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夏酉星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谢谢”。
她接过陆少川手里的托盘,笑着向他道谢。
本来他们是没打算住在陆家的,但吃饭的时候宋叔打来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说陆父在等他们吃饭。
所以他俩在吴铮家吃完饭又回来了,夏酉星要求的。
主要是,吴铮提了结婚的话题后陆少川眼神就变了,夏酉星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今天不会完。其次是,那毕竟是他们从小住到大的地方,陆父虽说有的事做的糊涂,但总归是他父亲。
果不其然,两人一进门就和在院子里遛弯的陆父撞了个正着。夏酉星陪着走了一会,就识趣的先上了楼。
面对陆少川,陆父心里百味杂陈。
孩子优秀做父亲的当然骄傲,但优秀到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就有点接受不了了。他也要面子,想要在孩子面前维持伟大光正的形象,他将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归结于磨炼和考验,并对此心安理得。但自从他陆少川在董事会上宣布施行轮值董事长政策,而他却无力改变局面后,他突然就不确定了。
他对他很失望,说来就像个笑话,但做儿子的对做父亲的失望到表面上的平和都不愿意维持。这让陆父难以接受,人生中第一次对自己有了怀疑。
他做错了吗?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哪个集团的继承人不都是从看着父辈眼色过来的,哪个的婚事不是家里安排好的?怎么到他就不行了?
在他眼里,夏酉星也不是不好,就是差了点,除了让他开心,她对陆家毫无益处。但是没办法,儿子喜欢,老婆也倒戈了,他这董事长都做不了几天了,除了接受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最起码陆氏的股份最终会回到陆家人的手里,要结就结吧。
只是心里接受归接受,要他嘴上承认却是不能的。
夏酉星离开后,父子两个相对无言了得有五分钟,最终还是陆父败下阵来,先提起了轮值董事的事,“怎么能从老徐开始轮值呢?你这样不对”。
陆少川一听就知道会议文件他没仔细看,还停留在董事长能一手遮天独裁决断的往事里,他再一次给他解释了一遍轮值董事的意义后陆父终于懂了,但还是嘴硬,“你说的这个我知道,但我还是觉得先从老王开始比较合理“。
陆少川无语扶额,“会有轮到他的那天”。
父子两个又聊了几句集团明年的安排,陆父几次想提起他结婚的事,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没法说出口。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聊公事之外的话题了。
他的欲言又止陆少川看在眼里,他以为他又要老生长谈的提张秘书的事,语气不由得就生硬了起来,“你要给他们请律师只管请不用跟我说,其他的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帮你做”。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陆父手伸手想要叫他,嗓子却跟灌了水泥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是,有你这么对老子说话的吗?
陆少川回到房间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下楼泡了陈皮柠檬水敲响了夏酉星的房门。
“他要是来找你,你就往我这儿推”,他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交代。
夏酉星这才知道,原来在英国的时候突然上热搜,是张秘书的手笔。
她双手着下巴,眼神划过他若隐若现的腹肌,迷迷糊糊的说,”我觉得陆叔叔应该不会来找我”。
奔波了一天,一进到卧室疲惫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温热的风和手指在头上来回游走,困得她脑袋直往下点。
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停止,往下点的下巴被热乎乎的掌心托往上,她费力睁开眼睛,“谢谢你啊”。
“不客气”,陆少川揉揉她下巴上的软肉,手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星星”,他温柔的眉眼在夏酉星眼前放大,“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
夏酉星眨眨眼,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为什么这么说?”。
陆少川两手捧住她的脸,“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
他们上次回伦敦的时候,陆少川又求了一次婚。
这次他吸取上次把人吓跑的经验,提前做了周密的计划。当然了,他爸找夏酉星那事不在他的计划范围以内。
但是当他捧着戒指单膝跪地的时候,夏酉星差点又跑了,他眼疾手快的把她拽住,她才勉强给了一个”我考虑一下”的回答。
提前准备好的股权转让书当然也就没签。
“你是觉得我哪点做的不好?”,他委屈的蹭夏酉星鼻子,“你可以说出来,星星,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为什么,嗯?为什么”。
他捧着她的脸,深情温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让她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你,你不觉得”,夏酉星羞涩垂眼,“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现在才十二月中旬,距离他们再次相遇连半年都没有,就这样结婚是不是太随便了?
“快?哪里快了?”。
“哪里不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