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本来没什么事,但有几个不长眼的实在是弄不住,突然就动了手。”
回话的士兵一面看着他的脸色,因心虚,声音越来越低,咬了咬牙,继续回禀道:“就,就杀了几个,眼下城中更是乱成一锅粥了。”
“蠢货!都疯了是不是?!”
将领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在他腿上踹了一脚,士兵吃痛,险些跪倒在地,想叫出声又怕被主子听到,愣是一个字都没敢出。
本意是想这路上路过的城池许多,还不如趁着这大好机会,去捞上一笔,只可惜这些地方都是穷的叮当响,忙活半天什么都得不到。
好不容易有点儿银两的,又死命护着,威逼利诱都是不管用,往往到最后都是人财两空,什么都护不住。
那些人本来想护着的银子没有了,失去的也更多了……
“主子放心,已经有暗卫去查了,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马上就会水落石出。”
陈子尧垂首低声回禀,孟锦微微挑眉,没想到他竟然猜到了自己想干什么,短短几月他就已经了解自己到这个地步了?
孟锦撩起车帘望车外看了一眼,见一切如常,放下帘子,低声道:“真有什么事,也暂且按下不表,等回了宫,一起算。”
“是。”
得到了回应,孟锦向后一趟,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因已经惹了长公主怀疑,将领也不敢再放肆,下了死令让他们好好赶路,一行人晃晃荡荡赶了几日路,终于到了大齐。
夜幕已经降临,陈子尧将帷帽给孟锦带上,率先下了马车,撩起车帘等她下马车。
孟锦双脚刚落地,就听到一阵嘈杂声响起。
“来人可是临越长公主殿下?”
一身穿官服,约莫四十有余的男子低声试探道,孟锦微微勾唇,笑道:“是本宫来迟了,劳大人久等。”
男子连忙行礼道:“殿下哪里话,下官不过奉命行事。”说着话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道:“殿下快请,大王已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有劳大人带路。”
她抬脚跟上,一进大门,就觉得有几道目光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她一走,除了随行陈子尧,一路护送的将领,士兵,以及那些少的可怜的贡品,都被其他丫鬟从另一个门引了进去。
此行会遇到什么她都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真的遇到了那或探究,或调侃的目光时,孟锦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自孟锦出现在大齐境内,她的行程就已经被报给了宫里,齐王早已经准备再一睹芳容。
“王后,这个人可是不一般,说不定有朝一日,你的位子可以不保啊。”
坐在高位的女子轻哼一声,并不反驳,不管怎样,孟锦这样的长公主都绝不会是来和亲的棋子,他就是再喜欢也是妄想。
“长公主殿下请。”
守在门口的丫鬟双手微微用力,面前的门打开了,隔着一层纱帘,她都能感受到那上位者赤/裸的探视,每一步都让她倍感煎熬。
齐王一直盯着她,等她走到殿中央,见她身后跟着的是个眼生的宦官,不等她行礼就问道:“长公主今日怎么没带着那丫头来?”
孟锦要行礼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声道:“齐王见谅,临越离大齐甚远,怀远特命了他跟臣来,还望齐王不要怪罪。”说罢,又行了一个大礼。
跟在她身后的陈子尧哪敢耽搁,一同行了礼,等着他说话。
齐王哈哈一笑道:“无碍无碍,没眼力见儿的,还不快把殿下扶起来。”
伺候的丫鬟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直接将她请到了次位,孟锦眉头微皱,步子一顿。
齐,楚,魏,越四国,临越不管是兵力,还是财政都比不上他们,次位未免有些太高看她了。
“临越虽是小国,但是此次朝贡唯一的女子,理当上座。”
齐王见她犹豫,开口宽慰,他话一出,他国来使连忙奉承,孟锦只好行礼谢恩入座。
等宴会开始,孟锦因马车劳顿,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菜,就想放下手中的竹筷,但又于礼不合,只好捏着勺子,慢吞吞的喝着羊汤。
楚国来使见时辰已经差不多,放下手里酒杯,扬声道:“臣此次给大王带来了一美人,大王看看?”
他话一出,殿中的歌舞立马静了,齐王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孟锦,笑道:“既如此,各国就把贡品都呈上来吧。”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只有礼部的人拿着一本册子递上来,站在孟锦身后的陈子尧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盯着齐王翻册子的手。
翻了几页就见他眉头一皱,翻册子的手停住了,抬眼看向了这边。
“临越贡品不足十行,怀远也称病不来,莫不是……我们的长公主殿下也在列吗?”
孟锦起身行礼,低声道:“齐王赎罪,冬日漫长,颗粒无收,临越小国举全国之力,也只得了这些。”
齐王微微挑眉道:“那可怎么办?欠的东西都得补上啊。”说罢他抬手将册子扔回了托盘上,一字一顿的轻声念道:“孟,锦。”