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凛边吼边冲向乔安洵,他能感受到乔知渊用了十足十的灵力,这不是铁了心要置乔安洵于死地吗?
说是迟那时快,厉承灡刚交代好乔安洵开启灵盾,乔凛和鹤翊同时赶到,两人都祭出自己的灵器,没有丝毫留手,将两把铁锏极限逼停。
苏清檀右手一翻,一颗汲满了月之精气的冰晶球被抛至空中,柔和的月光纱雾般洒下,不仅将交手产生的气浪瞬间化解,更是润物无声地治好了鹤也和云衔身上的伤。
乔凛也顾不上关心乔安洵的状况,提着剑跃到乔知渊面前,剑指咽喉,凶狠道:“好啊你,乔知渊,自己的儿子死了,还要拉着我的儿子陪葬,你的心肠竟如此歹毒!”
乔知渊面无惧色,半白的头发干枯如杂草,犀利的眼神中蒙上一层冷霜。
“我看你管不好自己的儿子,便出手教训一下,本就是白虎之命,又有你和厉承灡护在他身边,若这样还躲不过,只能说命数该绝。”
“你他娘的放屁!”
乔凛暴跳如雷,右手猛一用力,引山河之力刺出,磅礴的威势震得整座府邸都在颤抖,苏清檀紧咬着牙齿,嘴里已有甜味,空中的冰晶球忽明忽暗,现出密密细痕。
眼看这一剑就要刺中,乔知渊轻轻转动手腕,两把铁锏往回飞动,只听一声铮鸣,云衔手持长生点在剑尖之上,铁锏也被鹤也拦住困在墨气之中。
“一百二十一……”星野低声念叨着,突然抬起头看向碧海醉,“小海,那个冰晶球好像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灵力波动了。”
碧海醉轻叹一口气,将背后的黑伞取了下来。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打架还是吊唁的。”
黑伞被掷向半空,快接近冰晶球的时候迅速张开将其罩住,而后徐徐转动,冰晶球的灵力附着在伞面上,慢慢稳定了下来。
星野将帽子拉低了些,向碧海醉身边靠了靠,后者微微一笑俯下身去,目光随着星野的话落到叶弘身上。
“就差叶家没活动过了。”
“嗯,叶弘能坚持五年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要看得清楚些。”
短暂思考过后,星野轻轻拨开垂在他眼前的黑绸,那是碧海醉出门前从一件缂丝的外衫上剪下来的,用他的话来说,不同的场合要戴不同的耳饰,不过有一点是绝对不能改变的,那就是不能不戴。
对于这个观点,星野不想发表看法,毕竟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碧海醉有多重视耳饰,因此他时常纠结一个问题,那就是耳饰才是碧海醉的本体,而他看到的碧海醉只是千变万化的一张皮囊而已。
想到这里,星野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碧海醉和无生是亲兄弟,那无生的本体又是什么呢?难不成是毒药?
星野望向对面,无生始终阴着一张脸,倒不是给人甩脸色,相反地,这算是他最正常的表情了。
“无生也来了。”星野道。
碧海醉轻轻瞥了一眼,正好与无生对上视线,后者像是白了他一眼,把脑袋侧过去了。
“嗯,毕竟要保障叶家人的安全。”碧海醉敲了两下额头,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这个弟弟虽然性格糟糕了点,不过我还是很认可他的实力的。”
星野想了想,问道:“所以你也不敢跟他闹得太僵,怕他夜里偷偷给你下毒?”
“这个……哈哈,多少有一些吧。”碧海醉被星野的脑回路逗笑了。
两人停止了谈话,再看向前面时,依旧剑拔弩张。
叶弘表面上古井无波,内心却实在惊讶——本以为灵绝认主鹤也,能发挥个七成威力已是极限,可眼下看来,鹤也不仅能和乔知渊平分秋色,甚至一度有碾压的倾向。
还有那个云衔,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活下来的,但这五年来必有奇遇,长生作为九天灵器之一,早已遗迹百年,如今现世竟是在他的手上,而且玩得炉火纯青,实力绝对已经赶上了巅峰时期的他们。
叶弘的脸上现出慨叹的神情,轻轻摇了摇头,乔知渊和乔凛想从他们身上占到便宜怕是不易,为了乔与疏丧礼的正常进行以及彼此的面子,叶弘抬手示意叶朗,后者有些失神,经无生提醒后尴尬地低下头,拔出剑朝大堂中央走去。
“剑诀,乾坤动!”
随着一声轻喝,一道土黄色的剑芒从天而降,凌厉的剑影瞄准了四人震荡而出,声势浩大,威力却把控得恰到好处,仅仅是为了将四人隔开,却没有破坏一砖一瓦。
叶朗对着四人抱拳行礼,沉声道:“叶朗冒犯,传家父的话,还请诸位冷静一下。”
鹤也将折扇向掌心一甩,插入腰间,朝云衔走过去,乔知渊拂袖转身,两把镇妖锏又飞回了房间之中。
“鹤家有宗主出面就可以了,至于云家……”乔知渊冷嘲一声,“不速之客。”
鹤也的手慢慢捏紧,云衔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笑着摇了摇头,他看向灵堂上的灵柩,眼里没有怒气,全是愧疚与遗憾。
“这么说,乔宗主是铁了心不愿让我和云衔吊唁了吗?”鹤也仍旧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吊唁?呵呵……”
乔知渊的语气冷如寒霜,鹤也察觉到他脖子上跳动的青筋,往前迈了一步,将云衔挡在身后。
“乔宗主,死者为大,你与鹤也他们有什么恩怨都应该暂且放放,悼念死者是生者的心意,还请你不要剥夺。”
“安洵。”乔凛低声提醒了一句,可那眼神已经是毫无感情的警告了。
乔安洵心中一惧,下意识地后退,撞到厉承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