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烻趴在马脖子上哼哼唧唧地笑了起来,面瘫帅侠说出来的甜蜜叫人受宠若惊。
陆择洲止住脚步,眼眸里全是探询的深意,“我哪里说错了吗?”
当然没有说错,已经听得人心欢喜。好吧,我可以给你来个锦上添花。
卿烻把身子往前蹭了蹭,“如果你走累的话,可以跟我共乘一骑。”
陆择洲低头沉思,不知是想不出好词儿来回答,还是被惊呆了。
“不愿意就算了。”自己挑头的,没有得到热烈的回应,卿烻心里感到了一阵寒意。“当我没说。”
陆择洲缓缓攥住了他的手腕,“如果你说的仅仅是一句笑话,我会难过。”
卿烻摇头,盯住他眼睛里的无限情愫,“万里黄沙里面,埋藏着我一万颗期待,一亿粒兴高采烈。”
挥手之间,陆择洲英挺的身躯已经掩在了卿烻的背后,两臂收拢,纤瘦的胸口尽在我怀。
突然而至的亲腻犹如一捧清溪,让人在这漫天的寂寞里享受到了干柴燃烧的热度。
“小卿,让我们开始吧。”
开始什么?卿烻想要回头问他话,不成想脑袋刚一动,脸颊就撞上了对方的唇角,好软,好像还烫到了他冰冷的肌肤。
无意识接触应该是两个人事先不曾预料得到,他们都下意识地躲开了彼此一些。
“对不起……”
三个字从两张口里同时说了出来,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陆择洲情绪紧张地松开了双臂,“我造次了。”
卿烻的精气神舒卷自如,绷起修正精致的小脸,“我讲一个故事,你也要说一个,两不相欠。”
一阵寒风打着呼啸从他们的身边扫过,停在不远处消失。
“你想听谁的话本?”
像他们这种多年以后“邂逅”的竹马,换成谁,也许会反问:你不应该主动把自己的身世阅历讲给我知道,还等人家追寻?小不小气。
卿烻耸了耸肩膀,又叹气道:“今天就不难为你了,以后定不轻饶。”
瞧这车轱辘推的,既磨人耐性,还滴水不漏。
陆择洲的宽大手掌附上卿烻的手背,“答应你,我负青山万水都不能负君心。”
卿烻撩开对方的示好,展颜一笑,“我心似铁,融化起来有很大难度。”
弦外音:我不是小孩子,两三句甜言蜜语骗不倒本尊。
陆择洲的呼吸就在耳畔,可是你邀请他跨越时间线贴上来的。
“只怨我笨嘴拙舌,不能表达心海波涛的一朵浪花。”陆择洲乘胜追击道:“我欠你十年太阳升起又落下的光阴,如何弥补,是个沙漏问题。”
交谈不能缺少技巧,话说回来,没印证真心的语言,手段再高超,也是无用功。
尤其择洲和卿烻的感情还在极为微妙又晦暗的阶段,断开得太久,一上来就烈焰红唇,似乎不合适。
有的菜就得爆炒才香,有的肉就得小火儿慢炖才有灵魂。
···
匈奴部落的日益强大是从侵·占别族领土的一草一木开始的。在他羸弱还蹒跚学步之时,面对毗邻的盛世军·团表现得相当菜鸡。
你给我一拳头,我不但不敢还手,又献媚地捧出一块肥美的牛羊肉讨人欢心。呼延垿俎刚成气候,东胡部的气势已经响彻草原,碾压漠北大部分地区,不但伺机吞并突厥,女真等小族,连幅员辽阔的大汉帝国也没有放过。
某年,卿苍率军三十万征讨东胡主力部队,卿衢作为史记官随行。当时的须卜中规正带着呼延连题在汉国做质。为了帮助盟友添砖加瓦,须卜主动请缨一起奔赴战场。
东胡人从西域引进一批火炮,致使针对卿苍的偷袭成功,卿衢在战役中被俘虏,主将也身负重伤。须卜跟卿苍请令,他要单枪匹马去营救卿衢。
“你只身前往,有何胜算?”
须卜献上一张兽皮地图,乾坤朗朗地说:“我父王在世时是老单于的右骨都侯,因功勋卓著,护驾有功,受封了大块的领地。为救卿衢先生,我愿意把自己的土地拱手送给东胡部。”
念须卜中规的一片赤诚之心,当时还是东宫太子的陆怀萦上奏父王:收须卜氏为大汉永久子民。
胆大包天的须卜踏上凶险之旅,跑死一骑jì,再换下一乘。等追寻到东胡人的蛛丝马迹又实在无牲畜可用时,仅靠一双大长腿,夜行百里地直撵敌军骑兵团。
仇人相见,话不多说,条件递上,人家当然乐于接受。一条书生的穷命换来大块土地,这笔买卖太划算了。
至此,须卜和卿衢之间的感情变得无比厚密,表面上苦涩桎梏的人质生活,实际却过得相当如鱼得水。
好生活总是消逝得容易,受时局限制,中规不得不去东胡,突厥等部落继续当质人。顺水推舟,待在敌国可以更多地给予汉室收集有价值的军事情报,也为后来陆帝国消灭那几支外患起到了不可抹杀的作用。
万俟单于弑父杀兄宰弟,成为匈奴人的一代枭雄。当年的小柴鸡,野心逐渐膨胀地开始挑战汉室的底线。
历朝历代的君主,基本秉持韬光养晦的政·策。你谦让,你守礼,要给百姓争取和平年代,但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却认为你这么做是怕他。
骂一句,不吭声,下次就是连踢带打,还不反抗,尖锐的问题即将显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