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个年轻人心思各异的同时,江府主人卧房内,江别鹤夫妇也没闲着。
江刘氏放飞了信鸽,关上窗,对江别鹤道:“别鹤,我向干爹报告了接待移花宫的花无缺,也说了铁心兰过来追问铁如云的下落,就是没有告诉干爹,你那野生的女儿找上门来了。”
除了最后一句,她说话时一直是温声细语的,颇让江别鹤受用。其实他们二人都清楚,在不涉及到私生女的前提下,江刘氏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家主夫人,只要他不惹出什么不该惹的事来,犯到她的眼皮子底下,无人之际,江刘氏也乐得给自家相公一个面子。
只可惜,陡然出现个寻父的玉燕,将夫妻俩好不容易维持出的这点微妙的平衡给打破了。
一听她那样讲,江别鹤就知道,她的气还没消。多年的惧内习性,促使他忙放下面子,轻轻搀着她往书桌边走,分析道:“铁心兰与花无缺倒是好对付,就是那个小鱼儿难缠呐。”
见他单独点出小鱼儿,江刘氏蹙眉,想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以江别鹤的圆滑性子,还会斗不过这三个小辈?
果然,下一瞬便听见江别鹤叹道:“他差一点儿就发现了琴斋密室的秘道。而且,他看见了巫手进入密室。”
一个小辈,怎会这样狡猾?江刘氏越听越心惊,等江别鹤说完,竟是如他意料地生起了气。她本就不是什么温顺的性子,听完后自然不会高兴,便由着性子啐道:“这个小混混真是要小心提防。哎,如果他发现——”
“嘘。”江别鹤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忙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又特地出门看了一圈,确保周围没有什么偷听的人,才转身回了屋,示意夫人继续讲。
“如果他发现铁如云囚在密室的天蚕箱里,那干爹的计划岂不白费了吗?”江刘氏说着,生怕自家干爹的计划被不相干的人发现,误了他老人家的大计,便不甚满意地对他道,“你不要惹干爹发火,他的脾气,你可是知道的。他火了,谁都保不住你。”
被妻子这样威胁,哪个男人能受得了。江别鹤也不满了,却又不能明着发火,只好淡淡道:“这个我清楚。”
这时候,江刘氏给他出了个主意:“杀了小鱼儿吧。”
这话说得轻巧。他倒是也想,但事情哪能像她想得这么容易。若真这么简单就能解决问题,他早就动手了。
暗叹这妇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江别鹤忍着心中的郁卒,道:“不行,小鱼儿与花无缺、铁心兰是一起来的,如果把他杀了,花无缺一定会追查他的下落,惊动了移花宫,我怕对我们不利啊。”
江刘氏不知他的忧虑,或者说,知道了也不足为惧,傲然道:“那就赶他们走吧,反正干爹等待的日子也快到了,七十年一次的七星连珠一到,干爹的神功,也就快练成了。到时候,还怕什么那个移花宫?”
她之所以敢在江别鹤面前这么盛气凌人,自然也是因为有所倚仗。她那位即将神功大成的干爹,就是她高傲行事的最大底气。
江别鹤摇摇头,走到她身边,道:“他们也不是笨蛋。他们是为了追查铁如云的下落而来的,自然不想空手而归,打发他们走,也不是个办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江刘氏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那,该怎么办呐?”
江别鹤无奈一叹,想了想,问她:“凤儿,有没有从峨嵋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