行，一把专攻□□，一把天克灵识，与它纠缠的同时，对手的灵力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压制，一旦灵识被重创，不死也得变成傻子。

“乔知渊！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