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找不到猫咪,急得脸上珠泪纷纷。
“吴媌。”一位仪态端庄,妆容轻淡的妇人从厅里摇摇摆摆地出来,“别找了,花咪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娘娘,”吴媌抹着泪珠,“花咪是卿烻殿下好不容易从西域淘换来的稀奇品种,如果丢了的话,我可活不成了。”
“再稀奇还能比人命更值钱?卿烻是怕我深宫太寂寞,才变着法儿讨我高兴,可是我……””璀璨皇后面露苦色地抬头看了看天,正好跟屋脊上的古筵对了个正着。
古筵欠起身子,低声叫道:“娘亲!”
娘娘玉面一紧,忙道,“媌儿,你去御膳房弄点吃的,待会儿卿烻要过来我这儿用膳。”
“是,娘娘。”媌儿走了几步,又停下,提出疑问,“卿殿下前天走的时候说要去边塞巡查几日,近期都回不来,难不成他更改行程了吗?”
“是我不应允他在外滞留太久,你去就对了。”澹台皇后拢袖擦拭眼角的泪滴,嘱咐道:“叫大师傅弄得口味谈一点,颜色莫要重,尤其不能有腥膻。”
“喛。”媌儿嘴上虽然答应着,还是心存波动。
卿亲王喜欢用红烧酱炖类的吃食,咋忽然风格大变呢?
一排排的问号往外冒,但她不敢再废话。在塞外吃的风沙急,汗出得凶就缺盐,自然也会换换花样。
周遭清静俨然似湖水,无人无嘈杂。
古筵抱着猫从高处飞跃而下,单膝跪地,“给母后请安。”
璀璨皇后双手搀扶,“儿啊……你迟了两天。”
久别的话语连成串串,刹时间不能表达完整,也倾吐不来。
“正好赶上拓跋捍进京,儿顺道会会儿时玩伴。”
千万跟皇后别实话实说,讲了让她揪心。
古筵把花咪送到母后手上,开了一句玩笑,“谁养的宠物像谁。”
你寻思花咪由谁养的,卿烻只管撸猫,连口水都不给喂。
“平时都是吴媌儿伺候它,像小丫头就对了,温温顺顺的,偶尔闹点小脾气。”
古筵胸口“刺啦”一下,夸人没弄清楚对象。
皇后娘娘把古筵带进内室,嘘寒问暖,“儿啊,见过你父王没有?”
“父王与寄觎在养怡殿谈军事,我就不闯进去打扰了。”
“你来得不巧,卿烻不在宫中。”
古筵面露不愉之色,“父王怎么能放卿烻深入虎穴,说好了等我一起的。”
“你父王哪里肯放人,卿烻无论如何要亲力亲为,你卿爷爷,你大皇子哥哥,都保护在他左右。”
古筵仍旧坐不住,“卿烻没有武功,我怕他遇危险吃不消。”
“好歹跟母后先吃了这顿饭再从长计议。”璀璨皇后将古筵按在龙墩之上。“国家大事为娘不便参与,家长里短少不得理论。”
古筵就是臀部长钉子,也不敢离座了。
多年不行孝心,娘亲的要求并不过分,没有理由违逆。
不咸不淡,他勉强扒拉几口,饱不饱的都摞下了碗筷。
曙光初乍,天色亮了。
看着儿子乖顺听话,澹台皇后由内而发地慰籍无比。
“过些时日是纤雨公主的寿诞,你怎么着都得去古昶吃寿宴。”
古筵笑得有点违心,“全听母后安排。”
我此次下山,为的是执行艰巨任务,走到哪一步到那里,我还推算不准。
“我的儿十年间未曾露面,借这个档口,也好对众人有个交代。”
眼前的所谓“古筵”其实是太子殿下陆择洲,上一回书的少年绳以法,舍身饲虎,把自己的血肉与太子的融为一体。
一个消失了,另一个变成了超强。这是天大的秘密,知道内情的只有陆怀萦最信得过的近臣。
赤衡真君带着陆择洲脱离俗世,在上天庭某仙洞塑身修行。
“狼肉贴不到狗身上”。
俚语说明白,不是你的血肉,非要巧取豪夺与你的骨头相融合,这是旷日持久的难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仙界众神,群策群力,最终把陆择洲身体里面的甲乙二号融为一炉。
“母后有些担忧,”澹台皇后说得意味深长,“我们把卿烻瞒得辛苦,你可得想好怎么跟他圆场。”
为了你,卿烻的发小绳以法丢了性命,他能够对此事清风明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可以妥帖给他说明白。”
“还有件事,儿啊,我得提醒你。”娘娘沉思片刻道,“你大皇子哥哥喜欢卿烻,你知道吧?”
“我晓得。”
哥哥爱卿儿,压根没在我眼前遮遮掩掩过。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红绳攥在我们手里,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们两个成天在一起,关系可能比你想的要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