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酉星看着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泪的女孩,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是心疼她的,母亲早逝,父亲兄长不做人,她能走到今天一定非常不容易。可吴大强烧了绣坊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能握着线索握到如今,她实在不理解,这毁的难道不还是绣坊的名声吗?
她对吴小茉说,“我这边已经申请了财产冻结,官司结束前绣坊应该能保住,之后”,她不知道吴大强有没有把绣坊压给那些人,之后的事情还真说不准。
“你照顾好自己”,她柔声开解她,“吴家绣坊的吴终究是你们吴家的吴,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重头来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一天没有倒下,绣坊就能存在一天”。
垂头擦眼泪的吴小茉抬头看她,以前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他们总说绣坊如何如何,她爸妈如何如何,好像他们都是那座绣坊的附属品一样。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没什么大不了,你在绣坊就会在。
是啊,她也姓吴,只要她不放弃,她妈妈的绣坊就会依然存在。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擦干眼角的泪水感激的向夏酉星道谢,“谢谢你,夏总”。
夏酉星将纸巾递给她,“我应该比你大,叫夏姐就行,不用那么客气”,她对她说,“我公司最近刚好要验收新品,莉莉她们正准备找个懂盘金绣的人来把关,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吴小茉眼下一喜,“我愿意我愿意的”。
“好”,夏酉星也笑了,“那我等会让莉莉来接你,你还记得她吧?”。
“嗯嗯”,吴小茉激动点头,太好了,她暂时不用回去了。
“嗡嗡嗡”的手机振动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响起,她眼里的喜意一下子被恐惧替代。她离开家的第二天下午,她爸像是终于发现她失踪了一样,开始疯狂的给她打电话,一开口就是催她赶紧回家。
心中早有防备的吴小茉问了在绣坊挂单的阿姨才知道,有人去绣坊里闹事了,仓库里还没来得及交货的成品都被那群人拉走了不说,绣坊也被砸了个乱七八糟。而在她爸嘴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
她绝对不能回去,尤其不能这时候回去。
“夏姐”,她按捺着心中的不安提醒她,“你要小心你的设计”。
夏酉星愣了一下,眼里的笑意真情实意了不少,“谢谢”。
两人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莉莉还没来,何昀正在跟陆少川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夏酉星这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吴铮说的,这俩是同学的事,真是巧合吗?她那天在电梯遇到他?
她把吴小茉发给自己的东西转发给何昀,“小茉这有些新的证据,麻烦何律师了”。
何律师笑着说,“不麻烦”,他瞥一眼垂着头的吴小茉不知道是该笑好还是该气好,他们找了她那么多次,还去医院看了他爸那些多次,她都跟个泥人一样说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见了夏酉星一面就什么都说了?
把吴小茉交给莉莉后,夏酉星和陆少川也离开了律所,他们晚上要和吴铮一块吃饭,这会时间已经差不多要到了。
“你说吴老板是怎么想的?”,她问陆少川,“吴小茉怎么说也是她亲生女儿吧,她虽然看起来有点迟钝,但再怎么样也比吃喝嫖赌的吴大强好吧?他竟然在这两人之间选了吴大强,他图什么呀”。
“图个面子呗”。
陆少川把自己调查到的东西和她分享。
吴老板是入赘到吴家的,姓都改了的那种,吴妈妈在的时候,绣坊的大事他插不上手,底下的绣娘也看不上他,闲言碎语听多了,估计心里积了怨。老婆一走就迫不及待要逞威风,要找前几十年丢的面子,吴小茉这个婚生子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以前的过往种种,他能待见她才算奇怪。
听他说完,夏酉星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真可怜”。
“可怜?”,陆少川无奈的摇摇头提醒她,“是可怜,但那可不是个傻的,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和你的布料一块被烧的嫁衣就是她暗中放进去的”。
“怎么会?”,夏酉星不信,“她,她看起来不像啊”。
陆少川跟她分析,“如果是意外着火里面有六套嫁衣很正常,但现在不是啊,火是吴大强安排的,他只要烧了你的布料就能拿到那笔钱,他何必再烧其他的,还是已经绣成马上要交货的嫁衣?他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还都是外地的,为什么是外地的,因为外地会定盘金绣嫁衣的人相对本地要少些,对生意的影响也没有那么大。
“万一”,夏酉星推理,“万一他是觉得单烧我的布料太明显了呢?”。
“那他往里放几副绣画之类的工期短的东西不就行了?干吗要放工期长又不好绣的嫁衣?”。
绿灯转红,他握住夏酉星的手,安慰大受打击的人,“因为嫁衣的工期最不能耽误,以及”,他停顿了一下后说,“那几件嫁衣的问题最后是她出面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